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為沈醉本人撰寫的回憶錄。作者用幽默風趣的筆調描述了他在戰犯改造所期間的所見所聞,特別是杜聿明、宋希濂、王耀武、鄭庭笈、曾擴情、陳長捷、邱行湘、王陵基、范漢杰、李仙洲、黃維等眾多戰犯在獄中種種令人噴飯搞笑的表現。他們當中或為指揮千軍萬馬的統帥,或為地方省市的首腦政要,或為掌握生殺大權的特務頭頭,個個都是積極反共的專家、打手,雙手沾滿了革命志士的鮮血,可經過十多年的改造之后,都成了熱愛共產黨、熱愛社會主義社會的公民。這是一群中國歷史上未曾有過的、也永不再現的特殊年代里的特殊影像。
本書早在20世紀80年代就由中國文史出版社公開出版發行,一版再版,在海內外引起巨大反響,是一部不可多得的珍貴親歷史料圖書。全書詳盡記錄了沈醉先生在戰犯改造所的各種見聞與趣事,細節豐富,文筆幽默,故事詼諧搞笑,是了解、研究新中國成立后對戰犯改造的所資料,有很重要的歷史價值。
沈醉(1914—1996),原國民黨陸軍中將,深得軍統特務頭子戴笠的信任,28歲任軍統局總務處少將處長。在軍統局素以年紀小、資格老著稱。1949年12月被盧漢扣押,參加云南起義,時任保密局云南站站長。1960年被人民民政府特赦,任全國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文史專員。1980年,由戰犯身份改為起義將領,后連續被選為第五、六、七屆全國政協委員,
熟人見面悲喜交集首長客氣小官面"左"
"你也來了!我還活著"
"罪大待遇好,罪小生活苦"
方言誤會鬧笑話
思想改造為主勞動改造為輔
學縫紉從頭做起
學理發,一回生二回熟
為發明,黃維改造難醫風濕,康澤讓蜂蜇
黃維要發明"永動機"
蜂蜇一百下風濕仍不好
裝腰痛,湯堯騙酒飲患淋病,戰犯當實例
假裝腰痛騙飲虎骨酒
真患淋病怕見女醫生
"六一居士"夢中常呼新婦"兩廣總督"獄中時懷舊情
張淦卜卦成敗將孫楚焚香念毛選
張淦當戰俘仍愛問卜
孫楚焚香默念另有原因
宋希濂一棋不讓袁仲虎好提意見
宋希濂寧被干掉不拍照
袁仲虎乃"批評專家"
"龍游淺水"黃維挨耳光"鳥困籠中"湯堯遭批斗
黃維跟學習小組組長打架
湯堯在廁所高唱《四郎探母》
"敢于暴露"湯堯受表揚
脫褲割"雞"巴,誤認懲罰嚴峻脫胎換筋骨,驚嘆改造艱難
聞受"宮刑"戰犯茶飯不思
"個人出路漆黑一團"
失人和靈官掃臺缺地利將軍送終
樹倒猢猻散,王陵基狼狽出逃
忽聞楚歌,宋希濂一敗涂地
王耀武謹言慎行龐鏡塘循規蹈矩
用進口手紙解大便露出破綻
有人想搞垮王耀武取而代之
龐鏡塘與人爭論"C.C.系"來源
被咒罵,比作認賊作父的石敬瑭
范漢杰喜開玩笑廖耀湘一本正經
老婆剛好半打,兒女不足一班
廖耀湘相當驕傲,自命不凡
大樹之下欲輕生
"報告小便"有刺
蜂蜇一百下風濕仍不好
比黃維立志為全世界人民造福的偉大愿望要渺小得多,康澤也想研究出一種治療風濕病的簡單辦法,不惜以自己的身體來進行實驗。這位曾任復興社書記長和"十三太保"之一的軍事委員會別動總隊長、自成一系的特務頭子,被俘后,也居然想創造一種治病救人的方法,這也是值得大談一下的趣聞。
康澤過去所領導的別動隊,和德國當年的黨衛軍差不多,它有超人的權力,深得蔣老先生的信任,與戴笠、徐恩曾一樣,成為國民黨中的一個龐大的特務組織的頭子。在江西對紅軍作戰時,別動總隊也派去一個支隊,擔任搜集情報和監督國民黨軍隊的工作。有一次,幾個別動隊員被紅軍逮捕了。不久,別動隊也抓了幾個紅軍,他們便將這些紅軍的心肝挖出來,祭奠被捕后被殺的別動隊員。當時,康澤得到部下這一事件處理的報告后,連聲稱贊,認為這不但可以鼓舞士氣,還顯示了別動隊的力量。
因為他長期和共產黨做斗爭,新中國成立前,他擔任襄樊地區的綏靖公署主任,被解放軍將該區重重包圍,他自知無法逃脫,曾舉手槍準備自殺,后為部下將槍奪去,自殺未成。被俘后,天天等死,結果出他意料之外,竟一直把他留下來。
我從重慶送到北京后,經常看到他在管理所的放風場花叢旁邊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見蜜蜂飛來采蜜,便輕手輕腳地悄悄把蜜蜂捉住,把自己的左手背和左臂去讓蜜蜂蜇蜇,有時一邊蜇一邊咬緊嘴唇,一看就知道被蜇疼痛了。我好奇地去問他,為什么故意讓蜜蜂去蜇?這豈不是自討苦吃!
