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光的一生,全為為國爭口氣而拼搏,他在地質學所取得的成就,全為實現救國強國之夢。他曾是清末的工科進士,立志努力向學,造船救國,隨后登進士、入實業,卻因為辛亥革命失敗毅然再次深造。原本造船救國的理想,他并未拋開,只是究其根源,還需要從礦產著手,而礦產則需要從地質著手,也正是這個緣由,他終選擇了地質學,從而走上科學救國之路。建國之后,他引領中國,徹底擺脫了纏繞中華民族幾十年的貧油之帽。他是中國名副其實的地質元帥,更是在祖國河山屢屢印下足跡的地質大家,他的一生,一直在為國爭光的道路上疾走。
“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有一種力量它能夠跨越時空總是激勵著我們;有一種力量,它能夠鑄造信念讓我們生生不息。信仰的力量,讓李四光創立了地質力學,是“中國貧油論”的顛覆者。
才云鵬,1972年生,現定居于吉林松原。以人物傳記見長,多有雜文、散文見于報端。
前言 辛亥英雄,科學泰斗
1少年志,為國之崛起
13歲,獨闖武昌
良好起步,天顧英才
“李四光”面世
漫步知識海洋
爭出國機會,偷渡明志
遠大志向,強國強民
2赴日本求學,革命指路
入住弘文書院
接觸革命思潮
入同盟會,革命激情燃燒
篤學尚行,學海無涯
3歸國,一腔熱血欲報國
學堂任教,末代進士
燃起革命烈火
應時局,民國生
肩挑振興實業重擔
又生亂局,引咎辭職
4人生轉折點,科學才是王道
留學伯明翰,他鄉識新知
攻讀地質學
艱辛治學,開啟地質人生
歐洲大陸的地質旅行
5亂世露崢嶸
北大授課
端正科學態度,改革地質教育
32歲喜得嬌妻
赴南京,創立地質研究
學術大遷徙 1937年7月7日,日本發動“盧溝橋事變”,國民黨第29路軍奮起抵抗,抗日戰爭爆發。8月13日,日軍在上海登陸。8月的24小時,中研院突然接到通知:“現在情勢緊急,雞鳴寺全部被南京防空司令部征用。限各所三日內全部遷移,過時則不準出入。”
中國近代史上史無前例的“學術大遷徙”開始了!
地質研究所在李四光帶領下,花了三天三夜工夫,把儀器、書籍和標本,裝箱運往廬山。在山上的蘆林和山麓姑塘鎮,李四光分設了辦事處,地質研究工作在艱難的條件下繼續進行。
12月13日,南京淪陷,曾揚言要死守首都,結果不到6天就逃之夭夭。國民政府決定遷都重慶,但政府機關大部和軍事統帥部先行轉移到武漢,武漢成為當時實際上的全國軍事、政治、經濟中心。
1938年10月,廣州、武漢相繼失守,國民黨政府在武漢也待不住了,整體開始遷至重慶,中研院奉命隨政府內遷。代院長朱家驊要各所立刻遷往重慶,不去重慶就停發經費,搬遷事宜也概不負責。
戰云密布,時代動亂,地質研究所往哪兒遷呢?李四光周密盤算著。
事實上,自“九 一八”事變后,日本帝國主義企圖吞并中華的狼子野心已暴露無遺,北京知識界在國難臨頭熱議為國家盡力做事的聚會中,李四光曾熱心參加以胡適和丁文江為核心的議政活動。
