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努什·科扎克(Janusz Korczak,1878—1942),波蘭猶太裔教育家,被稱為"教育界的辛德勒",一位在二戰時為教育使命奉獻生命的傳奇英雄。他也是一名醫生和兒童權利的倡導者,還是一位在世界很多地方都有擁躉的知名作家。
《孩子王》一書以翔實的史料、流暢的文字描繪了科扎克波瀾壯闊的一生,重現了其傳奇式的人生結局——在生命的時刻,他毅然放棄自己能夠活下去的機會,陪伴著200名孩子一起走向納粹制造的死亡。他被稱為"所有時代中最偉大的教育家之一,真正的兒童教育家"。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曾專門舉辦紀念活動,以表彰他拒絕拋棄孤兒而被納粹屠殺的壯舉。
《孩子王》一書在美國、英國、法國、德國和日本等多個國家出版。好萊塢名導斯皮爾伯格曾通過電影《辛德勒的名單》向本書主人公致敬。對兒科醫生、教育工作者、歷史學家、家長,以及所有與孩子一起生活或工作的人來說,本書都是極有助益的經典著作。
一位感人教師的動人故事
一部"教育界的辛德勒"傳奇
◎波蘭共和國駐中國大使館文化參贊傾情推薦
◎《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今日美國》等鼎力推薦
◎好萊塢名導斯皮爾伯格以《辛德勒的名單》向科扎克致敬
◎暢銷美國、英國、法國、德國、日本等多國,好評如潮
◎榮獲《紐約時報》年度杰出圖書、猶太國家圖書獎提名……
本書所獲殊榮:
⊙1988年,《紐約時報》"年度杰出圖書"稱號
(A New York Times Notable Book of the Year);
⊙1989年,美國猶太國家圖書獎提名
(Jewish National Book Award-Nominated);
⊙1989年,雅努什?科扎克國際協會文學獎
(The International Janusz Korczak Society Literary Award);
⊙1989年,《現在時》雜志約珥?卡維爾文學獎
(Present Tense Joel H. Cavior Literary Award);
⊙1989年,夏隆中心布利特?哈德羅特和平獎
(SHALOM Center Brit HaDorot Peace Award);
……
世界各地為科扎克舉辦的紀念活動:
●聯合國宣布1978—1979年為"雅努什?科扎克年";
●世界各地眾多學校、醫院以科扎克的名字命名;
●波蘭議會將2012年定為"雅努什?科扎克年";
●以色列在大屠殺博物館修建"雅努什?科扎克廣場";
●Google波蘭2012年在首頁推出紀念科扎克的特色Logo;
●紀念科扎克的世界兒童權益的研討會2012年在中國北京召開;
貝蒂·利夫頓博士(1926—2010),作家,心理學家,著名兒童領養問題研究專家,曾出版多部兒童著作。生前居住在美國馬薩諸塞州劍橋市,為被收養的兒童和收養兒童的家庭提供咨詢服務。
目錄
前言 這個人是誰?
及時章 客廳里的男孩
第二章 蝴蝶的懺悔
第三章 小小醫院和夏令營
第四章 做出決定
第五章 兒童共和國
第六章 孤兒斯特芬
第七章 波蘭獨立
第八章 馴悍記
第九章 鯡魚萬歲!
第十章《兒童評論》
第十一章 巴勒斯坦
第十二章 "醫生爺爺"
第十三章 開戰
第十四章 波蘭陷落
第十五章 六角星臂章
第十六章 猶太區,猶太人
第十七章 一定要活下去
第十八章 逾越節家宴
第十九章 猶太區日記
第二十章 兒童游樂場
第二十一章 戲劇《郵局》
第二十二章 的日子
第二十三章 生命終結
后記 特雷布林卡及其之后
附錄
附錄一 :"孩子王"大事年表
附錄二 :"孩子王"教育語錄
前言 這個人是誰?
