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為霍存福教授從教三十周年紀念論文集,取名為"3個U集",取自霍存福教授名字全拼中的3個U,也諧音"thank you",接近學生為其慶祝的本意。霍教授執教三十周年,其學生中的相當一部分人,從事了法學教學與研究。文集的及時部分收錄的隨筆,便記述了霍教授的學生們求學期間的軼事,對師恩的感念,對教授學術精神的敬佩,讀來情真意切,如在當日。學術討論部分則主要圍繞中國古代契約、司法實踐、情理法、律學、判詞判集、法律文化等方面,兼也涉及比較法,匯集于文集中的這些成果,或與作者們的碩士博士論文、博士后出站報告有關,或為新近的拓展研究及相關工作心得,這將為從事法律史、法理學等理論法學或者基礎法學的教學研究工作的人士提供豐富的學術借鑒。
霍存福教授是法制史領域的,在該領域享有極高的聲望,其所著的《權利場》已歷經7個版本、11次印刷。此次文集的出版,雖為感謝師恩,但其中的學術研究成果及德行故事的分享值得業內人士學習、借鑒。
霍存福,現為沈陽師范大學法律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兼任吉林大學博士生導師。歷任吉林大學法學院副院長、院長,吉林大學法學院學位委員會主席;兼任中國法律史學會執行會長、長春市政協委員。研究方向為法律史、法律文化、權力問題等。
隨 筆
丁相順 霍師門下那些年
——霍存福老師從教三十周年紀念
李國明 隔江山色
——寫在霍存福教授從教三十周年之際
王 菲 "私塾"歲月
任喜榮 學術之路上的溫暖如春
劉 楊 《權力場》外傳
——為霍存福教授從教三十周年而作
祖 偉 "情"牽吉大、"理"論法學、"法"有存情:因"霍"得"福"
李玉君 博士后出站報告后記
武航宇 務學不如務求師
——霍存福先生從教三十周年隨筆
中國古代契約研究
祖 偉 我國古代民事證據基本規則:"交易有爭,官司定奪,
止憑契約"
羅海山 "嵬名法寶達賣地文書"考辨
張姍姍 唐宋時期買賣契約與借貸契約中的人保制度探析
武航宇 元代中原地區租佃契約文書與吐魯番回鶻文租契的
比較研究
王彥飛 試評《古中國與古羅馬契約制度與觀念的比較》
王宏慶 中國古代買賣契約中的瑕疵擔保與羅馬法的比較
馮學偉 契約文書之于古人生活的意義
司法實踐與判詞研究
王 菲 清末訟師群體消亡原因分析
潘 宇 淺論清代州縣司法審判中的"自由裁量權"
——以《樊山批判》中"王莊臨案"為中心
王成成 孫祺祺 宋婕 王睿麟 清代訴訟費用與訟師收入初探
——霍存福教授《唆訟、嚇財、撓法:清代官府眼中的訟師》
之后續研究
夏婷婷 論《龍筋鳳髓判》中對案件事實的推理方法
章 燕 清代司法技術探析
——以命盜案件中司法觀念與法律規則之沖突實踐為中心
何 君 "入詞"之訴與"絕詞"之判
——宋代訴訟觀念與實踐
倪晨輝 民間糾紛解決機制的嬗變:以明清時期為視角
律令與律學研究
董劭偉 唐武德時期律令制定芻論
張田田 宋元"八字例"考辨
情理法研究
包玉秋 法理與情理
——霍先生從教三十年有感
楊秋生 施光磊 天理于中國傳統法律文化觀念的源本性
鄧 勇 "情理"法及其文化意蘊初探
法律制度與法律思想研究
朱紅林 戰國時期國家法律的傳播
——竹簡秦漢律與《周禮》比較研究(三)
張伯晉 法家學派的淵源與屬性考論
劉曉林 李 芳 再論秦漢律中的謀
李俊強 重審董仲舒與"春秋決獄"之成說
張麗娟 淺談南宋財產繼承制度
——以《名公書判清明集》為例
馬 成 論謝覺哉的新民主主義民主憲政思想
周鵬宇 論謝覺哉對新民主主義憲政觀的理論發展
張百成 博物館藏品著作權法律問題探析
——以故宮博物院為中心的考察