胡適在《丁文江傳》中說:“有幾個朋友,如李四光先生,如陶孟和先生,如唐鉞先生,原來也常來參加討論。”可見,李四光與丁文江之間,此時已不局限于地質學方面的聯系了。
李四光意識到戰爭不可避免,還預料到戰爭爆發后,要長期保住沿海及濱江重鎮恐難辦到,長期抗戰的根據地應在內地,應該早到內地去做準備工作。于是,李四光同時任廣西大學校長的馬君武商量,擬在廣西大學內設立一個科學實驗館,招納技術人才,從事種種戰時必需的物資器材的研究。這個建議立即得到了國民黨桂系首腦李宗仁的贊許,李四光很高興,躍躍欲試,恨不得早日到桂林來大展鴻圖。但議論未定,盧溝橋事變就爆發了。
另外,李四光作為局外人,他意識到1936年雖然平息了“兩廣事變”,但李蔣之間矛盾重重,依然如故。李四光原本就不愿意與合作,若是到廣西去,離遠點,就可以擺脫一些蔣的控制,放心做點兒有利于抗戰的事。
基于上述兩方面考慮,李四光決定把地質研究所遷往桂林。巧得很,他的好友、物理學家兼戲劇創作家丁燮林也決定把他領導的物理研究所遷到桂林。兩人商議后,亮出一個公開理由:重慶機關太多,廣西文化落后,遷幾個學術機關去會有些好處。
朱家驊沒有明確允許,但也沒有公開反對。作為北大老同事,他和李四光的私交還是不錯的。何況,這個理由如此充分。
1938年11月下旬,在李四光的帶領下,地質研究所雇了兩條木船溯江西上,向桂林進發。因交通不便,暫時只能運走必用之物,很多圖書和標本只好寄存在南京。
時值嚴冬,江上寒風刺骨,過黃岡,經武漢,入洞庭,到長沙,沿湘江,奔衡陽,兵荒馬亂中的顛沛流離談何容易,一路艱辛自不必說。由于條件艱苦和過度辛勞,李四光的心臟病在途中突然復發,沒有醫院,他忍痛到附近一個茶館借了一個竹靠椅,躺著休息一會兒后,稍微恢復,繼續帶隊前行。
歷盡艱辛,兩條木船終于輾轉到了桂林。山水甲天下的桂林是當時廣西首府。抗戰以來,特別是南京、武漢、廣州失守后,這里云集了眾多知名人物,一度成為名震華夏的文化之城。湘桂鐵路通車后,市面也逐漸熱鬧起來,成為通經大西南后方的要沖,后來也因此成為日軍狂轟濫炸之地。
李四光的到來,受到李宗仁、白崇禧、黃旭初等人的盛情接待。這些桂系頭面人物在國民黨內部大力培植自己的派系力量,處處防范的吞并,對李四光這樣一位不與合作的著名科學家的到來,表示極大關注。
但是,盡管得到地方官員的歡迎,李四光初到桂林仍然十分艱難,最使他頭痛的三件事,是住房、防空和經費。
最初,地研所與物理所合租了環湖東路的一座兩層樓房,但不久便被日機炸塌了一半。1938年6月,只好搬到樂群路四會街12號。這是一座十分破舊的建筑物,只能存放一些物資。李四光親自設計,大家動手,在雜草叢生的院里蓋起兩排簡易木板房,暫做辦公室和宿舍,在此工作、生活了兩年后,才搬到良豐。
抗戰期間,國民政府撥給科研單位的經費極少,并且一再削減,而物價又不斷飛漲,地研所不僅辦公費用難以維持,連職工生活也成了問題。李四光這位大科學家,抽的是用本地草紙做的一股散發著臭味的煙,身上穿的是土布灰色衣裝。有一次,廣西省主席黃旭初找他談話,他老用手捂著膝蓋,黃旭初納悶,就問他怎么回事,這才知道,李四光的褲子破了個大洞!
