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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人訴訟法實用1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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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

一、完善未成年人刑事訴訟和解制度

刑事訴訟中的和解制度,是刑事訴訟諸多程序中的一道特殊程序,對于完善刑事訴訟法有著重要作用,它是指在刑事訴訟的過程中,被告和原告雙方進行直接的商談、協商,在被告人通過認罪、道歉、賠償等方式,獲取原告人的原諒,從而達到和解,國家依法對被告人不追求其刑事責任,依法免除刑事處罰或者從輕處置。當今我國大力提倡構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因此,刑事訴訟和解也備受我國廣大人民的關注,當今在我國的司法領域,有很多地方的人民檢察院、法院、公安部門等,對于那些原告人與被告人之間已經達成和解的輕微刑事案件,做出撤銷刑事案件、不去起訴等放棄追究加害人刑事責任的辦法,或者對于加害人的刑事處罰進行免除、減輕處罰等決定,這對于我國的刑事訴訟法是一大發展與進步。

未成年人由于身心發展的特殊性,他們尚處于人格的養成期和未定型期,他們的身心還未發育成熟,自我控制和辨別是非的能力也還較低,因此,與普通的刑事訴訟案件相比,未成年人的刑事案件更應引起人們的重視,在對未成年人的刑事訴訟案件進行處理時,應本著“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處理原則,從而最大程度的對失足者進行挽救,使他們認識到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幫助他們今后更加健康的成長,從而起到降低社會重犯率的意義。“寬嚴相濟”是當前我國的一項基本刑事政策,它能夠有效的促進社會矛盾的和解,也符合我國大力提倡的構建和諧社會的要求,對于預防和減少社會上的犯罪事件也具有重要的作用。“寬嚴相濟”這一政策尤為適合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處理,因此,在辦理未成年人的刑事案件時,應本著教育、感化、挽救的策略,對于那些真誠認罪,并主動賠償,同時已經取得原告被害人原諒的未成年人,應適當的采取刑事和解制度,將“寬嚴相濟”這一政策貫徹落實到處理案件的過程中來,真正做到當嚴則嚴,當寬則寬。

二、完善未成年人刑事起訴暫緩制度

刑事起訴暫緩制度,是指檢察機關從刑罰特別是預防的角度出發,結合案件的整體情況尤其是犯罪人的綜合情況、犯罪后的種種表現等,認為暫時不提起公訴更加適宜,可以對刑事起訴暫緩,并且為犯罪人設定其應盡的義務,如果犯罪人,也就是被暫緩人在規定的考驗期間內,依法履行應盡的義務,沒有做出其它的違法犯罪事件,那么當考驗期限到了之后,檢察機關將不再對其提起公訴,如果被暫緩人在考驗期限內沒有履行應盡的義務,或是再次發生違法犯罪事件,那么檢察機關將立即提起刑事訴訟。

由于未成年人的身心發展上不完善,他們的意志力還不夠堅定,極易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或是他人的教唆,因此很有可能在一時沖動下做出違法犯罪的事件,這時根據事件的詳細情況和造成的社會影響程度,如果是輕微的刑事案件,亦或是在事件發生后,未成年人懷有悔改之心,真正認識到其自身的錯誤,并且保證今后絕不再犯的,或是犯罪嫌疑人為初犯,且沒有造成惡劣后果的,那么司法機關應該視情節對其進行暫緩起訴的決定,同時設定適合的考察期限,如果考察期限較短,那么不利于對被暫緩人實行教育和約束,也不利于真正考察出他的悔改之心,如果考察期限較長,那么很有可能給被暫緩的未成年人帶來嚴重的心理負擔,致使他的社會關系難以恢復到穩定狀態,亦或是自暴自棄,繼續危害社會,因此,視犯罪的嚴重程度,“一年以上,三年以下”的暫緩起訴期限為宜。

三、完善被害人的刑事保護機制

在刑事的犯罪案件中,被害人的合法權益受到了犯罪人員的侵害,這給被害人帶來了非常嚴重的后果,被害人是不幸的,也是值得同情的,他們屬于社會中的弱勢群體,因此,國家應該加大對這一群體的保護,進一步完善被害人的刑事保護機制,雖然未成年人在犯罪時可能和其身心的特殊性有關,但是這依然更改不了他們已經犯罪的事實,雖然在對其處罰時,應本著“寬嚴相濟”的教育原則,但是,被害人是更應該被保護的一方,重視被害人的合法權利,這也是穩定社會,緩解社會矛盾的需要,這對于構建和諧的社會也有重要的意義,所以,在立法時,應該建立合理的被害人國家補償制度和完善被害人的刑事保護機制。

在進行補償時,應本著公開、公正的原則,首先,補償的金額應考慮被害人的綜合情況和受到損害的實際情況,其次,補償的金額要結合被害人在刑事案件中的責任,被害人的責任越大,那么補償的金額越少,被害人的責任小,亦或是沒有責任的,那么應該加大補償力度,最后,在補償時要保證其合理性,避免重復補償的事件發生。

篇2

(一)強制辯護制度的建立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規定應當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實行強制辯護,明確了在偵查階段也應當實行強制辯護,在此基礎上規定了公安機關也應當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指定律師進行法律援助,進一步保障了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

(二)完善了社會調查制度

社會調查是許多國家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慣例,是未成年刑事訴訟程序貫徹刑罰個別化和全面調查原則的具體表現。《聯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則》第16條規定:“應對少年生活的背景和環境或犯罪的條件進行適當調查,以便主管當局作出明智的審判。”通過對未成年人的成長經歷、犯罪原因、監護教育等情況進行調查,為檢察工作的開展提供重要參考,同時也是貫徹“教育、感化、挽救”方針的具體體現。

(三)合適成年人在場制度

新《刑事訴訟法》規定在對涉罪未成年人進行訊問和審判的時候,要有合適成年人在場方能開展。鑒于未成年人認知能力的不成熟,法律規定需要有合適成年人在場才能開展相關的訴訟活動,不僅能夠消除未成年人的恐懼心理,也有助于訴訟活動的合法進行。

(四)附條件不制度的法定化

新法進一步擴大了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適用附條件不制度的范圍,明確地區分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和成年人犯罪案件的條件,減輕了檢察機關的工作壓力,同時也是貫徹“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未成人檢察工作的原則的體現。

(五)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確立

犯罪記錄是涉罪未成年人進入刑事訴訟程序后所留下的所有記錄,它的存在會給真誠悔過的未成年人帶來消極的影響,可能會使得他們再次走此走上犯罪的道路。新法確立的犯罪記錄封存制度通過對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進行不公開,體現了對未成年人的關懷,符合寬嚴相濟的刑事司法政策的理念。

二、新《刑事訴訟法》視野下未成年人檢察工作面臨的新挑戰

新《刑事訴訟法》對未成年人檢察制度做了較大規模的修訂,同時也對檢察機關的檢察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挑戰,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關于社會調查制度

實踐中,各地檢察機關的公訴部門已經開展了涉罪未成年人的社會調查工作,但是由于法律未做相關的具體規定,導致司法實踐中存在著以下幾方面的問題:一是法律沒有規定社會調查報告的調查主體,究竟是檢察機關進行社會調查還是援助律師或司法局進行社會調查,法律沒有規定;二是沒有規定社會調查報告的內容。因此,在新《刑事訴訟法》明確了社會調查制度后,檢察機關需要在實踐中對以上問題進行深入研究,探討解決之策。

(二)關于捕后羈押必要性審查制度

司法實踐的現狀是“夠罪即捕,一押到底”,導致超期羈押事件屢禁不止,嚴重地侵害了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的合法權益。新《刑事訴訟法》第269條規定對涉罪未成年人應當嚴格適用逮捕措施,故新法對檢察機關提出的的要求是如何嚴把批捕關、降低批捕率,以及如何在訴訟全過程中對羈押必要性進行審查。

(三)關于合適成年人在場制度

綜觀國內各地在實踐中的做法,由于沒有統一的適用標準,產生了較多的問題,主要包括哪些主體可以成為合適成年人,是否每次訊問合適成年人均要在場等。

(四)關于犯罪記錄封存制度

新《刑事訴訟法》規定了“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創新了以往的未成年人檢察制度,受到了學術界和實務界的好。但是,此條款僅規定了“應當對相關犯罪記錄予以封存”,至于一些操作細則,如誰來封存、封存多久等都沒有明確規定,同時此制度尚缺實踐檢驗,實際效果沒有得到肯定,還需進一步的完善和實踐檢驗。

三、新《刑事訴訟法》視野下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的應對措施

(一)完善社會調查制度

1、主體上實現多元化

如前所述,實踐中主要存在著三類社會調查主體,檢察機關、援助律師和司法局。結合刑事訴訟的特點,筆者認為在實踐中可以推行援助律師為主體、檢察機關和司法局為輔的調查主體模式。首先,檢察機關的工作量較大,沒有足夠的人員進行社會調查工作;其次,司法局在刑事訴訟的過程中扮演的角色主要是執行社會矯正,所以可以由援助律師進行社會調查比較合理,一方面可以節約訴訟成本,另一方面律師可以利用自己的調查取證權更好地完成社會調查工作。

2、明確社會調查報告的內容

社會調查報告的意義在于為檢察機關的公訴提供重要參考,因此應當注重于對涉罪未成年人的社會背景等方面的調查。因此筆者認為應當就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性格特點、家庭情況、社會交往、成長經歷等方面的情況進行調查。

(二)嚴格涉罪未成年人的逮捕條件

1、準確地把握逮捕條件

對于涉嫌故意犯罪的未成年人,如果可能被判處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的一般認為具備逮捕的條件,反之如果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且不具有社會危險性并可以教化的應當認為不具備逮捕必要。

2、注重捕后羈押必要性審查

即使逮捕后,也應當適時地進行逮捕必要性審查,一旦出現無需羈押的情形,便可以釋放或者變更強制措施,貫徹“教育為本,懲罰為輔”的檢察工作原則。

(三)合適成年人在場工作的開展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的規定訊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時,都應有法定人或合適成年人在場。實踐中,應盡量聯系未成年人的近親屬或者惡邀請未成年人所在學校、社區的工作人員充當合適成年人,在無固定的法定人在場的時候,應由援助律師充當合適成年人充當合適成年人對訴訟活動進行監督,從而保障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

(四)關于附條件不制度的完善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對附條件不的界定是,觸犯《刑法》分則第四、五、六章規定的罪名,可能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以下刑罰,有悔罪表現,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的未成年人。筆者認為,應該嚴格按照法律的相關規定,對未成年人的附條件不做出具體的規定。 同時加大附條件不的監督力度,筆者認為可以由案件承辦人或者社區矯正的工作人員定期向檢察機關報告,以此保證附條件不制度真正起到應有的效果。

(五)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工作的開展

1、明確應當封存的犯罪記錄

此制度設立的目的在于讓涉罪未成年人改過自新,貫徹“教育、感化、挽救”的檢察工作方針,因此,封存的犯罪記錄應當貫徹整個訴訟活動的全過程,包括偵查階段到審判階段的相關材料均可以納入封存的范圍,保障最大程度上的維護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的權益。

2、限制犯罪接觸犯罪記錄的人員的范圍

越少的人員接觸到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越能保障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價值, 所以,在司法實踐中,應該嚴格限制接觸到未成年人犯罪記錄的人員的范圍,同時設置嚴格的查詢條件,保障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不被外泄。

參考文獻:

[1]趙廣靜.刑訴法修改對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的影響及應對策略[J].法制與社 會,2012,33:262-263.