法文化比較
劉藝工 試論中國法律文化的近代化與現代轉型
李 強 比較法律文化研究中的認識論問題
金 星 應用型法律人才的培養
——背景與策略
閆弘宇 影視文化中的法律元素運用
金 怡 信訪的"源"與"辯"
隨 筆
霍師門下那些年
——霍存福老師從教三十周年紀念
丁相順
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教授
時光真如白駒過隙,倏忽即逝。轉眼之間,畢業吉林大學霍存福老師師門也已經二十年。今年恰巧又是霍先生畢業吉林大學、留校吉大法學院,從教三十年,實在應該紀念。作為先生的位碩士研究生,與先生一樣,身在學校,從事讀書、寫字和講課任務,在這樣值得紀念的時刻,也是感慨萬千。
人世間常常是身在其中,不得其意。高考報考,在少年的懵懂之下,稀里糊涂地報考了吉林大學法學專業,當年的數學又極其簡單,讓不諳數字的筆者碰了個頭彩,拿了個高分,也就順利地進入了當時赫赫有名的吉林大學法律系(在大學三年級的時候,法律系易名為"法學院")。但進入大學的時候,正逢社會上流傳著一股"讀書無用論"的風潮,報紙大肆報道"搞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收入高)"。對于當時的學生來說,搞導彈的接觸不到,但是大學老師的收入確實不如我們宿舍七舍樓下賣雞湯豆腐串的老太太倒是實情。這種輿論其實也正好迎合了經歷了高考、身心俱疲的大學新生希望松口氣、歇一歇的心態,于是大學學期就在沒有怎么讀書的狀態下輕輕松松地過去了。轉過年頭,那場著名的春夏之交的運動不期而來了,校園變得躁動起來,課堂教學也名存實亡了,上自習者成了異類,上街和口號代替了讀書和課本。就這樣,沒有怎么讀書、沒有學習法學的大學及時個年頭,就這樣過去了。
進入秋季,經歷了緊張又輕松的政治教育學習之后,法學專業課程學習開始了。中國法制史課程也被安排在了大二年級的上學期,任課老師就是霍存福老師。盡管歷經"",但吉林大學法學教育沒有被廢校,得以整建制保存下來,所以,""后恢復高考、實行高等教育的政策公布后,吉林大學得以與屬于同樣情形的北京大學一起,在1977年就開始招收法學專業本科生,這比大多數法學院都提早了一年——但實際上是半年,因為北京大學、吉林大學和當時的湖北財經學院盡管是在1977年開始招生,但學生自1978年春季才開始入學上課。霍先生也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參加了1977年的高考,并被吉林大學法律系錄取。在吉林大學完成本科學業以后,霍先生繼續考取了研究生,師從栗勁、喬偉先生攻讀法律史學,并在1985年留校任教。
至今還記得,當時的法制史課堂安排在北校區的數學樓,需要穿過自由大路——那時的吉大還不如現在這么大,雖說"長春市坐落在吉林大學",但是,大學的幾個校園被同志街、解放大路縱橫分割,作為"馬路大學"的吉林大學也是家喻戶曉、赫赫有名的。其實,當時霍老師也居住在學校的教師宿舍,離我們的學生宿舍很近,經常可以看到霍師和學生一同穿過馬路、走向教室的身影。彼時,霍師正在從事皇權、相權理論研究,法制史課堂授課的主要內容,也是圍繞著先生的研究工作展開。課堂上涉及的很多典籍、故事,課本上大都沒有明示,遠遠超越了我們能夠理解的程度,因此,霍師將其中重要者一一工整地在黑板上板書羅列,再加以解釋。二十多年過去了,霍師工整書寫板書的身影也成為我腦海中永遠的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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