如此困窘,李四光和同仁仍然堅持研究工作。他們根據當時的實際情況,確定以鄂西、湘西、廣西為工作重點,在鄂西和湘西各設了一個工作站。除研究地層和地質構造外,特別注重礦產資源的尋找和開發,對煤、銅、鐵尤為重視,收獲頗豐。與此同時,他們還對廣西地質作了廣泛的調查研究,確立了山字型構造體系,并對桂北及大瑤山地區的第四紀冰川遺跡進行了詳細考察。
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下如何搞科研?李四光一向重視自力更生,從不向重慶方面乞求。他毅然決然地采取了3項措施:
及時項,把部分技術人員借給有關機關。他把朱森派到重慶大學地質系教書,把俞建章和張更派到中央大學地質系教書,把葉良輔派到浙江大學地質系教書,把許杰派到云南大學教書。這些人的薪水由借用單位供給,工作則仍與該所保持聯絡。借用單位得到急用人才,地研所又減輕了部分負擔,兩全其美。
第二項,加強與地方部門的合作。通過與有關部分密切合作,在鄂西香溪河流域找到幾個可供開采的煤層,解決了這個地區的煤荒問題;對廣西柳城大埔煤田和羅城小長安煤田,也作了詳細的地質調查,有所發現。這些調查項目,都與各省建設廳合作,調查費用由他們負擔,有效解決了科研經費困難的問題。
第三項,盡量依靠廣西省當局的支持。在李四光未入桂林之前的1937年10月,李宗仁、白崇禧、黃旭初在桂林組織了“廣西建設研究會”,分別擔任正副會長,后來又推舉德高望重的李濟深為名譽會長,出版了會刊《建設研究》。1938年秋,縮守西南,勢力逐漸入侵廣西,李宗仁等人決定聘請來桂的進步人士為研究員,以壯大同蔣對抗的力量。李四光入桂后,欣然接受了廣西當局的聘請,先是任經濟部研究員,后又兼任文化部研究員。1939年9月,李四光寫了《建設廣西的幾個基本問題之商榷》,發表在《建設研究》第二卷及時期。這篇長文,深刻表達了他在抗日戰爭時期對祖國前途的關注以及關心廣西各方面建設的心情,文章還無情指責了國民政府在建設方針政策上的種種錯誤,分析了建設廣西的重要性,指出“廣西防御的設施,決不可以僅作為地方建設事業看待,而應該當作整個國防上的重大問題,做有效的處置。”此文不但為廣西建設勾畫出一幅藍圖,也為整個國防提出了戰略性見解,充分體現了李四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愛國情懷。
與國民黨撕破臉 廣西建設研究會是桂系成立的較大的文化團體。桂林“八路軍辦事處”利用該會招賢納士之機,派遣和引薦了一批黨內外專家學者入會當研究員,以公開合法的身份開展文化救亡活動,如胡愈之、邵荃麟、范長江、張志讓、千家駒等均被聘為研究員,胡愈之和千家駒還分別擔任該會文化部和經濟部的副主任。他們在會內團結進步分子,宣傳抗日、民主、進步,使該會成為抗日救亡文化運動的重要陣地。
在近240位研究員中,李四光同范長江的友情逐漸深厚。共產黨員范長江此時剛滿30歲,年輕熱情,是著名的新聞記者,他給李四光介紹延安抗日自救的感人事跡,剖析西安事變時中共如何從民族利益出發,促進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過程。在范長江清晰而具體的描摹中,李四光對中共和漸漸產生敬仰之情。
李四光的朋友遍天下,而且幾乎各個都是各領域的精英人士,諸如宋教仁、、楊杏佛、丁文江、翁文灝、李一平等等,這除了源自他本人的熱情與仗義,更在于他的滿腔熱血、不凡之才和執著的事業心,這些,都是吸引豪杰之士拍手而來的重要因素。而這,也讓李四光幾乎在全國各地,都能與好友邂逅。
在桂林,他與多年不見的馬君武在一間小房子里會晤了。他倆的相聚,沒有俗套寒暄。遠望著漓江的峰林,馬君武開口便問:“這些石山是屬于哪一個時代的?”“廣西地質圖還差多少沒有編好?”
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幾乎不容李四光陳述自己的來意,直到他終于暫時想不出什么問題來了,提問才告一段落。李四光則直截了當回答了這些問題后,迅速言歸正傳:“此時來桂林不是避亂,是想要舊話重提,在廣西辦一個科學實驗館,你還記得嗎?”