"偉人的一生都如傳奇——雖然充滿艱難險阻,卻又波瀾壯闊。"雅努什?科扎克(Janusz Korczak)這樣評價過別人,但這句話用在他自己身上也毫不為過。這位猶太裔波蘭人既是兒童文學作家,也是教育家。其人其名,雖在美國知者寥寥,但在歐洲可謂家喻戶曉,絲毫不遜于安妮?弗蘭克(此處注釋見原書)。科扎克與安妮?弗蘭克一樣,都犧牲于二戰時納粹分子對猶太人的大屠殺之中,也都只留下了一本日記。但不同的是,科扎克曾有機會幸免于難,但為了孤兒院的兒童,他毅然決然地放棄了逃難,選擇英勇就義。
我及時次聽說科扎克的事跡,是在1978年的夏天。當時,幾位二戰時離開波蘭的朋友來家中做客。其中有一位從華沙來的戲劇導演,她說起自己的劇團曾在雅努什?科扎克的華沙猶太人區孤兒院表演過節目,我插了一句話,問"卡爾杰克"是誰。
那位導演發現我不僅把科扎克的名字念錯了,而且還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她震驚的神情溢于言表。她花了番工夫教會我科扎克的名字怎么念以后,才回答了我的問題——科扎克是誰。整個下午,我們都在討論科扎克。從那24小時開始,這位胸懷大志、踏實肯干的實踐家才正式走進我的視線。
科扎克與劉易斯?卡羅爾(此處注釋見原書)、詹姆斯?馬修?巴利(此處注釋見原書)一樣,都是兒童文學作家,最喜歡與孩子們在一起,給他們寫故事;然而,為了創造更美好的世界,他同時也以教育兒童為己任。
科扎克收養的,不是在肯辛頓花園(此處注釋見原書)里與保姆在修剪整齊的草坪上嬉戲玩耍養尊處優的孩子,而是那些在華沙暗無天日的貧民窟里,終日頹疲、飽受折磨的貧苦兒童。科扎克視孩子為未來世界的救世主,所以他創建孤兒院,選擇與孩子們生活在一起。
不像盧梭(此處注釋見原書),科扎克并不美化兒童的形象。相反,他認為人類本性是黑暗的,但每個兒童身上都蘊藏著道德的火花,可以戰勝這種黑暗。為了保護這些星星之火,人們應該愛護兒童、培養兒童,讓他們堅信真理與正義。當黑暗化身為手持皮鞭、腳蹬皮靴、身別"萬"字的納粹分子,科扎克早已準備為孩子們抵擋一切,就像他之前常常做的一樣,保護孩子,讓他們遠離成人世界的不公。華沙陷落后,科扎克拒絕接受雅利安人(此處注釋見原書)的庇護,跟隨著孤兒院的孩子一起被關進了猶太區,而且為了能夠讓孩子吃飽穿暖,他把生命兩年多的時光都奉獻在了他們身上。
在科扎克的筆下,人生是一出怪誕的夢境。越了解他的人生,我越覺得,有時自己的人生也不過如此。1978年秋,我全家住在德國慕尼黑。當時,我丈夫正準備做關于納粹軍醫的心理學研究。沒過多久,小小的公寓里就堆滿了德意志第三帝國(此處注釋見原書)的相關書籍,我也開始跟著讀起這些嚴肅的書籍來。
在此之前,我與猶太人大屠殺本毫無交集。但一頭埋進大屠殺的文學作品,就像一頭跳進了無底深淵。身為猶太裔美國人,我此前從未思考過自己的猶太裔身份。這是我頭一次意識到,在德意志第三帝國時期的歐洲,猶太人意味著什么;縱觀人類歷史,猶太人又意味著什么。
許多次,在書中讀到納粹軍醫的殘忍行徑時,我都會想起科扎克和孩子們走過的那段路。我想知道關于他更多的事跡,這樣一位固守原則、寧死不屈的好醫生,在當時如此瘋狂的環境里,他的勇氣和毅力從何而來。
然而,要不是因為一場交通事故,我和丈夫前往西奈半島(此處注釋見原書)療傷,我對科扎克的興趣也許只不過就此為止。從西奈半島回家途經耶路撒冷(此處注釋見原書),在當地聽說科扎克曾經撫養過的孤兒和培訓過的教師居住在以色列,這使得我對科扎克的興趣重新燃起。為了采訪他們,我臨時決定在這里再多住幾個月。