篇3

由此可見,刑事實體法近年來的不斷完善體現了對未成年人寬緩處罰的精神。同樣,未成年人因其生理、心理特點,在訴訟程序中處于需要保護的弱勢地位,在訴訟法層面也應當體現對未成年人的格外關懷和重視,在程序上區別成年人而予以特殊對待,使未成年人早日重新融入社會,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草案就是在程序法意義上突出保護未成年人的利益,單列一章規定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程序”。 一、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程序的原則與特征 世界各國和國際社會都十分關注未成年人的教育和保護,極為重視未成年人權利的保障,通常構建了區別于成年人的司法制度,并且普遍遵循一些國際公認的原則。筆者將其概括為以下幾個原則:

(一)未成年人利益最大化原則

聯合國大會1985年通過的《聯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則》(北京規則)在開篇就明確了“會員國應努力按照其總的利益來促進少年及其家庭的福利。”1989年聯合國大會通過的《兒童權利公約》第3條第1款指出:“關于兒童的一切行動,不論是由公私社會福利機構、法院、行政當局或立法機構執行,均應以兒童的最大利益為一種首要考慮。”

未成年人利益最大化原則是保護未成年人權利的基本原則和統領性原則,它適用于未成年人在一切社會生活中的權利保護,具體指導著社會各機構和有關人員的未成年人保護工作。因此,未成年人利益最大化原則也從總體上統領著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刑事司法制度的構建。正如《北京規則》中所指出的:“少年司法應視為是在對所有少年實行社會正義的全面范圍內的各國發展進程的一個組成部分,同時還應視為有助于保護青少年和維護社會的安寧秩序。”該原則在未成年人刑事司法領域體現為:其一,為實現未成年人的最大利益,在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實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其二,為照顧未成年人身心特點,應設立專門機構、指定專門人員辦理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其三,健全適合未成年人的訴訟環境,采取區別于成年人的訊問和審判方式,寓教于審。其四,在適用強制措施和決定時應慎重對待未成年人權利,嚴格審查逮捕和提起公訴的條件。第五,在訴訟中應幫助未成年人獲得法律幫助,保護未成年人隱私,與成年人分開羈押,分開監管。

(二)未成年人應受適宜對待原則

未成年人應受到與其年齡相符的、最為需要的對待方式,相關機構和人員應當保障未成年人獲得這類不同于成年被迫訴人的程序保障。主要包含以下幾個層次:第一,不得非法或任意剝奪任何未成年人的自由。公約規定,任何兒童不受酷刑或其他形式的殘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處罰。對兒童的逮捕、拘留或監禁應符合法律規定并僅應作為最后手段,期限應為最短的適當時間。如有可能,應采取密切監視、加強看管等其他替代辦法,并且審前拘留的少年有權享有聯合國通過的《囚犯待遇最低限度標準規則》所載的所有權利和保障。第二,被剝奪自由期間未成年人應同成年人分開看管。根據《公民權利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10條規定,被控告的少年應與成年人分隔開,并應盡速予以判決。少年罪犯應與成年人隔離開,并應給予適合其年齡及法律地位的待遇。第三,未成年人有權獲得律師幫助或其他幫助。根據《北京規則》,審前拘留的看管期間,少年應接受按照他們的年齡、性別和個性所需要的照顧、保護和一切必要的社會、教育、職業、心理、醫療和物質方面的個人援助。在整個訴訟程序中,少年應有權獲得法律援助。父母或監護人應有權參加訴訟,主管當局可以要求他們為了少年的利益參加訴訟。此外,公約中還有其他一些保障未成年被追訴人權利的規定。例如《北京規則》第7條規定,在訴訟的各個階段,應保證基本程序方面的保障措施,諸如假定無罪的權利、指控罪狀通知本人的權利、保持沉默的權利、與證人對質的權利和向上級機關上訴的權利。以及第14條規定,訴訟程序應按照最有利于少年的方式和在諒解的氣氛下進行,應允許少年參與訴訟程序,并且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意見等。

(三)未成年人隱私應受保護原則

保護未成年人隱私已成為國際公約和各國法律共同認可的一種理念。《北京規則》第8條規定:“應在各個階段尊重少年犯享有隱私的權利,以避免由于不適當的宣傳或加以點名而對其造成傷害。原則上不應公布可能會導致使人認出某一少年犯的資料。”《兒童權利公約》第16條也指出,兒童的隱私、家庭、住宅或通信不受任意或非法干涉,其榮譽和名譽不受非法攻擊。第40條中包含“隱私在訴訟的所有階段均得到充分尊重”的規定。首先,未成年人案件中以不公開審理為原則;其次,未成年人罪犯的檔案應當嚴格保密。《北京規則》在第21條有關“檔案”的規定中,明確了對少年罪犯的檔案應嚴格保密,不得讓第三方利用。除不公開審判和檔案保密之外,對未成年人隱私的保護還應體現在,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新聞報道和公開出版物中不應披露該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照片及可以推斷出該未成年人的資料等制度。

二、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程序的立法現狀與不足

隨著社會的進步和文明的發展,我國近年來越來越重視對未成年人權益的尊重和保護,接連出臺了一系列關于保護未成年人的法律法規,其中很大一部分涉及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訴訟程序。但同時,我國現行關于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程序的立法規定也還存在一些不足,需要不斷完善。

我國《刑事訴訟法》對未成年人訴訟程序存在條文少、規定散、針對性弱等特點。縱觀整部法律,能夠反映對未成年人權利特殊保障的條文僅有三處,分別是:第14條規定了訊問、審判時可以通知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法定人到場;第34條規定了審判法院應當為未成年人指定辯護人;第152條規定了不滿16歲未成年人審判一律不公開、16歲以上、18歲以下審判一般不公開。我國《刑事訴訟法》關于未成年人訴訟程序的規定在內容和形式上都亟需補充和完善。

從內容上來看,我國《刑事訴訟法》的規定尚未涵蓋國際公約及法治國家所普遍認可的原則和制度,難以全面保障未成年人被追訴人在訴訟程序中的權利。其中,在僅有的幾個條文中中可以”、“一般”等用語也給了決定主體裁量權,使得未成年人與成年人訴訟程序混同。從形式上來看,這種分散的

立法模式,難以突出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程序的重要性地位,未能凸顯未成年人犯罪訴訟程序的特殊性,無法就訴訟全程對未成年人的權益保護做出系統性規定。

近二十年來,我國不斷出臺和修改了其他有關未成年人的法律。1991年通過的《未成年人保護法》第一次以法律的形式明確提出了對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實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并提出應與審前羈押或服刑的成年人分別看管。1999年《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獲得通過,在對未成年人重新犯罪的預防中,同樣堅持了這些原則,明確了未成年人在羈押、審判等問題上的特殊性。

在司法解釋及其他規定層面,最高法院、最高檢察院以及公安部先后出臺了一系列有關未成年人司法程序的司法解釋或規范性法律文件,分別建立了未成年人審判制度、檢察制度和偵查制度2010年中央綜治委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工作領導小組又聯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司法部、下發了《關于進一步建立和完善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配套工作體系的若干意見》,更加詳細地規定了未成年人司法制度。

雖然上述司法解釋和規范性法律文件基本構建了我國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的框架,但始終沒能在《刑事訴訟法》這一法律層面上予以確立和完善。而且這些司法解釋或規范性文件還存在內容龐雜,規定交叉、重復甚至不一致的情況,亟需從法律上予以統一。同時,我國已經加入《聯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則》(《北京規則》)和《兒童權利公約》等國際公約,這些公約中關于未成年人訴訟程序的原則和精神都應當在我國法律中予以貫徹和體現。

三、修正案草案關于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程序的主要內容

本次提請審議的刑事訴訟法修正案草案,將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作為一個特殊群體,專門設置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特別程序。下面根據條文順序從八個方面加以評介。

(一)明確訴訟方針和原則,確立保障未成年人權利理念

修正案草案在“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程序”一章中開宗明義地指出,對犯罪的未成年人,實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在刑事司法程序中確立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重教育挽救、輕懲罰打擊的理念。同時,草案還規定,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應當保障未成年人行使其訴訟權利,保障未成年人得到法律幫助,并由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點的偵查人員、檢察人員、審判人員進行。

未成年被追訴人正處在成長時期,生理、心理上還不成熟,好奇心、好勝心和模仿能力較強,辨別是非善惡的能力不足,在當前信息發達的時代,更易受到信息網絡、影視作品等大眾傳媒中血腥暴力等不良影響。總體而言,未成年人犯罪具有偶發性和盲從性,社會危險性較輕,真心悔過愿望強烈,能夠回歸社會、重新出發的可能性極大。因此,針對這些特點,草案從宏觀層面規定了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應當實行的方針和原則,明確了公安司法機關承擔保障未成年人訴訟權利的義務,并要求在偵、訴、審各訴訟階段中都應由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點的辦案人員進行,樹立了保障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訴訟理念。

(二)指派律師擴至訴訟全程,確保未成年人獲得律師幫助

修正案草案規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沒有委托辯護人的,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應當通知法律援助機構指派律師為其提供辯護。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在完善辯護制度方面作了很大努力,例如拓寬了指定辯護的適用范圍,增加了指定辯護的義務主體,即法院、檢察機關、公安機關都應當指派律師,事實上將指定辯護擴大適用于審前階段。草案在第五編“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程序”一章中,單獨規定了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指定辯護,明確在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符合條件并且沒有委托辯護人的情形下,公檢法三機關都應當為其指派律師,以確保未成年人及時獲得法律援助,保障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

(三)限制適用逮捕措施,與成年人分別關押、管理、教育

刑訴法修正案草案增加了普通刑事案件中審查批準逮捕的訊問、詢問程序,而在第五編單獨規定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程序”中,更是在完善普通案件適用逮捕強制措施的基礎上,設置了針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更為嚴格的逮捕程序。首先,依照修正案草案,修改后的刑訴法第265條將明確宣示,對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應當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的理念。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可根據其犯罪事實、主觀惡性、有無監護與社會幫教條件等,綜合衡量其社會危險性,確定是否有逮捕必要;對于社會危害性較小、不影響訴訟正常進行的未成年人,不宜使用逮捕措施。其次,法院決定逮捕或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時,一律“應當”訊問未成年被迫訴人。再次,對被拘留、逮捕和執行刑罰的未成年人應當與成年人分別關押、分別管理、分別教育。這些規定都充分考慮到了未成年人犯罪的特殊性,嚴格把握逮捕條件,限制適用羈押性措施,切實保障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訴訟權利。

(四)落實法定人到場規定,有限采用“合適成年人”制度

根據現行《刑事訴訟法》第14條的規定,在訊問和審判時,“可以”通知未成年被追訴人的法定人到場。修正案草案將“可以”改為“應當”這一硬性規定,以便落實法定人到場的規定,幫助未成年人適當行使和處分其權利。到場的法定人可以行使以下權利:一是法定人能夠代為行使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訴訟權利;二是法定人對訊問、審判中辦案人員侵犯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行為有“提出意見權”;三是在未成年被告人最后陳述后,其法定人有“補充陳述權”。

同時,修正案草案還有限適用了“合適成年人”制度。訊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時“合適成年人(印。oropriate adult)”在場制度是目前世界上許多國家根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生理特征,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專門設計的一項訴訟權利。其要求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在被警察訊問時,必須有一合適的成年人在訊問現場,以防止犯罪嫌疑人受到警察的不當壓迫,幫助其與公權力機關進行溝通和交流,幫助其正確判斷和維護自身權益。合格成年人不僅包括未成年人的法定人,老師、社會志愿者、社會工作者、熱心社會人士等也可以作為合格的成年人。

在我國,在中央綜治委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工作領導小組等部門于2010年8月的《關于進一步建立和完善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配套工作體系的若干意見》中便規定,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采取拘留逮捕等措施,必須通知法定人到場,其無法或不宜到場的,可以經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同意或按其意愿通知其他關系密切的親屬朋友、社會工作者、教師、律師等合適成年人到場,該意見明確提出了“合適成年人”的范圍。在司法實踐中也就開始了合格成年人參與訴訟的探索。例如昆明市盤龍區和英國救助兒童委員會合作建立了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形成了“合適成年人”專職為主、兼職為輔、志愿者參加的模式。上海市長寧區人民檢察院在2004年首次引入“合適成年人”制度,到2007建立了包括教師、團干部、青少年事務社工以及篩選出的志愿者等人兼職的“合適成年人”隊伍。此次