他很得意地告訴我,他看過一本什么雜志上刊登過一篇文章,說用蜜蜂去蜇患了風濕病的地方,比用其他任何方法醫療,都能有意想不到的療效。他左臂鬧風濕痛,他便想用自己來做試驗,如果真有奇效,便可大肆推廣,讓所有風濕病患者都能不藥而愈,這也是一項不小的貢獻,所以他寧愿以自己的肉體來做試驗,看效果究竟如何。
我問他蜇了多少針了?他說還不到一百針,已感到比用別的方法好些,疼痛有所減少,可是還沒有治愈,所以他決心蜇上一百針,作為一個療程來觀察。
不過,后來我沒有看見他再去捉蜜蜂,可能已蜇滿了一百針,在等待看后果。
1964年春天,他剛特赦不久,我們便去南方參觀。這時正值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滿樹、群蜂亂飛的好時光,我一看到蜜蜂便趕快去喊他來捉。他笑笑搖搖頭說:"不捉了!不捉了!蜇了一百針,還是沒有一點效果,還是依靠蠟療治好的。"他一面說,一面把袖子挽起,指著手臂上還留下的幾個米粒大小的疙瘩說:"有些蜜蜂可真厲害,蜇過隔了那么久,小疙瘩還是沒有消盡!"
老天未免太無眼睛,為什么讓這個立志想為風濕病患者創造發明奇效驗方的好心人,白白被蜇了一百下,一點成績都沒有呢!
真患淋病怕見女醫生
和湯堯恰恰相反的一個人,卻非常害怕醫生或護士叫他,這人是一個軍長,姑隱其名,因其在海外還有不少親屬。此人過去一向愛嫖。他在擔任中下級軍官時,每到一地總得嘗嘗當地女人的風味,柳巷花街總少不了他的足跡。后來當了師長,錢多了,便討上一個小老婆,但還不能滿足。當了軍長后,小老婆便有好幾個了。據他自己坦白出來,他所玩過的女人編成一個營還多一點,可以增加一個直屬排,大致在五百左右。當然,玩過這么多女人,也會給他留下一些不光彩的紀念,他軍部里便有一個醫官專門給他治花柳病的。被俘前,幾種花柳病都基本上治好了,只有淋病沒斷根,還偶爾發作一下。
有一次,他去掛號看病。一踏進管理所的醫務室馬上就退了出來。因為只有一個新來的女醫生在里面,那個常給他看病的男醫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所以他不準備讓那個新來的女醫生看。可是那位女醫生已看到了他,見他退了出去,還以為他怕女醫生忙,沒有時間給他看,便趕快把從醫療器械柜中搬出來的東西放回去,追了出來把他叫了回去,他只好跟著她走了進去。這位女醫生很客氣地說明,她因為沒有病人來,所以整理一下器械,還是先給他看病要緊。他便只好坐下來。
女醫生便問他,什么地方不舒服?他遲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回答了一句:"下面有點痛。"醫生很奇怪,便又問:"下面?是肚子痛,還是腳痛?"因為這些部位都可籠統稱為"下面"的。
這一問他不好不進一步說明:"是解小便時有點痛。"她便叫他:"拿出來,我看看。"
這一下使他不知如何是好。過去見了女人唯恐拿出來不快,現在卻害起羞來,慢慢把褲子解開。
女醫生看到他這樣子,便鼓勵他:"怕什么?哪個男人沒有!"他才把那東西拖了出來。
沒料到醫生還叫他站過去一點,他實在不好意思,只好移動一點點。醫生卻認為不夠,便直截了當地告訴他,要站到她身邊才好檢查,他只好走過去。
醫生便用手抓住那東西的前面部分,用力地來回伸縮,直到看見尿道口有東西流出來才停止,馬上用小玻璃板接下流出來的東西,聞了一下,才叫他回去,說等化驗后再給他開處方給藥。
他如釋重負一樣跑了回來,把這一經過向我們介紹。大家都笑他,過去那么愛把這東西給女人,今天看都不敢給女醫生看。他說:"現在是什么情況,我要先拿出來,萬一她臉孔一板,責問我,甚至扣上`企圖強奸女醫生`的罪名,我怎么能吃得消?"