馬君武說:“怎么不記得,走,我們去看黃旭初他們。”直性爽快的兩個人座位還沒暖熱,就立即動身去省主席官邸。黃旭初對他們的來意一拍即合,立刻贊同。
1938年秋,桂林科學實驗館在良豐正式成立,李四光擔任館長。該館由廣西省政府與中央研究院合辦,是一個研究解決廣西省建設上實際問題之實驗及設計的機關。1940年7月24日,廣西省政府第488次會議,修正通過了《桂林科學實驗館組織大綱》,規定該館的主要任務是:“一,應用自然科學從事研究各項實際問題;二,搜集各項可供科學研究之材料,并配備各項科學工作必需之工具;三,協助廣西科學教育之發展。”
桂林科學實驗館同廣西大學遙遙相對。1939年,亦即建館次年,馬君武被任命為改制后的國立廣西大學校長,這是馬君武第三次擔任這所大學的校長了。遺憾的是,在廣西省政府通過科學實驗館組織大綱后的一周,8月1日下午,馬君武病逝于任上。
1928年,在李宗仁的支持下,馬君武鼎力創辦的省立廣西大學誕生于梧州市蝴蝶山,初設理、工、農三個學院,1936年增設文學院和醫學院,1939年改為國立廣西大學。馬君武辛勤規劃,提倡科學研究,聘請有才識之土和進步學者任教,添置圖書儀器,充實教學設備,開辦化學、機械等教學工場,并成立科學研究機構,氣象之新居全國各大學之冠??箲鹌陂g,大量學者文人匯聚廣西大學,譜寫了一曲慷慨激昂的中國近代教育史,學校因此成為民國時期著名的國立大學,李四光也曾在此擔任過兼職教授。馬君武則藉此,和蔡元培共稱為“北蔡南馬”,聲名赫赫!
驚聞噩耗,李四光深感悲痛,他說:“將近40年來的舊事,和著眼淚在腦海中翻來覆去。既不能忘,不如借此機會付諸筆墨。”他筆蘸深情,寫下了《追念君武先生幾件小故事》的悼念文章。9月18日,桂林市公祭馬君武,悼念這位著名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家、教育家、學者和詩人。中共和八路軍領導、和都送來挽詞,會場十分莊嚴隆重。
實驗館成立后,受戰時種種限制,應有設備大多未能按計劃完成。但在李四光等人的努力下,初具規模,建立了發電所以及金工、木工、電工等工場,有各種科學材料樣品(分地質、礦產、農產等)及科學儀器模型的陳列室和圖書室,與廣西省政府化驗室合作的化驗室,與中央研究院物理研究所合作的物理實驗室,與地質研究所合作的地質礦產研究室,以注重防瘧與防病蟲害的慕祥研究室,以及冶金爐和等溫室。
1941年7月,李四光在《建設研究》第五卷第五期發表了《桂林科學實驗館概況》一文,詳細介紹了實驗館的工作概況,是一篇深入淺出的科普讀物和精湛的科學組織工作指南。
此文發表時,正值廣西建設研究會舉行第22次全體研究員大會,李四光以館長和研究員的雙重身份,特意邀請與會同仁前往實驗館參觀。禮堂的天花板上,用各種線條和有色燈泡布置成太陽、地球和月亮運轉的情形,令參觀者產生極大興趣,留下深刻印象。
該館研究范圍十分廣泛,有自制的多種無線電機,最小的能放進衣袋之內;有自制的簡易測量儀器,一只手就能操作;大量生產醫療用玻璃器皿和學校教學用儀器;研究了防止瘧疾傳染的辦法……
研究會同仁對該館成立不久,人力物力如此有限而竟能獲得如此佳績深表敬佩。
李四光當然不會忘記馬君武那些連珠炮般的提問,對本職工作,他傾注了更多的心血。他和地質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一道,開展了廣西的地質調查,精心填繪了廣西地質圖。他兩度長途跋涉調查南嶺地質,考察過鄂西、川東、湘西、桂北、閩西、贛南等地的地質構造情況和冰川遺跡,發表了不少學術論著,如《廣西臺地構造之輪廓》《南嶺何在》《南嶺東段地質力學之研究》以及《鄂西、川東、湘西、桂北第四紀冰川現象述要》等。
1940年3月,李四光在重慶出席中央研究院及時屆評議會第五次年會會議。會議結束時,為了拉攏知識界,宴請與會者,李四光借口生病,再一次拒絕參加。4月,李四光接中研院院長朱家驊密電,要他代表和國民黨政府去印度與尼赫魯會談,李四光斷然拒絕并復電道:“請轉達較高當局另聘賢能。”