刑訴法修正案草案也規定了一定范圍內的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即“在無法通知、法定人不能到場或者法定人是共犯的情況下,也可以通知未成年被追訴人的其他成年近親屬,所在學校、單位或者居住地的村民委員會、居民委員會、未成年人保護組織的代表到場。草案雖未直接使用“合適成年人”這一概念,但這些人員實質上已經屬于合適成年人的范疇,在訴訟中將發揮著合適成年人的作用。

(五)增設附條件不,實行考驗期內監督考察制度

附條件不作為一種非犯罪化的處理方式,在世界很多國家以不同制度形態出現,通常是在綜合考慮犯罪的社會危害性、犯罪嫌疑人的個人危險性、主觀悔罪態度、犯罪動機等基礎上裁量是否適用。事實上,我國近年來一些地區已經在實踐中試行了附條件不制度,其適用范圍主要是特殊人群,例如未成年人、老年人、盲聾啞人或者懷孕、哺乳期的婦女等實施的輕微刑事案件,也有些地方擴大適用于其他社會危害性不大的初犯、偶犯、從犯、脅從犯等輕罪案件。

此次刑訴法修正案草案增設了附條件不制度,但嚴格限制適用于未成年人的輕罪案件,是在對未成年人貫徹“少捕”的基礎上繼續落實“少訴”的精神。草案規定適用附條件不必須符合幾個條件:一是罪名范圍,限定為涉嫌刑法分則第四章侵犯公民人身權利、民利罪,第五章侵犯財產罪,第六章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二是輕罪要求,必須是可能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第三是悔罪表現,必須是符合條件,嫌疑人有真心悔罪表現的案件。

除此之外,修正案草案還細化了“附條件”不的適用程序:一是聽取意見程序,人民檢察院在作出附條件不的決定以前,應當聽取公安機關、被害人的意見。二是異議程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及其法定人對人民檢察院決定附條件不有異議的,人民檢察院應當作出的決定。三是監督考察程序,在附條件不的考驗期內,由人民檢察院對犯罪嫌疑人進行監督考察。犯罪嫌疑人的監護人應當對犯罪嫌疑人加強管教,配合人民檢察院的工作。考驗期為六個月以上一年以下,未成年嫌疑人違反應遵守的法律規定的,檢察院應當撤銷附條件不的決定,提起公訴。

(六)審判一律不公開進行,保護未成年被追訴人名譽和隱私

對未成年被告人實行不公開審理是各國通行的原則。我國《刑事訴訟法》第15條將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按照年齡段分為兩類,在“公開審判”的問題上遵循不同的原則。其中,十四歲以上不滿十六歲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一律不公開審理;十六歲以上不滿十八歲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一般也不公開審理。但是這種區分賦予法官一定裁量權,行使不當可能導致對部分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保障不力。為此,刑訴法修正案草案取消了這種年齡階段劃分,將審判不公開適用于所有未成年人案件,明確規定:“審判的時候被告人不滿十八歲的案件,不公開審理。”這一規定更好地保護了未成年人的名譽和隱私,體現了對未成年人的尊重和愛護,是立法的一大進步。

(七)體現“全面調查”精神,實現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恰當處理

所謂“全面調查”原則,“要求公安機關、檢察機關、人民法院在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過程中,既要對案件事實進行調查,還要查清導致未成年人犯罪的主客觀因素的形成、發展、演變以及有關未成年人特殊性格的詳細情況。”根據全面調查原則,辦案機關調查范圍應不限于本案的案件事實,而應更多了解未成年被追訴人的個體信息和特征,掌握其犯罪行為的背景、成因和動機,從而作出對該未成年個體本身最有益的處理方式,這不但是刑罰個別化的一種體現,也是幫助和教育未成年人,為其更好回歸社會所設定的最優化制度安排。實踐中,我國早就開展了“社會調查”制度的探索。最高人民法院在1991年制定的《關于辦理少年刑事案件的若干規定》中便吸收了上海市長寧區法院關于對未成年人進行社會調查的經驗,初步規定了社會調查這一適用于未成年被告人的特色制度。2001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若干規定》第2l條也有相關規定,確立了社會調查既可以由控辯雙方進行,也可在法院認為必要時委托社會團體進行。中央綜治委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工作領導小組等部門2010年出臺的《關于進一步建立和完善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配套工作體系的若干意見》則明確了社會調查由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戶籍所在地或居住地的司法行政機關社區矯正工作部門負責,該部門可聯合相關部門開展,或委托共青團組織以及其他社會組織協助調查。同時該意見將社會調查的重要作用貫穿于偵、訴、審三階段,公安機關負責通知社區矯正機構進行社會調查,并移送檢察機關;公訴機關、法院都可應當全面審查社會調查報告,并將其作為教育、辦案或量刑的參考。

此次刑訴法修正案草案適當體現了“全面調查”的原則,規定:“在法庭調查中,人民法院應當對未成年被告人的成長經歷、犯罪原因、教育改造條件進行了解。”但草案并未確立“全面調查”的原則,甚至根本未采用“調查”的用語,而規定為進行“了解”。而且“了解”僅限于庭審階段,由法院進行,也沒有具體規定法官“了解”的方式,沒有明確被了解的信息來源,沒有涉及獲得信息的主體和方式,是否可由第三方機構形成社會調查報告提供給法官,沒有明確了解到的內容具有何種效力,是否可以作為量刑的參考;等等。這些尚有待司法機關認真總結司法實踐經驗,作出必要的解釋和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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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法定人的訴訟地位及訴訟權利

法定人是指依照法律規定對被人負有專門保護義務的訴訟參與人,我國《刑事訴訟法》第八十二條第(三)項規定:法定人是指被人的父母、養父母、監護人和負有保護責任的機關、團體的代表。

法定人的權不是基于被人的委托或授權,也不是由司法機關指定或批準。法定人既對被人的合法權益負有保護責任,又對被人的行為負有監護義務,法定人參加訴訟是履行其對被人的保護責任或監護責任。因此,在刑事訴訟中,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當然地參與訴訟,參與訴訟的法定人具有獨立的訴訟地位,一般享有與被人相當的訴訟權利。法定人的訴訟行為,視為被人的訴訟行為,具有相同的法律效果。在行使某些權利時,即使被人不同意,也不影響其法律效力。

通觀我國《刑事訴訟法》,法定人的訴訟權利分散在訴訟的具體進程之中。如:(1)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法定人在訊問和審判時的可到場權(第14條);(2)有獨立的申請回避權(第28條、第30條);(3)自訴人、被害人、附帶民事訴訟的當事人的法定人有權為其委托訴訟人(第40條);(4)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法定人有權為其申請取保候審(第52條);(5)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法定人有解除超期羈押申請權(第75條);(6)自訴人、被告人、附帶民事訴訟的當事人的法定人有獨立的提出上訴權(第180條);(7)對已經發生法律效力的判決、裁定,有權向人民法院或者人民檢察院提出申訴(第203條)等。此外,相關司法解釋中也多有具體之規定。可見,在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法定人的權利體現為各項訴訟權利,它們交相輝映,構成一道權益保護的制度屏障。根據《刑事訴訟法》的規定,法定人除了不能為被人承擔與人身相關的法律責任外,在刑事訴訟中與被當事人的訴訟權利、義務大體相同。法定人在行使上述訴訟權利時,不需要經被人同意,甚至在被人明確表示不同意法定人意見的情況下,法定人仍可表達自己獨立的意見。法定人的訴訟權利對被告人權益的保護具有重要意義。

二、未成年被告人法定人訴訟權利行使的現狀

在審判實踐中,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參與訴訟的情況不盡如人意。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若干規定》第十四條規定的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在訴訟中享有的訴訟權利中,大部分是在庭審過程中可行使的權利。而在司法實踐中仍然有相當部分的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沒有到庭參與訴訟,就更談不上去行使其應有的訴權了。另外,大部分到庭參加訴訟的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在公權力面前顯得不知所措,不能積極地參與到訴訟過程中,沒真正地行使其訴訟權利。這主要表現為一部分家長在庭上顯得較為拘束,不知該如何陳述才對孩子有利,而另有一些家長則一味地偏袒犯了罪的子女,將怒氣指向法官。這些表現不利于當庭對犯了罪的未成年被告人進行教育,不能有效地維護未成年被告人的合法權益。

在一項對63名未成年被告人是否希望法定人到庭參加訴訟的情況調查中發現,有20人不希望法定人到庭參加訴訟,他們認為父母出庭對他們沒有幫助,這些人占被調查人數的32%;有30人表示無所謂,他們覺得法定人出庭對他們的幫助作用不大,來不來就那么回事,持這類觀點的占被調查人數的47.3%;有13人希望父母親到庭參加訴訟,他們認為父母親到庭,有安全感或者是心理更踏實。從這組數據中可知,對法定人出庭與否,絕大多數的未成年被告人持無所謂的態度。未成年被告人持無所謂的態度的理由在于其法定人沒合理行使訴訟權利,沒能在訴訟中發揮對他們有利的作用。

三、未成年被告人法定人訴訟權利形同虛設的原因分析

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沒積極行使其訴訟權利,未發揮應有作用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我們認為,導致法定人訴訟權利未能得到落實的原因主要有: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自身的原因、我國未成年被告人法定人權利體系不完善的原因以及在審判實踐中相關保護措施不到位等。

第一,無法聯系上部分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或者沒有合適的法定人參與訴訟。由于一部分未成年被告人系外來人口,法院工作人員通過翻閱卷宗無法查找到其法定人的聯絡方式,未成年被告人由于抵觸心理等原因也無法提供法定人聯系方式。此外,一部分未成年被告人由于存在父母離異或離家出走或死亡而祖父母年邁等特殊的家庭情況,沒有合適的法定人參與訴訟。在這些情況下,法院不得不在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缺席的情形下審結案件。這就有悖于對未成年被告人訴訟權利的特殊保護的精神。

第二,部分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因家庭經濟原因而不得不放棄到庭參加訴訟的權利。在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很多未成年被告人系外來人口,大部分來自貴州、四川等偏遠的地區。這些未成年人的法定人在老家生活,當地生活水平低下,家庭經濟比較困難,無力承擔參與訴訟所需的費用而只好放棄了參與訴訟的權利。筆者曾碰到一貴州籍未成年被告人羅某某搶劫一案,庭審前書記員通知其父母親到庭參與訴訟時,但其父母最終因經濟困難無力承擔相關費用而放棄了參與訴訟行為。羅某某這樣的例子在實踐中是比較常見的。

第三,很多法定人文化程度不高,法律知識欠缺,無法真正行使其訴訟權利。一些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因受文化程度、法律知識等方面的限制,不知怎樣主張、行使其訴訟權利。在實踐中,很多未成年人的父母親都只有初中、小學文化程度、甚至是文盲,因此他們看不懂法律文書,也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意見,甚至一味地偏袒犯了罪的子女。同時,很多父母親是法盲,不知道自己享有哪些權利,更不用說如何去行使權利了。因此,訴訟權利在他們前面也就成為了一種擺設。

第四,未成年被告人法定人訴訟權利法律規定不完善。2012年刑事訴訟法規定了對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在訊問和審判的時候,應當通知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法定人到場。還規定了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申請回避權、委托辯護人、申請取保候審、解除超期羈押申請權、提出上訴權、申訴權等權利。這些訴訟權利也充實了未成年人保護法所確立的未成年被告人法定人到庭參與訴訟的制度。然而,法定人的上述訴訟權利只是分散在刑事訴訟的具體進程之中,法律并沒明確、系統地規定這些權利。另外,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參與訴訟的目的在于彌補未成年人參與訴訟時所欠缺的行為能力。因此,我們認為,未成年人法定人不僅應享有與未成年被告人相當的訴訟權利,而且應享有一些特殊的訴訟權利,如必要的會見權和合理的查閱、摘抄、復制司法文書的權利,否則便不能有效地保護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我國刑事訴訟法律法規沒有規定法定人上述權利。