第二天上午,那位女醫生便到我們學習室把他叫了去。他回來時,我們看到他滿頭大汗,不知發生了什么意外,便趕緊叫他講。他說真沒有料到,那個女醫生還帶來十來個醫學院的女學生,都很有興趣地叫他把那東西拿出來給她們看,好幾個都和那個女醫生一樣抓起來就來回扯一頓,直到流出東西來才住手。
原來,這種病新中國成立后很少見到,許多醫學院想找一個實例作教材都不容易,當那個女醫生拿去化驗,查出他是淋病后,便把那東西當作教材使用,所以弄得他滿頭大汗。隔了24小時,又有一批男女實習醫生也把他找去看了扯了一頓。
后來傳出去,凡是要看看淋病實例的都來找他,所以他一聽到醫生叫他的名字,便感到害怕,不愿老去獻丑。
假裝腰痛騙飲虎骨酒
國民黨國防部陸軍副總司令湯堯有幽默天才。他不僅能文善武,而且是一個青幫頭子,懂得的花樣很多。每年春節的聯歡晚會上,他能表演京韻大鼓、八角鼓、相聲,真是說唱俱佳、多才多藝的手。我最愛和他聊天,主要是他說話很幽默、有趣。
有年快要過春節了,他忽然對我說:"老沈,今年春節我請你喝酒!"
我認為他又在開玩笑,因為管理所每到逢年過節,總同意讓戰犯們自費去購買一些糖果之類的食品,但卻從來不準買酒。我便和他打賭,如果過春節他真有酒,我一向不喝酒的人,也和他干上一杯;如果沒有,他得表演兩段新編的相聲。
他一口答應下來,很有把握地說:"等著瞧!保障你輸了!"
打從那天以后,我便看到他每天跑醫務所。到離春節只有三天時,我發現他瘦高的身上,左一塊,右一塊,貼滿了傷濕止痛膠和大張的狗皮膏藥,但他還是跑醫務所。
到離春節只有24小時的時候,護士送一個小酒杯給他,要他好好保存,不要弄臟弄破。臨睡前,醫生拿著一瓶酒,站在寢室門口,要他把酒杯拿出來,滿滿給他斟上一杯,便站在那里,看著他一口一口地喝完,才把那一瓶酒拿走。
我正在脫衣,他得意地拿著空酒杯走了進來,用舌頭在嘴唇邊上舔了幾下,對我笑著說:"你輸了沒有?"
我也笑著說:"我們兩人都沒輸,你酒吃了,卻不能請我!"