李四光并非要刻意挑戰的底線,那一頭,蔣總統卻是密切關注著李四光的態度。1941年春,終于因為李四光要堅決辭去湖北省臨時參議會副議長一職,觸怒了此前一忍再忍的。
1939年春,各省紛紛成立臨時參議會,為能與石瑛合作共支湖北政局,湖北省代主席嚴重(石瑛任湖北省建設廳廳長時,與民政廳廳長嚴重、財政廳廳長張難先意氣相投,均是民國少有的清正人物,常素衣步行于街市,常被人誤認為鄉下佬,加之三人行事,與當時官僚腐敗、貪污成風的官場風氣格格不入,被一些官場老手稱之為“湖北三怪”,民間則稱之為“湖北三杰”)向、陳誠提議任石瑛為湖北省臨時參議會議長,得到、陳誠批準。但一直棲居在建始的石瑛不予應允,嚴重專程前往建始,做石瑛的思想工作。在嚴重再三勸說下,石瑛終于答應,但提出一個前提條件,任李四光為副議長,嚴重當即表態應允。此后,石瑛征求李四光意見時,未料李四光跟石瑛一樣,又來了一個堅辭。經石瑛多次電函勸說,李四光才勉強答應。
1940年春,湖北省臨時參議會在恩施召開,李四光路經建始參加會議,對建始沿途地質作了詳細考察。后來李四光在恩施龍洞舉行“關于鄂西地質情況”學術報告會時,曾提到建始擁有豐富的煤炭和鐵礦資源。這在當時并未引起人們的注意,在今天,李四光的考察得到了印證。
李四光之所以要堅決辭職,是因為他最終發現在這個職務上依然做不到為民建言,依然是國民黨政府的傀儡,這顯然不符合李四光的個性和追求。此前,還多次表示讓李四光出任一些著名高校的校長乃至教育部長,但都被李四光拒絕。
潛心著科研 危險不知不覺已如黑云一樣盤桓在李四光的頭頂,但他渾然不覺。這24小時,他的好友、時任經濟部資源委員會副主任的錢昌照突然找到他,極為秘密和謹慎地通知他:“我在李濟深處得知,要抓你,快躲一躲!”
好友的意見是,李四光如果不避開,也許也會像馬寅初一樣被抓捕關起來。就在此前不久,著重研究中國戰時經濟問題的重慶大學商學院院長馬寅初,目睹時艱,痛心疾首,在重慶公開發表演講,抨擊政權的戰時經濟政策,痛斥孔宋貪污,要求開征“臨時財產稅”,重征發國難財者的財產來充實抗日經費,并要求從孔祥熙、宋子文開始。這令以為首的四大家族又氣又怕。對馬寅初威逼利誘、軟硬兼施,但討來的統統是沒趣。此后不久,馬寅初又在黃炎培辦的中華職業學校作公開講演,不僅罵孔宋貪污,發國難財,還罵“不是民族英雄,而是家族英雄”。惱羞成怒的終于按捺不住了,托辭派馬寅初到第三戰區考察經濟,命憲兵將其逮捕。著名的愛國學者馬寅初因此被監禁在江西上饒和貴州息烽達21個月之久!
李四光心里明白,自己一貫反對,現在,每年都要到重慶去參加一次中研院院務會議。會議結束時,總要宴請與會人員,李四光每次都借口生病或連夜離開,拒絕參加。瘋狗要咬人,不能不認真對付,大家勸李四光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躲一陣子。而隨著戰事的深入,1941年8月,日機由越南侵入桂林狂轟濫炸,桂林市區也變得很不安全。省政府下令緊急疏散市區人口。
李四光不得不采取相應的防范措施。這24小時,李四光、許淑彬與地質所同事一道,帶著羅盤、地質錘等坐著卡車外出調查地質。但這24小時,夫妻倆并沒有返回研究所,而是來到離良豐幾里路外的駕橋嶺清平鄉住下了。
原來,館里有兩個工人是這個村莊的,工人們平時對這位大科學家都很敬重,李四光通過這兩個工人,在這兒租了兩間茅屋,“隱居”起來。這里非常僻靜,風景優美,有合抱的榕樹和一叢叢的芭蕉。村子周圍,是平地拔起的石灰巖山包,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在靠近一個山腳的地方,有十來個茅舍,一條清澈的小河彎彎曲曲從村前流過。