第五,相關司法保障措施未到位、未做細。在實踐中,基層法院存在案多人少的問題,且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也在增多,法官既要辦理成年人犯罪案件,又要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因此不能很好地將其與一般的成年人犯罪加以區別對待,部分法官在處理未成年人案件上缺乏專業性和全面性。此外,也有部分法官由于受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消極對待未成年人訴訟權利的影響,在思想上沒有充分重視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因此,在審判實踐中,容易產生未成年被告人的相關司法保障措施不到位,不夠全面細致。

四、保障未成年被告人法定人訴訟權利的對策分析

第一,首先要在提高法定人到庭率上下功夫。對一些法定人有能力且適宜參加訴訟的,要通過各種手段通知其到庭參與訴訟。一是做好查詢未成年被告人法定人聯絡方式的工作。通過仔細查閱卷宗,到羈押場所詢問未成年被告人及要求指定辯護人詢問被告人等方法,努力獲取法定人的詳細聯絡方式。二是做好未成年被告人法定人出庭通知方式的工作。對經查閱卷宗發現法定人聯系電話的,以電話方式告知其到庭的必要性。對只有聯系地址沒有聯系電話的,則將相關法律文書逕行郵寄至詳細地址。對有辯護人的未成年被告人,要求辯護人協助通知法定人到庭。三是做好未成年被告人法定人出庭的說服工作。通過電話和設計專用信函的方式,用真誠、感人的話語告知其出庭參加訴訟對維護被告人訴訟權利和教育、感化、挽救被告人及保障無罪的被告人不受刑事追究的重要性。四是加強與公安、檢察機關的溝通。法院應積極與公安、檢察機關協調,加強溝通、交流經驗,強化嚴格遵守法定程序意識,加大通知、促使法定人參加訴訟程序的力度。

法定人名義上的“權利”實為一種義務,法定人怠于或不恰當行使,須承擔相應責任,法律對此應作出規制。對法定人不出庭的法律后果,可以參考德國青少年刑法,規定被告人的家長和其他法定人經傳喚如果不出庭,則適用關于證人不出庭的規定。可對他處以罰款;在不交納罰款時,可處6個星期以下的拘留,也可強制他到庭。

第二,對因客觀原因無力參加訴訟的法定人,設立一定的經費,為其參加訴訟提供一定的物質保障。每位未成年被告人都具有平等的地位,理應得到公平、公正的法律保護,不能由于其客觀的經濟困難而剝奪了其法定人到庭參與訴訟的權利。因此,設立專項訴訟經費,專門為這部分人提供經濟援助,保障其到庭參與訴訟。這項經費可以由法律援助中心和諸如青少年維權中心等社會團體共同承擔。對申請訴訟經費的法定人,只要符合設定的條件,便能領到這筆經費(這筆經費應包括必要的路費、合理的住宿費和伙食費等)。這可以有效地解決部分家庭經濟困難的法定人尤其是一些外來法定人參加訴訟的經費問題,便于其適時參加訴訟。

第三,對于未成年人的法定人由于法律知識的欠缺導致無法正確行使其訴訟權利的問題,可由公檢法在不同階段作相關培訓,向其宣傳法律相關知識,提高其法律素養。培訓可分為兩大類。一類為針對所有大眾的培訓,可由公檢法互相配合,定期舉辦培訓班,進行普法宣傳。另一類則是專門針對未成年被告人法定人的培訓,可根據案件的不同階段由相關部門分批舉行培訓,培訓內容主要為法定人所應享有的各項訴訟權利。如案件到法院階段時,則由法院的工作人員對其進行相應的法律知識培訓。

第四,合理設定未成年被告人法定人的閱卷權和必要的會見權,完善未成年被告人法定人的訴訟權利體系。在控辯審等腰三角形的訴訟結構中,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與未成年被告人一樣行使辯護的職能,因此,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具有雙重身份,既是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又是未成年被告人的辯護人。《刑事訴訟法》賦予辯護律師當然的訴訟文書以及犯罪事實材料的查閱、摘抄、復制的權利,其他辯護人經司法機關許可,也具有此項權利。根據辯護人的組成規定,法定人可能以辯護人與法定人雙重身份出現,更多的只以法定人身份出現,建議不管何種身份,在司法文書及犯罪事實材料的查閱、摘抄、復制上,法定人均享有與辯護律師同等的權利,無需司法機關的許可。在這點上,筆者也認同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應享有查閱、摘抄、復制的權利。此外,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人同樣也應享有一定的會見權。

法定人是未成年被告人最親近的人,通過行使會見權可以穩定未成年被告人的情緒,消除未成年被告人的緊張和無助感,幫助查明案件事實。當然,要發揮這作用,必須要為會見權的行使設置一定的條件,避免法定人一味地偏袒自己的子女,甚至阻礙刑事訴訟的順利進行。因此,設定會見權時,要設置法定人提出會見權的正當理由和在會見時應有法院工作人員在場等。通過設定上述兩項權利,完善法定人的訴訟權利體系,能促進法定人行使各項權利,能動地參與訴訟活動。

第五,完善相關司法保障措施,確保保障措施落到實處。在日常的工作中,在思想上我們要重視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做好庭前準備工作,落實各項有關法定人權利保障的措施。這是使法定人應有權利向實在權利轉化的關鍵的一個環節。

首先,提高審判人員和書記員的政治素質和業務素質,強化公正、效率意識。加強審判業務、心理學、社會學等相關知識的培訓。由于未成年犯的特殊性,要求審判未成年犯的法官有特殊的事業心、責任感、感召力。因此審理未成年刑事犯罪案件的法官除了具備豐富的法律知識,還具有豐富的社會閱歷,特別是教育感化青少年的能力。

其次,在案件到達法院之后,法院工作人員需做好書送達及權利告知工作,為法定人充分行使權利提供條件。在向未成年人被告人送達書時,應向其法定人送達書,讓法定人了解案件的事實,為其行權利奠定基礎。同時,向法定人發放權利告知卡,告知訴訟權利,耐心解釋相關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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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人的刑事案件訴訟程序在一般情況下又被稱作是少年司法程序,是和成年人訴訟程序進行比較下的產物。少年司法程序最早是從美國起源,是以美國1899年7月1日伊利諾伊州《少年法院法》通過和在芝加哥庫克郡世界上第一個少年法院的建立為標志。我國的未成年人刑事訴訟則起源于1984年上海市,長寧區建立了我國第一個少年法庭,其后我國通過多部立法規范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

二、我國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

(一)基本原則

我國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除了遵守我國《刑事訴訟法》對于所有刑事案件的基本原則外,還有其獨特的原則。

1.未成年人刑事訴訟程序特有原則

(1)不公開審理原則

我國《刑事訴訟法》及其相關司法解釋都規定了對于未成年人刑事訴訟程序的不公開審理原則。不公開審理原則相對于普通刑事案件公開審理是個例外,這樣規定的原因是未成年人的生理、心理發育存在不成熟和缺陷,未成年人是祖國的未來,要盡可能幫助犯罪的未成年人在以后的生活中正常回歸社會,在良好的環境下改正其錯誤。不公開審理原則是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相對于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的最大區別,這在世界各國的立法和相關國際條約中都得到了體現。

(2)寓教于審原則(教育、感化、挽救方針)

寓教于審原則也有學者稱之為教育、感化、挽救方針,該原則是指法院在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整個過程中,應當重視對未成年人的教育和感化,最重要的是對未成年人的挽救和幫助其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早日回歸正常的生活。對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審理,除了追究其刑事責任外,更重要的是要對未成年人進行教育和感化。該原則在2012年《刑事訴訟法》中做了進一步的規定,該原則考慮到未成年人因為其不成熟、身心發展不健全,因此教育便成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最重要的方針和原則。該原則還要求,司法機關在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過程中,應當充分保護未成年人在刑事訴訟中的權利,使寓教于審的原則貫穿于未成年人刑事訴訟的始終。2012年《刑事訴訟法》對于該原則的規定,使2012年之前分散于其他法律的規定得到了確立,使該原則在實踐中更好操作,更有利于對未成年人的保護。

(3)迅速簡約原則

迅速簡約原則指人民法院對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審判應該迅速進行,使未成年被告人的刑事訴訟程序能夠盡早結束,使其在訴訟中受到的不利影響降到最低。這一原則同樣考慮到了未成年人的不成熟和身心發展不健全,未成年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非常容易受到各方面的影響,壞的方面尤其如此,因此,要盡可能的減少刑事案件訴訟程序對于未成年人的不利影響必須做到迅速、簡約。因此筆者認為,在對未成年人進行審判的過程中,如果犯罪比較輕微并且未成年人認罪的案件中,可以采用簡易程序,使法庭審理能夠盡快結束,最大可能的減少刑事訴訟案件對于未成年人的影響。世界上的其他國家也普遍的采用了簡易程序,這符合聯合國對于未成年人司法程序的精神。

(4)全面調查原則

全面調查原則指人民法院在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過程中,除了像普通刑事案件需要審理未成年人的犯罪事實外,還要調查與未成年人犯罪原因相關的其他因素,從各個方面有針對性的對未成年人的刑事案件進行審理,要獲取未成年人的生長經歷、家庭情況、教育背景、身心是否健康等因素,便于司法工作人員對未成年人進行教育、感化和挽救,這是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則。英國設置專門的緩刑官負責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調查;歐洲的大部分國家則是由緩刑局擔任這份工作;我國2012年《刑事訴訟法》對于該項原則也進行了規定。主要包含以下內容:第一,公安機關、檢察院和法院負責對未成年人的社會調查;第二,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社會調查不是必須進行的,《刑事訴訟法》規定為“可以”;第三,社會調查制度要求司法機關在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時,除了需要查清案件事實外,還需要調查未成年人的生長經歷、家庭情況、教育背景、身心是否健康等,在特別需要的時候,還可以進行特別的司法鑒定。該項原則的規定,是有利于司法機關掌握未成年人的心理,更好的使其認錯改錯,根據每個未成年人的身心特征采取不同的方式,這就是全面調查原則最重要的意義。

(5)分案處理原則(辦案人員專業化原則)

分案處理原則指司法機關在辦理未成年人刑事訴訟案件時,應當把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和成年人刑事案件分別辦理,程序分別進行,未成年人和成年人要分開關押,分開審判。目的在于對未成年人進行保護,防止被交叉感染,另一個目的則是對未成年人的待遇區別于成年人。分案處理原則最根本的要求是對于未成年人刑事訴訟程序的專業化和專門化。

(二)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的特殊制度

1.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附條件不制度

附條件不制度是指檢察院在符合法律規定的條件但是情節輕微的刑事案件,可以暫時不提起公訴,并且附加一定的條件和期限,在期限屆滿以后再決定是否有提起公訴必要的一種制度。有學者把該項制度稱之為“暫緩制度”,但是筆者認為這兩者之間有一定的區別,附條件突出的重點是“條件”,而附條件的同時檢察院可以決定是否附期限,只要犯罪嫌疑人滿足了條件就可以做出不的決定;但是暫緩卻強調期限,要求必須給犯罪嫌疑人一定的考驗期,等到期滿后再決定是否對其提起公訴。附條件不制度對于減輕法院的負擔,提高法院審判案件的質量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對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運用附條件不制度,可以避免使未成年人帶上標簽,有利于其順利的回歸正常生活。

我國2012年《刑事訴訟法》規定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附條件不的條件:

第一,范圍限制在我國《刑法》第四章的侵犯公民人身權利、民利罪,第五章的侵犯財產罪,第六章的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犯罪嫌疑人可能被判處1年有期徒刑以下的刑罰,符合條件,但是犯罪嫌疑人有悔罪表現的。