他坐下后,我問他怎么回事?他得意地說:"這有何難,我裝腰痛、關節痛,醫生給我許多外用藥,我還一個勁地叫痛,說這些外用藥不頂事。"過去他犯病時,只有飲虎骨酒才能止痛,醫生為了讓他過一個愉快的春節,所以給他去買了一瓶虎骨酒,每晚臨睡前,讓他飲上一杯。他這招真不錯,果然能在春節里每晚都喝上一杯。所以,他一聽到醫生或護士叫他的時候,總是興高采烈地跑過去,接受他騙來的那杯虎骨藥酒。
棺材走私藏鴉片
我輕輕咳嗽一聲,抹一抹下巴,便一本正經地講了起來:抗戰勝利后,國民黨政府從重慶還都南京,軍統局在四川多年來積累的財產,真是多得有點驚人,加上中美合作所一結束,大量武器彈藥、電訊器材、醫藥器材等就有十幾個大倉庫,都全部送給了軍統局。軍統局除將醫藥器材裝備了一所中型的一百多張病床的醫院贈送給中央醫院外,還有不少東西都得運到南京。我當時負責總務工作,運輸物資自然落到我頭上。要把成千上萬噸的東西從重慶運到南京,是相當費事的。為了省錢,我便在四川大造木船,每只船裝幾噸到幾十噸東西,從水路運去最合算,因在四川買的船,把東西運到南京,再把船賣出去,還可賺錢,等于不花運費還有剩余價值。沒有想到,好事也會出壞事,正當我得意揚揚地一批又一批把東西運出時,繼戴笠而新任軍統局局長的夫人,要求我把她多年前死在重慶的母親的棺材順便帶回南京去安葬。我一向愛說俏皮話,便沖口而出:"行!一口兩口都行。"她一聽便火了:"誰家有幾口棺材!你咒罵人……"我還不等她說完,便搶著說:"誰不愿意升官又發財,越多越好嘛!"這句話說得她啼笑皆非,正想再罵我幾句,我一轉身就走了。
天下事總會有些出人意料的,正當我在上海布置自己的安樂窩時,突然接到局長夫人的電話。她連哭帶罵地說,由重慶駛出的木船100多只都沒有出事,獨獨裝有她母親棺材的那只木船觸礁沉沒,棺材不知漂到什么地方去了,要我一定要負責找回,否則要和我拼老命。我急忙投其所好地安慰她,說這是老天爺有意安排老夫人應當水葬,這一定使后人特別是能使女兒發大財,不消幾個月,黃金美鈔就會像長江的水一樣滾滾流向她家,這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大喜事。她一聽這話,從電話里傳出了輕微的笑聲,怒氣已變成喜氣了。但停了一會兒,旁邊似乎有人在提醒她似的,她又改口非要我找回不可,并要我一定要妥運南京,如果棺材濕了也不要緊,還千萬叮囑不準動棺材。我一聽知道此中大有文章,便立即由上海飛往重慶。我通知水上警察局,要他沿途貼出布告,誰發現這具上面寫有太夫人名字的棺木,應立即報告,當給100石米作為獎賞。當時法幣天天貶值,老百姓并不感興趣,100石米可是硬通貨。如此重賞,何愁無勇夫。如果出少了,撈到棺材的人,只要把里面的尸骨拋掉,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也可以買上幾十石米。軍統局的米真是堆積如小山,因為軍統局的編制有幾萬人,90%都在外地和淪陷地區,而我隨便造一個人數冊去領軍米,月月有大量節余,軍統局在重慶開了五家大米店,每月賣掉幾萬斤,還剩下幾倉庫,所以批發一二百石米,只是小事一件。
三天過去,果然有人在離翻船不遠的地方撈起這口棺材。我便帶幾個人親自趕去,一看,捆在棺材上的草繩已濕透了,我便叫人抬到船上后,將棺材撬開。剛一揭蓋,我又連忙叫人趕快釘好,并再油漆一番,使人看不出開過的樣子。
龐鏡塘馬上問我:"打開了又馬上蓋上,是不是怕里面的尸體不見了?""不是,因為尸體四周塞滿了四川土特產,不便給外人知道。"他聽了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傻里傻氣追問我一句:"帶那么多四川土特產去南京吃得完嗎?""書呆子!四川土特產是指鴉片煙,不是指四川榨菜!""那你怎么一看就知道是鴉片煙?""我在四川那么多年,不用打開看,只看那種包裝就能斷定是鴉片煙。"書呆子又傻里傻氣地問我一句:"這鴉片煙正是嚴重違法的事,你怎么不檢舉?"我只好耐心向他解釋:這位新局長也是我的老長官,當時他正在北平主持軍事調處執行部的工作,是執行較高當局的最上等的策略——"不戰而屈人之兵",希望通過與美國合作而收編中共的部隊,奪回中共從日本人手上攻占的地盤,打通平漢鐵路。像這樣一位為較高當局所信任倚仗的大人物,不用說只運一棺材鴉片煙,即使運上一船,也不過是小事一件。我膽子再大,也不會不權衡利害得失,去干這種蠢得令人笑掉牙齒的事。
"后來呢?""后來自然是平安運抵南京,局長夫人和她的弟弟親自去下關碼頭跪迎。""是去迎接四川土特產吧!""書呆子"忽然變得聰明起來。他正在替她發愁如何去出售這些土特產的時候,"同學"們用洗臉盆端著一盆盆剛煮好的餃子大叫大嚷:"開飯啰!"他似乎還沒有聽過癮,也只好從床上站起來和我向外走去。