李四光非常愜意,他可以專心撰寫論文了?!抖杲涷炛仡櫋贰?ldquo;山”字型構造實驗和理論研究》等重要著作,都是在這一時期完成的。鄉村生活有優點也有不便,特別是晚間沒有電燈,工作起來比較吃力。但這些困難,李四光都一一設法克服了。
李四光特別喜歡鄉間清新濕潤的空氣。每天清晨,他都要打一套太極拳,常年堅持晨練,這對李四光的身體很有好處。為了給李四光增補一些營養,許淑彬專門買了一臺小石磨,她親自磨黃豆,取豆汁,做豆腐,還養了一群雞,下的蛋兩個人都吃不完。李四光案頭的小油燈,就是憑借夫人積攢雞蛋換回的豆油才執著地燃燒著。另外,他們還種了一小塊菜地,蘿卜、青菜一點兒都不缺,有時還托人把青菜、雞蛋帶給學生們吃。晚飯后,夫妻二人有時一起到河邊散步,盡情欣賞鄉村的美景。
駕橋嶺的鄉居生活,是李四光夫婦在廣西最值得回味的日子,艱苦清貧,但充滿樂趣。鄉親逐漸熟悉起來,有來有往,彼此間都已經不當外人,孩子們則“李爺爺”“許奶奶”地喊個不停。夏夜在榕樹下納涼時,李四光還給孩子們講星星的故事,孩子們夜深了還不愿離開這位慈祥和藹的李爺爺。
1941年秋,李四光帶著孫殿卿、馬振圖和王文瑞等同事,對南嶺東段進行了一次重要考察。他們由清平鄉出發,抵衡陽轉耒陽,過茶陵到湘贛交界的界化垅考察山地,后進入江西,直達福建長汀,然后又在贛南的三南(龍南、虔南、定南)進行考察,經廣東韶關、湖南衡陽返回桂林。此行歷時兩月,李四光所得及時手資料十分豐富,成績斐然。
綜觀桂林期間,李四光科研成果累累:在倫敦出版了專著《中國地質學》(1939)和《大陸漂流》(1939);在國內刊出了《鄂西、川東、湘西、桂北第四紀冰期現象述要》(1940)、《廣西臺地構造之輪廊》(1941)、《廣西地層表》(1941)、《地質物理學上之幾個基本問題》(1941)、《朱森蜓、蜒科之一新屬》(1942)、《南嶺何在》(1942)、《中國冰期之探討》(1942)、《科學工作的幾個基本問題》(1942)、《南嶺東段地質力學之研究》(1944)等學術論文。
大凡搞地質的人,都喜歡收藏礦物或巖石標本,李四光也珍藏了許多受構造運動影響發生塑性形變的脆硬礫石標本,其中一塊彎曲的礫石,還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1941年7月7日下午,廣西大學在大禮堂舉行第八屆畢業生典禮暨新舍落成典禮,請李四光作學術演講,演講內容是關于一塊特殊的小礫石。這塊變形礫石,是地質所同事張更在雁蕩山考察冰磧層時發現并送給李四光的,它引起了李四光的格外注意:礫石成分是細粒石英砂巖,一般認為較堅硬且性脆,這塊卻有十分明顯的彈塑性。石頭長不到1寸,顏色呈紫紅色,彎曲成90度,形狀非常奇怪,既是研究冰川時期的重要實物,也能夠說明巖石的可塑性,其研究價值非常高。李四光愛不釋手,攜身不時撫摸,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馬鞍石”。
會上,他把石頭介紹后拿給大家傳遞,聽眾中有人以為是“無價之寶”,居然暗中匿藏了起來。李四光再三解釋,這不是寶石,除具有科研價值外分文不值。盡管如此,會議結束后仍不見送回。只好請大學出布告,請藏石者交出礫石,并給予一定獎賞,若不便直接交還,可置于校園某棵榕樹洞內,并請留下地址以便送賞。第三天,在那棵指定的榕樹洞中,發現了變形的石子,但沒有留下地址和姓名。
經過此番折騰,他很少再拿出這塊小礫石,像寶貝一般珍藏在身邊,直至逝世。1946年他寫了一篇名為《一塊彎曲的礫石》的短文,寄給英國《自然》雜志,介紹給同行愛好者。他認為:“礫石是由于在冰川的荷載下,以某種方式變形的……變形是由于礫石的一半被固緊,而另一半受到冰流的前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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