第二,人民檢察院在對未成年人做出附條件不前,應當聽取偵查機關和被害人的意見。未成年犯罪嫌疑器和其法定人對檢察院做出附條件不有異議的,應當做出提起公訴的決定。

第三,對于未成年人附條件不考驗期內的表現,由檢察院對犯罪嫌疑人考察和監督。在考驗期6個月以上1年以下內,如果該未成年人違反法律規定表現不好的,檢察院應當撤銷附條件不的決定而提起公訴。

2.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的社會調查制度

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的社會調查制度是指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過程中,由法律規定的主體對未成年人的生長經歷,家庭環境,學校情況,社會關系等進行全面的調查的制度。該制度是我國《刑事訴訟法》對于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全面調查原則”的具體體現。

2012年《刑事訴訟法》規定的該項制度,可以從以下方面理解:

第一,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的主體是公安機關、檢察機關和法院。但是對于這三個機關應當依照何種程序調查并沒有作出明確的規定,是三機關自行調查還是需要委托中立的第三方調查,《刑事訴訟法》及其相關司法解釋并沒有做出明確的規定。

第二,社會調查可以應用于刑事訴訟的整個過程,包括偵查、審查和法庭審判三個階段。

第三,社會調查和未成年人的犯罪事實本身有區別,社會調查主要是反映引起未成年人犯罪的原因。

第四,社會調查并非必須進行,司法機關可以根據每個案件的具體情況選擇是否適用。

3.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

犯罪記錄封存制度,是指自然人在被法院判決有罪后,符合法律規定的條件時,對其犯罪記錄予以封存使其恢復正常的法律地位的一種制度。該制度對于犯罪的未成年人的未來有很重要的意義,未成年人年紀小,犯罪記錄對于其以后的正常生活無疑有非常不利的影響,如果對其犯罪記錄予以封存,對于其回歸社會、重新做人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我國《刑法修正案(八)》規定犯罪的時候不滿18周歲,并且被判處5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人,在入伍和就業的時候,免除其向有關單位報告曾被刑事處罰的義務。

我國2012年《刑事訴訟法》規定了該項制度。

第一,該項制度對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正常回歸生活,避免被歧視和積極生活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在未成年人未來的生活中,可以像沒有刑事犯罪的未成年人一樣生活和學習,使其有正常的社會交往和家庭環境,避免再次犯罪。

第二,該制度的條件有兩個,一為犯罪的時候不滿18周歲的未成年人,二為被判處5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

第三,對于犯罪記錄封存。法學界主要有兩種觀點:第一種是絕對消滅說,該觀點認為犯罪記錄被封存就意味著消滅,未成年人就和未犯罪的人一樣。還有一種是相對消滅制度,也就是犯罪記錄被封存,只有法律規定的主體才能查看,其他人一律不得翻閱。筆者比較贊同第二種觀點,如果采用第一種絕對消滅說,就會給未成年人造成這樣一種印象,就是犯了錯誤不會付出代價,不利于未成年人認識到錯誤和改正錯誤。

第四,犯罪記錄封存制度主要有三方面的意義。一為未成年人在以后的工作學習中被免除了前科的報告義務;二為犯罪嫌疑人如果再次犯罪的,其前科不能成為從重和加重處罰的因素;三為對于已經被封存的犯罪記錄,任何人不能翻閱知悉,必須由法律作出嚴格的規定。

4.合適成年人在場制度

未成年人身心生長不成熟,為保護其合法權益,我國《刑事訴訟法》規定了合適成年人在場的制度,是指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被訊問和審判的時候,法定人無法到場的,合適成年人在場的一種制度。

我國2012年《刑事訴訟法》規定了該項制度。

第一,2012年《刑事訴訟法》把法定人的在場規定為“應當”,即法定人到場為強制性義務。我國舊《刑事訴訟法》對于法定人到場規定為“可以”,就是法定人可以在場也可以不在場,這對于未成年人的合法權利的保護非常不利。

第二,合適成年人是法定人之外的人,如果法定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到場的,例如法定人無法通知、無法到場或者是共犯的,就需要合適成年人到場保護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合適成年人可以是未成年人的其他成年近親屬,老師或者未成年人保護組織的工作人員等。(作者單位:甘肅政法學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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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李義鳳.理想與現實:評“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J].河南社會科學,2012(9).

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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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未成年人犯罪概況

1.1 未成年人犯罪的概念及其特點

未成年人犯罪通常是指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行為人實施刑法和有關刑事法律所規定的犯罪行為。近年來,未成年人犯罪表現特點:(1)暴力犯罪突出,著重表現為搶劫、、故意傷害案件數量較大。(2)侵犯財產權犯罪居多,集中表現為搶劫、盜竊案件數量居高不下,近幾年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居于前三位。(3)未成年人犯罪團伙作案居多。(4)未成年人犯罪有低齡化和成人化趨勢。(5)未成年人犯罪存在偶發性和多發性特點,逞能斗氣之小事也會引發起惡性事件。(6)部分未成年人受成年人唆使、誘騙導致犯罪,此類案件已成上升趨勢。據調查統計,廣州市團伙盜竊、飛車搶奪案件,70%以上多為未成年人參與結伙。

1.2 我國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適用逮捕措施的相關規定

新《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六十九條規定: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應當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人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和人民法院決定逮捕,應當訊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對被拘留、逮捕和執行刑罰的未成年人和成年人應當分別關押、分別管理、分別教育。根據最高檢通過的《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試行)中明確規定審查批準逮捕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應當把是否已滿14、16、18周歲的臨界年齡,作為重要事實予以查清。對難以判斷實際年齡、影響案件認定的,應當作出不批準逮捕的決定,還要求必須嚴格掌握批準逮捕的條件。按照規則中第四百八十八條,沒有社會危害性或者社會危害性較小,不逮捕不致妨害訴訟正常進行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應當不批準逮捕。

1.3 當前未成年人犯罪批捕工作中存在的缺陷

對于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我國并沒有形成專門的法律體系。在實踐中,未成年人的少捕政策未得到有效貫徹,主要體現在以下幾方面:

1、立法過于原則化、操作性有待驗證。新《刑事訴訟法》中雖然有未成年人慎重適用強制措施的規定,但由于規定過于原則、空泛,操作性也不大,最終造成在實際工作中的指導性不強,造成一些可捕可不捕的案件一律批準逮捕的現象。

2、沒有明確提前介入制度。按照刑事訴訟法規定,審查逮捕期限僅為7天時間,而在辦理未成年人案件中又要貫徹迅速、簡化和全面調查的原則,因此想在法定的7天較短時間內,確保辦案人員準確的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恰當地作出捕或不捕的決定,是不理想的。而且由于在審查逮捕階段掌握的情況較少,即便知道犯罪嫌疑人是未成年人,辦案人員也無法因案施教的提出有關挽救措施的合理建議。

3、批捕標準運用不夠規范。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中雖規定了對未成年人嚴格適用逮捕措施的原則,但并沒有作出有關詳細化批捕條件以及年齡的差別規定,更沒有針對未成年人的身心特點制定專門的強制措施與規范,檢察機關都是按照刑事訴訟規則有關規定進行適用。

4、無逮捕必要的條件不好把握。因為缺乏相應的風險評估體系,在我們檢察機關辦案中對于“無逮捕必要”的條件委實不好把握,致使我們也難以適用好新《刑事訴訟法》中,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縮小“逮捕圈”。《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中雖然規定了幾種情形下,檢察機關可以作出不捕決定,但作者認為,在成年犯罪嫌疑人具備上述各種情況之一時,檢察機關也可以作出不批捕決定,該規定顯然也難以體現對未成年人的特殊司法保護。

由于以上幾個因素,使得司法機關在辦案過程中片面強調打擊和懲罰效應,強調以嚴厲的法律手段懲罰犯罪,偏重于嚴,就會忽略懲罰與教育相結合而以教育為主的原則,達不到挽救的目的。一個未成年人處于可捕可不捕的情況下,“嚴”以處之而捕,很有可能將他過早地推入大染缸,難保使他在看守所、監獄受到負面的“幫教”,很難說使他更深的喪失改過自新的機會,從而仇視社會。這樣非但達不到挽救的目的,反而不利于社會和諧。因此寬嚴相繼刑事政策為未成年人犯罪批捕案件的辦理提供了思路和導向。

2 新刑訴法適用下寬嚴相濟政策為辦理未成年人案件提供導向

2.1 寬嚴相濟政策刑事政策的內涵

我認為“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含義,是指在刑事司法活動中,對待犯罪的態度和處理上要有從輕、從緩等寬大的一面,又要有從重、從快等嚴厲的一面,對于犯罪情節輕微或具有從輕、減輕、免除處罰情節的,依法從寬處罰,如對主觀惡性較小、犯罪情節輕微的未成年人、初犯、偶犯,貫徹教育、感化、挽救方針,慎重逮捕,當寬則寬;對于嚴重刑事犯罪堅決嚴厲打擊,該嚴必嚴。

2.2 在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批捕案件中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雖然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中規定了未成年人犯罪的特殊待遇以及教育、感化、挽救的原則,但并沒有專門規定未成年人犯罪的概念和范圍,也沒有有關未成年人專門法庭和刑罰體系的規定。法律不僅需要原則性與靈活性相結合,但法律又作為抽象的一般規則體系,常常不可直接、合理地對應處理所有的各種案件。因此,在法律沒有明確的情況下,需要刑事政策引領相關法律制定與適用,針對未成年人群體的特殊性、可塑性,具有更大的適用空間及更加重要的意義。

2.3 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對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批捕案件的指導作用

針對未成年人特殊群體,從有利于其身心成長的角度出發,在涉及批捕時應更為審慎,探索符合其特點的批捕方式,從實體審查和工作程序上進行完善,切實貫徹對未成年人輕緩的刑事政策。如何確保對未成年人準確適用逮捕措施,并在最大限度的減少逮捕的情況下,降低因不捕帶來的訴訟風險,是我們檢察機關務必關注的問題。

1、完善立法。新《刑事訴訟法》特別程序中,關于未成年人有關規定并未明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應當不捕的條件。因為“無逮捕必要”的條件不好把握,又要適用好“少捕慎捕不捕”的原則,應首先從明確立法細則開始,使檢察機關在放寬逮捕條件時有法可依。為此需要進一步完善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不捕規定,擴大應當不捕的適用范圍,增加法律條文的可操作性,以便從根本上減少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的逮捕適用。

2、建立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人格調查制度。檢察機關批捕部門可以提前介入公安機關的偵查當中,在介入偵查中做好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性格特點、家庭環境、犯罪原因等調查,形成詳細的調查報告,可以作為依法是否作出逮捕決定的重要依據和參考,這也可為更好的把握落實“慎捕少捕”原則作實踐基礎。

3、建立未成年人審查逮捕的聽證制度。我認為對于未成年犯罪而言,檢察機關辦案人員是從了解案情開始,才接觸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所以并不了解他們的真實情況。我們是否可以在確保對其心理不造成不良影響的情況下,根據情況召開社會負面影響較小的會議,類似于小型聽證會,充分聽取其法定人、老師、同學等多方面意見,形成書面材料,為是否作出批捕決定提供更全面的依據。

4、建立符合未成年人特點的取保候審制度。新《刑事訴訟》法中并沒有將未成年人取保候審制度納入其中。所以檢察機關并未將未成年人與成年人取保候審區別對待,因此這也是未成年人取保候審制度需要完善之處,拓展其適用范圍及條件,建立符合我國未成年人特色的“保釋”制度,將取保候審的性質定位于未成年人基本權利,使得取保候審由一項義務性的強制措施變為未成年人權利性的訴訟原則,以強化對涉案未成年人的有力保護。

5、健全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捕后的跟蹤督導機制。對于作出逮捕決定的案件,要加強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關押情況及時監督。對于作出不批準逮捕決定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檢察機關應告知父母、老師等有關人員的同時,共同研究確定幫教措施和有關防范措施。這樣可以更加有利于檢察機關實時了解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有關情況,完善跟蹤督導執法辦案工作。