大談特赦感想
打開日記,照抄一段。1959年9月19日,星期六,晴。今天中午,公安部孫處長帶了一大批新聞記者和電影制片廠的攝影師來到我們住的地方。讓我們坐在農場的辦公室表演我們學習特赦令頒布后的情況。攝影師把許多人興高采烈的發言姿態攝入了鏡頭。接著又去地里表演我們平日勞動的一些項目。杜聿明還是和平日一樣認真地修剪果樹和葡萄,攝影師幾次請他把臉轉過來一點,他才意識到這是在演戲,不是在勞動,不必那么認真,只消做做樣子就行了。……
攝影師和記者走了之后,大家便議論開了,許多人都認為國慶前一定可以得到特赦,家在北京的便回家,家在外地的也可以回去。只有我因為全家人都已送往香港,十年來音信杳無,我怎么能提出來我去香港找尋家人呢。所以,許多人都在高興地計劃著出去如何如何時,我和家在臺灣的陳士章等幾個便默默不語。這時誰也不愿把自己的打算講出來。在學習座談會上,我也和別人一樣,大談對特赦的感想,其實一肚子的話連一點點都沒有露出來。
9月24日,星期四,又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晴天,上午我們在地里勞動時,又有許多記者和攝影師來到地里為我們錄像,還給許多人單獨拍攝了不少照片,下午又到我們的住地拍攝我們下棋、打撲克等許多文娛活動的鏡頭,估計是認為上次拍得還不夠,這次補拍一些。一看到這種情況,便猜到是準備對特赦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宣傳。我和郭旭、徐遠舉等幾個平日認為可以講知心話的人便暗中談論起來,我們都有點擔心,由于過去不少報刊、電影等揭露過軍統特務機關和許多軍統特務如何殘酷對待被捕的共產黨員和愛國青年,我們這些人出去后,肯定會遭到報復,想早出去又怕出去的矛盾心情,都久久成為一個沉重的包袱。我們都不是事后諸葛亮,誰也沒有料到郭旭能去美國和加拿大探親,我也去過一次香港。
還是寫1959年的事吧,當我們天天在盼望早日實行特赦時,9月25日上午,我們正在為農場新建的一座粉絲加工房修整房屋和為晾曬粉絲的地方栽柱子的時候,李科長突然跑到工地叫我們馬上收工回去收拾行李準備。大家高高興興地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在吃飯時,許多人端著飯碗在住處附近邊看邊吃,以為從此便不會再看到在這里親自栽培的許多果樹和葡萄了。
回到功德林大本營,一些沒有去農場勞動的老弱殘將,知道最近幾天新聞記者和攝制電影的去拍過兩次,也為之興奮異常,一致認為國慶前,即10月1日前,都會得到特赦,可以好好地到外面過國慶節了。誰知一直等到9月30日那天,突然叫我們認真學習9月18日《人民日報》社論《改惡從善,前途光明》。這一個上午的學習,等于給我們這些連日來頭腦熱昏的戰犯們潑了一盆冷水,使不少有點常識的人感到大事不好,因為社論中大有文章,過去幾天都沒有認真去研究。
還不錯,正版也挺便宜,支持當當!
特殊年代里的特殊影像。
雖然還沒看,包裝,印刷,物流都不錯。
非常好的一本書值得你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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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一滴。
還好還好還好或或或或
書非常不錯
剛剛收到,看樣子挺好,還沒細看呢
研究歷史的第一手資料,人物關系復雜、豐富,親歷人說親歷事,真實、生動。
很不錯 贊
在跟跟他進軍統時間一樣的年齡,能有幸認識這樣一位偉人,確實值得慶幸。
買了一本再版過的 之前有過一本了 不過還是很好看的
讀了沈醉的,覺得不錯,讓我們了解了民國時期的很多內幕資料
這本回憶錄里都是以前的風云人物的故事,頗有意思。
這本書沈醉主要記述了在北京一起改造的原國民黨高級黨政軍人員改造生活的趣事,故事都是有血有肉的,很接地氣,應該都是真實的體現,值得一看。
這本書像是沈醉的一場心靈救贖,那群在功德林的戰犯曾經是將軍是特務頭子而如今卻是階下囚。作者用筆幽默并沒有那種監獄的感覺。這群曾經的高官一步一步邁向新生活。
常聽到功德林的大名,老電影《決戰之后》里對此刻畫詳細。本書是對親身的回憶,給了我更直觀的感受。之前很多時候對于內戰期間敵對陣營將領的刻畫都有臉譜化的現象,本書給了更現實生動,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