3 結語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批捕案件時,并不是一味的只看到處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輕緩刑事政策,一概從輕處理、不批捕,結果很可能是嬌縱和滋潤了犯罪的萌芽和種子。片面地重保護,輕打擊,這也無疑在客觀上縱容犯罪,并不符合寬嚴相濟的司法政策。所以如何不偏不倚的正確領會,將寬嚴相濟刑事司法政策更好地運用到新《刑事訴訟法》,關于未成年人犯罪刑事訴訟的有關規定中,這是我們檢察干警值得深入研究與探討的問題,本文僅與大家共勉。

參考文獻

1、孫謙著《逮捕論》

2、2012年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

篇8

不同于成年人犯罪的案件適用公開審理原則(除法律另有規定不公開審理的以外),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適用不公開審理原則。根據《刑事訴訟法》、《未成年人保護法》及有關司法解釋,審理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案件,應當保護未成年人的名譽,不得公開披露涉案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和影像;在判決前新聞報道、影視節目、公開出版物不得披露該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照片及可能推斷出該未成年人的資料;對已滿十四周歲未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被告人一律不公開審理;已滿十六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被告人一般也不公開審理,如果必須公開審理的,應當經過法院院長或者審判庭庭長批準,并且限制旁聽人數和范圍;未成年被告人的成年近親屬和教師等人到庭有利于工作和教育、感化未成年被告人的,經過審判庭庭長批準,可以準許或者邀請到庭,但不得向外界傳播案件審理情況。以上這些規定都是不公開審理原則的體現,進行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時必須遵循。此原則就是充分考慮到未成年人的心理、生理特點,避免給未成年人造成過大的精神壓力。

二、教育、感化、挽救的原則

未成年人是國家的下一代接班人,是祖國的未來的希望,未來的社會建設和經濟發展還要寄希望于他們,加上未成年人正處于生理和心理的成長階段,具有非常強的可塑造性,因此在未成年人走入犯罪道路后,在審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時應本著教育、感化、挽救的原則,以此原則為主導思想。根據《未成年人保護法》的規定,對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要實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照顧未成年人的身心特點,尊重其人格尊嚴,保障其合法權益。對未成年人的犯罪行為不應簡單的以懲罰為最終目的,而應以通過處理其案件使其認識到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對其進行教育、感化、挽救,在教育他們接受法律的懲罰同時也要重新做人。

三、分案審理的原則

分案審理是指在審理未成年人犯罪的刑事案件時,應當把未成年人與成年人分開羈押,分開審理。理由就在于未成年人正處于心理和生理的成長階段,各個方面都還不成熟,其與成年人一起關押、管理、并案審理,未成年人就容易受到成年被告人的不良影響,也極有可能受到犯罪思想的進一步“污染”和“腐蝕”,將不利于對未成年人的教育改造。因此,對未成年人的犯罪案件進行審理時,應將其與成年人分別羈押、分別管理、分別審理,給未成年人創造一個“干凈”的環境,使其免受其他不良影響。

四、及時迅速審理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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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成年人犯罪的案件適用公開審理原則(除法律另有規定不公開審理的以外),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適用不公開審理原則。根據《刑事訴訟法》、《未成年人保護法》及有關司法解釋,審理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案件,應當保護未成年人的名譽,不得公開披露涉案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和影像;在判決前新聞報道、影視節目、公開出版物不得披露該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照片及可能推斷出該未成年人的資料;對已滿十四周歲未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被告人一律不公開審理;已滿十六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被告人一般也不公開審理,如果必須公開審理的,應當經過法院院長或者審判庭庭長批準,并且限制旁聽人數和范圍;未成年被告人的成年近親屬和教師等人到庭有利于工作和教育、感化未成年被告人的,經過審判庭庭長批準,可以準許或者邀請到庭,但不得向外界傳播案件審理情況。以上這些規定都是不公開審理原則的體現,進行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時必須遵循。此原則就是充分考慮到未成年人的心理、生理特點,避免給未成年人造成過大的精神壓力。

二、教育、感化、挽救的原則

未成年人是國家的下一代接班人,是祖國的未來的希望,未來的社會建設和經濟發展還要寄希望于他們,加上未成年人正處于生理和心理的成長階段,具有非常強的可塑造性,因此在未成年人走入犯罪道路后,在審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時應本著教育、感化、挽救的原則,以此原則為主導思想。根據《未成年人保護法》的規定,對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要實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照顧未成年人的身心特點,尊重其人格尊嚴,保障其合法權益。對未成年人的犯罪行為不應簡單的以懲罰為最終目的,而應以通過處理其案件使其認識到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對其進行教育、感化、挽救,在教育他們接受法律的懲罰同時也要重新做人。

三、分案審理的原則

分案審理是指在審理未成年人犯罪的刑事案件時,應當把未成年人與成年人分開羈押,分開審理。理由就在于未成年人正處于心理和生理的成長階段,各個方面都還不成熟,其與成年人一起關押、管理、并案審理,未成年人就容易受到成年被告人的不良影響,也極有可能受到犯罪思想的進一步“污染”和“腐蝕”,將不利于對未成年人的教育改造。因此,對未成年人的犯罪案件進行審理時,應將其與成年人分別羈押、分別管理、分別審理,給未成年人創造一個“干凈”的環境,使其免受其他不良影響。

四、及時迅速審理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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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自20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犯罪案件隨著經濟的發展與日俱增,尤其是未成年人的犯罪案件的復雜性和嚴重性也是空前的,1797年《刑事訴訟法》已經不再適合當前社會的發展變化。

關于對未成年附條件不的概念,每個學者都有自己的觀點。對于未成年人的犯罪案件,要求檢察官在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進行審查時,根據未成年人的犯罪情節、悔罪表現、及其犯罪性質的嚴重程度,附加一定的條件及其期限而決定暫時不對未成年人進行。[1]而是檢察官依據犯罪嫌疑人在附條件的期限內的表現來決定是否對未成年人進行。附條件不的悔罪表現的條件,其中悔罪一方面是指未成年的犯罪嫌疑人向公安機關自首;另一方面是指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可能被判處刑罰的,但是有自首、立功等等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的情節的,可以按照附條件不制度進行處罰。另外,這樣也可以控制檢察人員對自由裁量權的濫用。

二、附條件不的現實需要

近年來,關于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的年齡越來越低,未成年犯罪人數逐年增長這一問題在我國日益凸顯,但是在這些犯罪嫌疑中主要以未成年人為主,由于他們年齡偏小,大多數的未成年所犯的罪行比較輕微,并且大多數犯罪嫌疑人在犯罪后都經過了學校、監護人、社會的教育,都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都有悔改的表現。[2]如果還對他們提起公訴,這樣不僅增加了司法機關的重擔,同時也給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留下了人生的污點,這樣非常不利于他們回到社會重新開始,都會使得國家的負擔加重和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而我國的未成年人附條件不正是把國外的暫緩制度及其各國的遲延再加上我國的實踐經驗,實現實體和程序的公正、保障了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減少了司法機關的訴訟壓力、預防未成年人再犯罪等方面發揮了舉足輕重的影響。[3]因此對于此類未成年人的輕微刑事案件,從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統一來看,的確沒有提起公訴的必要。

眾所周知,我國現行刑事訴訟法已經設立了通過檢察機關對未成年的犯罪嫌疑人在一定的條件下根據法律設定的條件和自身的行為準則對未成年人不的特殊程序。我國的刑事政策的執法理念是寬嚴相濟,既適用于輕罪,也適用于重罪。而對未成年附條件不程序的設定,即體現了把寬嚴相濟的執法理念落實,化解矛盾、促進社會和諧打造了平臺。

據統計,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刑事犯罪越來越多,大多數案件需要經過一審、二審、再審等程序,如果司法機關將一切犯罪,無論其具體情節的輕重,一律通過嚴格的程序、復雜的法庭審判,而這可能使國家的司法體系處于疲憊狀態。如今,我國實施了對未成年附條件不的制度,實現了對司法資源配置的最優化。另外,各個國家的刑事訴訟法經過大量的實踐表明,司法機關不可能做到對每件案件的追究及查明,國家對一些較大的、較嚴重的、影響較大的案件才會利用有限的司法資源進行追究。而我國設立的未成年附條件不的價值就在于在檢察機關對未成年在決定時,將一部分刑事案件交給其他考察機關進行監督執行,使其不必進入復雜的審判程序,這不但為國家節約了司法資源,而且保護了未成年人。

三、未成年附條件不制度對未成年人的影響

在刑事訴訟活動中對未成年人貫徹附條件不的特殊制度,而這種制度符合我國寬嚴相濟的政策,使得檢察機關在懲辦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時可以合理適當地利用國家刑罰權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進行合理的裁判,這樣不僅可以克服長期以來重罪需要輕判的矛盾,有利于更好地減緩刑事實體法中規定的重刑主義,保護刑事實體法的法律文化的合理性,[4]這對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具有深遠的現實意義以及這一制度所體現的對人權的特殊保護。

在我國附條件不制度的適用以未成年人為主。如果不具備反對條件應當優先考慮該未成年人是否適合附條件不制度,這是基于從人道主義精神的中心思想來考慮的,在決定附條件不的時候,考慮案件的社會影響、犯罪人犯罪后的真心悔悟、對被害人的權益的補救。但是對一些累犯或者受過刑事處罰的犯罪人、國家工作人員、危害國家安全的犯罪或者軍人而言,應當排除使用;附條件不制度應當在作出決定后,設置一定的考察期限,以確定考察期限屆滿后是否作出。在考察期限內或者考察期限屆滿,檢察機關沒有新的事實或者證據不得就同一事實再行,這也符合一事不再理的原則的要求。

綜上所述,由于我國關于未成年人附條件不設立了特殊的訴訟程序,把我國各個地區對未成年犯罪案件做了統一的法律標準。但是隨著社會不斷的發展變化,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會越來越復雜,犯罪特征也將會是千奇百怪,因此,法官在審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時,要不斷及時總結各地的經驗,借鑒國外的先進制度,及時健全完善未成年人訴訟程序。

參考文獻:

[1]楊松才.刑事訴訟法再修改專題研究.{M}.中國檢察出版社,2009:8.

篇11

一、對未成年人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的規定和意義

從立法精神上看,刑事訴訟法對逮捕措施的適用本身就有嚴格的限制,本次修法對強制措施方面做了重大修改,其中為嚴格限制逮捕的適用,減少審前羈押的比例也做了有針對性的修改,而對未成年人適用逮捕措施,其限制規定更為嚴格。這些修改進一步完善了逮捕制度,主要表現在:(1)新刑事訴訟法第79條對逮捕條件進行了大幅度的調整,將“社會危險性”細化為五種具體情形,完善了逮捕的條件,既增加了“應當逮捕”的適用情形,又將逮捕的適用區分為“應當逮捕”與“可以逮捕”兩種。該規定為檢察人員作出逮捕決定與否提供了具體可操作性的依據,有利于防止辦案機關濫用羈押決定權,也有利于進一步統一法律適用,減少個案差異和干擾,維護司法統一。除此之外,新刑事訴訟法第269條規定,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應當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新的《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以下簡稱《規則》)還中除了原則性規定,還做出了有針對性的修改,第487條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審查逮捕案件,應當根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涉嫌犯罪的事實、主觀惡性、有無監護與社會幫教條件等,綜合考量其社會危害性,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488條還具體規定了應當不批準逮捕和可以不批準逮捕的情形,這些規定充分體現了刑事訴訟法關于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的精神。(2)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第91條第2款,增加了逮捕后立即將被逮捕人送看守所羈押的規定,對刑事拘留也有做出相關規定。這些規定有利于對偵查機關訊問過程的監督,從而有利于保護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人身權利。(3)完善了審查逮捕程序, 新刑事訴訟法第86條,增加了審查逮捕時訊問犯罪嫌疑人、詢問訴訟參與人和聽取律師意見的規定,第268條規定了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過程中,不僅要調查未成年犯罪的事實,還要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成長經歷、犯罪原因、監護教育等情況進行社會調查, 這些規定有利于檢察機關加強證據審查,更加全面的了解案情,全面客觀的做出逮捕與否的決定,同時也為教育改造未成年人確定有針對性的改造方案和方法,真正落實和保障人權。(4)增加了捕后羈押必要性審查制度。刑事訴訟法第93條規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被逮捕后,人民檢察院仍應當對羈押的必要性進行審查。對于不需要繼續羈押的,應當建議予以釋放或者變更強制措施。有關機關應當在十日以內將處理情況通知人民檢察院。”這一制度加大了司法機關對未決羈押的審查力度,將限制人身自由強制措施的審查從逮捕這一起點延伸到捕后羈押全過程,在保障訴訟的同時控制和減少羈押,打破“一捕了之”的實踐困局。而對已批捕羈押但認罪態度好的輕罪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開展捕后羈押必要性審查,盡可能地適用非羈押強制措施,有利于減少長時間羈押給他們帶來的心理傷害和監管場所可能存在的交叉感染。(5)充分保障了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訴訟權利,賦予了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一些特殊的訴訟權利:一是新刑訴法第267條的規定保證了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獲得辯護人辯護的權利;二是新刑訴法第83條,完善了拘留后通知家屬和第270條未成年人訊問時必須應當通知法定人或其他人員到場的規定,同時規定訊問女性未成年人應當有女工作人員在場,《規則》第490條對上述規定進行了細化,彌補了未成年人訴訟能力的不足,有利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法定人及時了解未成年人的羈押狀態和涉嫌的罪名,便于其及時行使訴訟權利;三是《規則》第491條基于未成年人身心特點規定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一般不得使用械具。

二、取保候審和監視居住規定的變化及對未成年人慎捕的意義

(一)新刑訴法對取保候審方面的修改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第64條至第71條規定了取保候審制度,和舊法相比,主要完善了以下幾個方面:(1)增加了取保候審的適用情形,擴大了取保候審的適用范圍。一是對取保候審和監視居住分別作出規定。此次修法對這兩種強制措施分別加以完善是立法上的進步,也是我國對司法實踐中強制措施認識重大轉變。二是對取保候審適用范圍的調整,取消了1996年刑事訴訟法第133條規定的人民檢察院對需要逮捕而證據不充足的可以取保候審的規定,并集中在新法第65條規定取保候審的適用范圍,特別是增加了第三項和第四項規定包括患有嚴重疾病、生活不能自理、懷孕或者哺乳自己嬰兒的婦女,采取取保候審不至于發生社會危險性,以及對羈押期限屆滿,案件尚未辦結,需要采取取保候審措施的。這兩項調整確定了適用取保候審的法定獨立情形,使之不再附屬于逮捕,有利于解決實踐中司法機關不敢大膽使用取保候審措施的問題,有利于進一步發揮取保候審作為羈押替代措施的作用。(2)保證人保證義務的規定更加周延,新法將舊法中保證人“未及時報告”的違法行為修改為“未履行保證義務”,以促使保證人及時履行保證義務,增強取保候審的約束力與可執行性。(3)增加了司法機關可以根據案件情況要求被取保候審人遵守一項或者多項特殊規定,使得被取保候審人的義務多樣化、個別化。該項修改,強化對犯罪分子的有效監管,特別是對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更有利于促進其教育矯正,防止其再次危害社會。(4)對保證金的規定進行了進一步擴充,一是明確了確定保證金數額時應當綜合考慮的各種因素。二是增加規定了保證金的交納與退還程序。三是肯定部分沒收,保證金沒收更加規范。除此之外,《規則》第90條更考慮到未成年人案件的特殊性,為更好的保證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對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保證金數額進行了分別規定。(5)修改了違反取保候審規定的行為及處罰方式,同時增加規定了取保候審變更為逮捕前的先行拘留,進一步完善對違反取保候審義務的處理程序,保證訴訟的順利進行。

(二)新刑事訴訟法對監視居住方面的修改

監視居住措施在司法實踐中因存在諸多操作上的障礙,多年來適用率一直較低,即便適用也往往誒詬病為一種變相的羈押。此次刑事訴訟法修改過程中,對于監視居住做了重大調整,從條文上作出了較大完善,有利于提高監視居住措施在今后的擴大適用。其修改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1)調整了監視居住在強制措施體系中的地位,這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首先是確立了監視居住羈押替代性措施的地位;其次增加規定了監視居住獨立的適用情形,使其與取保候審區別開來;(2)明確規定了監視居住的場所;(3)規定了指定居所監視居住中執行機關的告知義務;(4)明確指定居所監視居住的檢察監督;(5)增加規定指定居所監視居住期限的折抵;(6)完善了被監視居住人監視居住期間應遵守的規定;(7)增加規定了監視居住的執行措施。[1]

(三)非羈押強制措施的修改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嚴格適用逮捕措施的意義

新刑事訴訟法的修改,有利于司法機關依據未成年人犯罪的特點對其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大量的適用非羈押性替代措施,修改后的理論上總結的標準是,釋放為原則,羈押為例外。[2](1)非羈押性強制措施符合青少年犯罪的特點。由于青少年正處在心理和生理發育成長階段,人格尚未完全塑造成型,其實施犯罪具有一定的突發性與偶然性,尤其在初實施犯罪行為后情緒比較緊張,無論是從保護未成年人身體健康,還是從實現教育、感化、挽救青少年的目的,貫徹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出發都應以不逮捕為原則。 (2)非羈押性強制措施更有利于“教育、感化、挽救”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對未成年人刑事訴訟的最終目的是使未成年人重新適應和回歸社會,而這在很大程度上離不開家庭教育的支持與幫助。筆者認為,對未成年人采取取保候審和監視居住(住處執行)有利于監護人履行監護義務,家庭教育功能的重新塑造。 (3)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廣泛適用取保候審和監視居住符合我國人權法制建設的需要。《聯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則》要求各國的少年司法政策應努力減少司法干預和影響,因此我國擴大對未成年人適用取保候審和監視居住措施,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有利于更好的維護未成年人的基本權利。 (4)對未成年人適用取保候審和監視居住的風險較低,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不至于發生嚴重的后果。一是因為大部分未成年人罪行較輕,又具備法定從輕或減輕的情節,逃避審判的可能性較小。二是未成年人社會閱歷較淺,主觀惡性小,容易教育感化,接受司法機關的訊問后在很大程度上已能反省自己行為的社會危害性,繼續作惡的可能性很小。三是未成年人的監護人對家庭教育的失敗也有深刻的體驗,心理上有迫切重新塑造家庭教育功能的需求,在實際行動中也會嚴密的監控未成年人,防止未成年人潛逃或者重新犯罪,以爭取一個有利的處理結果。四是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能夠有效消除或減少社會危害性。社會危險性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繼續危害社會或他人、妨害刑事訴訟程序正常進行的一種或然性,它屬于一種對尚未發生事實的預測。[3]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具備有效監護和社會幫教措施,沒有社會危害性或社會危害性小,不逮捕不至于妨害訴訟正常進行。

三、未成年人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制度的延伸

(一)加強檢察機關對于未成年人羈押必要性的審查機制

新刑訴法修改后,增加了開展審查逮捕階段聽取律師意見和捕后逮捕羈押必要性審查的規定,進一步提高了羈押審查的全面性和科學性,特別對于嚴格限制對未成年人適用逮捕措施具有重要意義。在貫徹這些規定的過程中,筆者認為應當做到:一是準確理解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有逮捕必要”的條件。對于涉嫌故意犯罪,可能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以上刑罰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一般認為有逮捕必要,同時要求公安機關隨案移送證明有逮捕必要的證據材料。需要強調的是根據新刑訴法第79條“…或者有證據證明有犯罪事實,可能判處徒刑以上刑罰,曾經故意犯罪或者身份不明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應當予以逮捕”的規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曾經實施故意犯罪而再犯或者身份不明的,應當予以逮捕。二是準確理解“無逮捕必要”的條件。認為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犯罪,具備訴訟保障條件、有效監護條件或者社會幫教措施的,不具有社會社會危險性或者社會危險性不大的,一般認為無逮捕必要。三是切實開展捕后繼續羈押必要性評估審查工作。根據新刑訴法第93條“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被逮捕后,人民檢察院仍應當對羈押的必要性進行審查”,對未成年人被適用逮捕措施的,檢察機關要從人權保障出發,開展繼續羈押必要性審查,對不需要羈押的,建議予以釋放或者變更強制措施,最大限度地減少不必要羈押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帶來的不利后果。

(二)建立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的社會調查機制

在審查逮捕程序中,注重對未成年人犯罪事實、成長經歷、犯罪原因、監護教育等情況的全面調查,對于為教育改造未成年人,慎用逮捕措施具有重要意義。筆者認為應從以下幾點來完善社會調查機制在審查逮捕中的作用:一是建立未成年人羈押必要性社會評估機制。根據未成年人個人、學校、家庭、社區多方面的情況進行全面、綜合的評估,必要時檢察機關可以提前介入的形式將羈押必要性評估提前到偵查階段,引導偵查人員調取羈押必要性證據。二是強化偵查機關和律師的調查取證機制。推動公安機關全面收集未成年人羈押必要性的證據材料,也可以發揮律師的調查取證作用。三是完善委托調查取證機制。雖然新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六十八條將社會調查主體確定為公安機關、檢察機關和法院,但中央綜治委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工作領導小組等“六機關”《關于進一步建立和完善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配套工作體系的若干意見》規定:“社會調查由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戶籍所在地或居住地的司法行政機關社區矯正工作部門負責。”結合新刑事訴訟法和“六機關”的規定,筆者認為,為提高證據的公信力,在進行社會調查時,司法機關可以委托調查的方式開展此項工作,并通過對社會調查報告的審查復核來體現主體職能。

(三)積極開展未成年人輕微刑事案件和解機制

近年來,刑事和解制度在司法實踐中的探索可謂是遍地開花,很多省、市、地方的刑事司法實踐中均有開展。而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工作歷來是刑事司法改革的試驗田,刑訴法修改后,規定了公訴案件刑事和解程序,但并未區分成年人案件和未成年人案件,因此未成年人公訴案件的刑事和解也必須遵循新刑訴法的規定:一是未成年人案件刑事和解適用的案件范圍應當嚴格遵循新刑訴法第277條的規定。同時對于法定范圍外的未成年人案件,雖然不能依法適用刑事和解程序,但對于確給被害人造成損失的案件,也應當積極開展促賠工作,敦促加害人退贓、退賠,以維護被害人的合法權益,更好的化解社會矛盾。二是未成年人刑事和解也應嚴格適用的條件,即①案件事實已經查明,證據確實充分,能夠證實加害人構成犯罪。②加害人做有罪答辯,認罪態度良好,確有悔改表現。③雙方當事人自愿。三是未成年人刑事和解制度的結案方式。在偵查階段達成刑事和解協議的,公安機關可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采取非羈押措施,并在移送審查時提出從輕處理的建議,對不適宜采取非羈押措施的,應盡快移送審查逮捕或審查;審查逮捕階段達成和解協議的,人民檢察院可依法作出不予批準逮捕決定,對不符合不予批準逮捕條件的,應當建議公安機關盡快移送審查;在審查階段達成和解協議的,人民檢察院可依法作出附條件不或相對不決定,對必須移送的案件,應當提出從輕處理的量刑建議;人民法院對已經達成刑事和解的未成年人應當從輕處罰,盡可能適用非監禁刑。

實行未成年人輕微刑事案件和解,有利于對未成年人嚴格限制逮捕的適用,司法機關應當積極創造有利條件,促使案件雙方當事人在平等、自愿的基礎上化解矛盾、達成和解協議。在雙方真誠和解的前提下,檢察機關對情節比較輕微、主觀惡性較小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實施輕緩的刑事政策,可捕可不捕的堅決不捕、可訴可不訴的堅決不訴,以最大限度地挽救教育未成年犯罪嫌疑人。

注釋:

[1]摘自《法制日報》2012年3月21日“刑訴法修改中強制措施的變動與爭議”。

[2]宋英輝、甄貞:《未成年人犯罪訴訟程序研究》,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107頁。

[3]林兆波、王硯圖《取保候審制度存在的缺陷及出路》,陳衛東主編《保釋制度與取保候審》第352頁。

參考文獻:

[1]宋英輝、甄貞:《未成年人犯罪訴訟程序研究》,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

[2]上海市人民檢察院未成年人刑事檢察處課題組:《未成年人審前羈押審查制度研究》,載《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前沿理論研究》。

[3]陳巖:《刑訴法修改中強制措施的變動與爭議》,載《法制日報》2012年3月21日版。

[4]林兆波、王硯圖《取保候審制度存在的缺陷及出路》,陳衛東主編《保釋制度與取保候審》。

[5]孫洪坤、汪振林:《西方國家審前司法審查制度比較研究》,載《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03 年2月第1 期。

篇12

二、必須正視的沖突:法律規范面臨的適用難題

總體來看,修正后的《刑事訴訟法》中關于未成年人訴訟程序的規定相對比較粗糙,可操作性不強,適用時除了面臨一些內部程序上的檢視與質疑外,還有諸多刑事司法體系外部的問題亟待解決。如果這“一內一外”兩個問題解決不好,就會造成規范與實踐的沖突,并最終導致規范的虛置和適用無序。

(一)法律規范的局限性是沖突產生的根源

社會在不斷發展,人的觀念也在不斷變化,法律與事實、規范與實踐之間的不和諧性是固有的,這是由法律規范的局限性決定的。即使是“新出爐”的法律規范也不能保證與當下的社會事實完全符合,也不能保證在實踐中毫無障礙地適用,這種困境已經開始在未成年人刑事訴訟制度中顯現,必須通過后天的矯正和完善予以解困。

(二)相關制度未進行細致規定是產生沖突的直接誘因

筆者結合實踐反饋,主要以以下三個制度的適用情況為例進行說明:

1.未成年人附條件不制度。該制度的設立是恢復性司法的具體體現,有助于對未成年人的教育、感化和挽救,從具體操作層面看,法律規定在“可能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情況下才可以適用,但實踐中發現,不同的辦案人員及辦案風格,對于同樣的案件可能出現不同的量刑,從而導致該制度適用上的隨意性。同時,法律對所附“條件”、考驗期內未成年人的矯正方式及撤銷后程序設計等方面都未加以細化,給制度適用帶來困難。

2.情況調查制度。未成年人情況調查制度是刑事司法在未成年人犯罪領域的一項新舉措,但在具體司法實踐中仍存在一些適用困境。修正后的《刑事訴訟法》第268條只是規定了調查主體和調查范圍兩方面的內容,而關于調查方式、手段、措施,調查啟動的時間,調查人參與訴訟的方式、時間、訴訟地位、權利、義務等諸多重要問題均無明確規定。這一方面會使情況調查工作存在重復調查和相互推諉等情況,另一方面基于各個調查主體角色本能的不同,在調查內容方面可能各有側重,造成調查結果不一致甚至相互矛盾,必將引訟各方相互質疑、爭辯,使情況調查制度難以發揮其積極作用。

3.合適成年人參與制度。該制度的出現基于“少年權益最大化”理念,但規范設計上的籠統必將給實踐帶來困惑:在偵查階段遇到一時不能確定犯罪嫌疑人年齡,或通過鑒定發現該犯罪嫌疑人年齡在18周歲上下的情形時,偵查機關是否應當通知合適成年人到場?對于知道或應當知道是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司法機關在訊問時未通知合適成年人到場的,取得的證據是否應當作為非法證據予以排除?可見,統一適用標準的缺失將可能出現“同案不同辦”的現象,使該制度在實踐中的效力大打折扣。

4.犯罪記錄封存制度。該制度在適用中存在的困難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缺乏操作細則,未成年人犯罪記錄的封存涉及戶籍、學籍、檔案等多部門,操作起來比較復雜,犯罪記錄封存難以一蹴而就;二是未成年人前科評價體系應當包括刑事、民事、行政甚至社會非規范性評價,但該制度中設有但書條款,授權有關單位依法查詢,有可能造成犯罪記錄的外泄,使該制度無法在社會評價體系中獲得實質效力。

(三)機構專門化的不同步將減弱規范的適用效果

為有效解決原有司法機構設置和工作模式制約未成年人工作發展的一系列問題,最高人民檢察院2006年修訂的《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若干規定》和最高人民法院2001年頒布的《關于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若干規定》這兩個司法解釋中,在機構模式上都要求設置專門工作機構或工作小組,條件不具備的也應指定專人負責。雖然“兩高”通過司法解釋細化了機構專門化或人員專業化的規定,但從全國情況來看,這一規定在司法實踐中的落實情況參差不齊,一些地區的法院至今沒有單獨設置少年刑事審判庭,公安、檢察機關沒有建立與之相配套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處理機構。還有些地區雖然設立了機構但并無獨立的工作地位,如目前有些地區檢察機關的未檢部門只有公訴權而沒有審查逮捕權,不能獨立地行使其專屬工作職能。未成年人刑事司法機構建設步伐的不同步,直接導致的后果是在偵查、批捕、審查、審判、羈押服刑和矯正幫教等階段,不同參與方在工作理念、適用標準、執法方式上的差別很大,各部門各單位間缺乏統一規范的溝通平臺,難以形成工作合力,直接影響了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在實踐中的適用效果。

三、利益的權衡與選擇:四大指導原則

如何完善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并保證該制度在司法實踐中得到有效適用,在社會觀念中得到認可,這是各級司法機關必須認真面對的問題。筆者認為,要解決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中規范與實踐之間的價值沖突,應以下基本原則為指導:

(一)嚴格依法原則

法律必須得到普遍的尊重和遵守,這是法治的前提和基礎。所謂嚴格依法原則,是指各級司法機關應當嚴格執行修正后的《刑事訴訟法》及相關司法解釋的規定,這既是司法機關貫徹程序法定原則、落實程序制裁理念、確立刑事訴訟法權威的重要表現,也在根本上迎合了修正后的《刑事訴訟法》將未成年人特別程序單列為篇的根本動因。

(二)細化區分原則

實踐證明,未成年人犯罪有其特殊性,承認這一點,就需要制定特殊的刑事司法制度,要有專門審理未成年人犯罪的實體法和程序法。對未成年人實行非刑化、輕刑化、非監禁化的司法保護,不僅可以維護他們的合法權益,保證法律對他們處理的公正合法性,同時也有助于對他們的教育、感化和挽救。因此,在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指引下,應當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實行有別于成年人的刑事司法制度,如實行“寬嚴相濟、以寬為先”的刑事政策、有限的定罪范圍、不完全的刑事責任、減弱的刑罰制裁、刑罰為輔的干預手段以及專門化的處理機制和程序。

(三)適度擴張原則

適度擴張的對象專指未成年人的權益。無論是修正后的《刑事訴訟法》還是相關司法解釋中關于未成年人在刑事訴訟中的制度規定,均有一定可擴充的空間。例如,在未成年人出庭作證問題上,針對啟動程序、出庭范圍、詢問方式、保證機制等方面并無具體的規定。筆者認為,可以由司法機關在司法實踐活動中基于保護未成年人權益的需要,作適當的制度嘗試。但要注意的是,對未成年人刑事訴訟活動中權利的擴張及探索必須以嚴格依法原則為基礎,在不損害法律規范權威的前提下進行。

(四)最佳效益原則

一般地講,一定效益的產生或獲得總是以一定成本的支出作為前提和代價,在規范與實踐之間產生沖突時,有必要對各種選擇進行成本權衡,選擇最佳效益是人類行為的重要原則,也是解決價值沖突的核心原則。對未成年人利益最大化原則的理解,至少應當涵蓋以下兩個方面:一是應當關注未成年人本身的愿望或要求,將其作為一個獨立的法律個體理解,而不是作為家庭或者學校的附屬部分;二是在未成年人利益與其他個體利益甚至局部社會利益發生沖突時,應當優先考慮未成年人生存、學習需要。如關于未成年人作證問題,既不能片面考慮未成年人利益而拒絕全部作證要求,也不能為實現一個具體案件的公平正義而損害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而應在兩者間尋找平衡點,盡可能在保證未成年人不受傷害的情況下參與庭審質證(該原則已經在“未成年被害人證人一般不通知其出庭作證”的司法解釋中得到了體現)。

四、對接體系的構建:完善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之策

對法律規范的理解不應是對抗性的,而應該是合作性的;對法律規范的適用不應是擅斷性的,而應該是合法性的。法律規范與實踐之間的矛盾沖突是客觀存在的,兩者之間的對接是運用法律解決社會沖突事務的必要途徑。

(一)以司法解釋為路徑

相較于法律規范嚴格且需時日的過程性操作,我國司法解釋具有靈活、務實、針對性強的特點,運用得當可以巧妙地化解規范與實踐之間的沖突。例如,修正后的《刑事訴訟法》中關于未成年人出庭作證制度、前科消滅制度及情況調查制度的規定較為籠統,曾引來學界和實務界人士的熱烈探討。2012年底最高人民法院出臺的司法解釋,針上述三項制度在實踐中的困惑和問題,對其適用范圍、操作程序等方面作了進一步完善和細化,在推動制度規范順利實施方面起到了積極作用。由此可見,修正后的《刑事訴訟法》對發展我國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開了一個好頭,但完整、完善、高效的制度的建立仍需要較長時間的努力探索,在這一過程中,我們應充分重視通過司法解釋的管道來達到理想與現實、規范與實踐之間的對接,充分發揮司法解釋功能,尋求正義實現的科學路徑。

(二)以改革探索為方向

通常來講,規范與實踐的關系是先由立法機關出臺法律規范,再由司法機關去適用法律。但隨著社會的發展和實務部門調研工作的廣泛開展,許多地區的司法機關開始主動進行一些改革探索,然后再推動成果的政策化、制度化。因此,可積極探索未成年人犯罪司法工作新途徑,大膽地進行改革試驗,是司法機關推動我國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不斷進步的努力方向。

(三)以輔助制度為補充

篇13

在刑事訴訟不同階段面臨適用法律上的不平等表現之一,對未成年人刑事訴訟權利的保護條款,立法采用了選擇性的關鍵詞語。

(一)刑事訴訟法第十四條第二款:“對于不滿十八歲的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在訊問和審判時,可以通知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法定人到場。”第九十八條第二款:“詢問不滿十八歲的證人,可以通知其法定人到場。”探究立法本意,不滿18周歲的未成年人,由于年齡小,對社會的了解、對事物的認識,思想的表達、處事能力等,都受到一定限制,心理承受能力更大大低于成年人,不具有完全的責任能力,在正確表達個人意見、充分行使訴訟權利方面有可能受到一定限制,因此做出這樣的保護性規定。筆者認為,從加強司法保護的立場出發,應對“可以”做出有利于未成年人的理解,除法定人到場有礙問話或是加大未成年人心理壓力和法定人明確表示放棄此權利的情況外,法定人均應到場,同時要對第一種情況嚴格把握,以防司法機關濫用。但是在司法實踐中,一些司法人員則更愿意把“可以”理解為“也可以不”。據筆者所調查、接觸涉及未成年人的刑事案件近百件,只有極少數案件公安機關在詢間未成年證人、被害人(多為奸案中被害人)時法定人到場。訊間犯罪嫌疑人時法定人在場的情況則更是風毛麟角。有這樣的案例,在庭審中,辯護人以這兩款條文指出偵查、機關在訊問犯罪嫌疑人、詢問證人時法定人不到場,取證程序違法,法庭不應采信。公訴人同樣引用這兩款條文反駁。法庭最終采用了這些法定人未到場所取得的證據。同樣的依據和理由,辯護意見卻在強大的國家職能部門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和不堪一擊。這樣的案例,對國家加強對未成年人的保護的意圖不能不說是一個極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