我租了間可以俯瞰整個耶路撒冷舊城的小石屋,然后和翻譯去采訪"科扎克人"——受過科扎克教誨的人都這樣稱呼自己。"科扎克人"的年齡從五十幾歲到八十幾歲不等。1912年科扎克的孤兒院建立以后,他們都在那里居住過或接受過教育。20世紀30年代,為了支持猶太復國運動,他們中的許多人遷居到了巴勒斯坦,因此幸免于難。還有些人是猶太人區和集中營的幸存者,有些則在遙遠的西伯利亞熬過了戰爭年代,另外有些是在波蘭反對猶太復國主義運動(此處注釋見原書)之后——這次運動幾乎將波蘭僅剩的猶太人清除得一干二凈——在1967年跟隨著"六日戰爭"(此處注釋見原書)來到了以色列。
"我不想過多談論科扎克的犧牲,我只想說說他活著時是怎樣一個人。"他們通常開口就這樣說。人們只記住了科扎克的犧牲,卻忘記了他生前的事跡,他們為此都深感不安。他們了解并且敬重的不是烈士科扎克,而是在他們眼中亦師亦父的科扎克,總是活力充沛、有時也難免犯錯的科扎克。
20世紀30年代中期,科扎克曾兩次來到巴勒斯坦(此處注釋見原書)。在這兩次短暫的旅途中,他拜訪了基布茲(此處注釋見原書),游覽了幾個城市。我沿著他當時的路線,重走了他的旅途,試著去理解他 當時的心境。當時,盡管科扎克并不擁護猶太復國運動,但像戰前許多已經融入歐洲當地文化的猶太裔作者一樣,他也被推上了對歷史進行口誅筆伐的前線。極端民族主義在波蘭興起之后,科扎克對自己未來的事業感到絕望,于是他想到了巴勒斯坦,為是否要遷居巴勒斯坦而猶豫不決。,為了不背棄自己的理想,同時也為了自己心中"堅持到底"的信念,他在波蘭留守到了1939年9月1日,直到納粹進攻波蘭才徹底打消了遷居巴勒斯坦的念頭。
說到這兒,讓我們回到最初的問題,科扎克到底是何許人也?我的書桌上放著他最有名的兩張照片。其中的一張,科扎克還只是個小男孩。他把這張照片印在了自己所著的《小國王:馬特一世執政記》(此處注釋見原書)的扉頁上,這樣讀者們就可以看到科扎克曾經也那么弱小,和他們現在一樣。另一張照片里的科扎克已經長大成人,深邃的眼神透露出憂傷。
這就是兩個不同時期的科扎克:一個是年輕氣盛的"馬特一世",懷揣著烏托邦式的理想,立志為孩子們建設更美好的世界;另一個則是憂國憂民的"醫生爺爺",深諳理想與現實的鴻溝無法跨越。
"科扎克的性格很難描述得清楚。"以色列的科扎克人這樣對我說。不約而同地,我從波蘭的科扎克人那兒也聽到了一樣的說法,理由卻有所不同。"科扎克是個地道的波蘭人,但身為波蘭當時的知識分子,他又是孤獨的。他有自己的作風和信仰,為人熱情友善,談吐風趣幽默,但也時常孤單寂寞,愁容滿面。"科扎克的前秘書,現為知名作家的伊戈爾?內弗雷(Igor Newerly)對我說道。
我立刻意識到,要寫好這本傳記,就必須把科扎克看做猶太人,還要把他看做波蘭人。身兼兩種身份,比只做波蘭人或猶太人要難上許多。這一點從稱呼上就看得出來:信仰天主教的波蘭人是波蘭人,但信仰猶太教的波蘭人,不是波蘭人,而被稱為猶太人。
二戰之前,科扎克堅持認為自己既是猶太人,也是波蘭人。也許正因為這一點,才導致他的一生中各種批評的話語不絕于耳:在不少猶太人眼里,他是個叛徒,因為他用波蘭語寫作,卻不用意第緒語(此處注釋見原書)或希伯來語(Hebrew);在波蘭左翼人士眼里,不管他如何融入波蘭文化,也永遠只是個猶太人;對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的激進分子來說,他不積極參加政治運動,是保守人士;對真正的保守人士來說,他對參加政治運動的人員充滿同情,是激進分子;還有些人對他的才華贊不絕口,對他的事業鼎力支持,但仍視他為怪人。科扎克終身未娶,性格孤僻。孩子的調皮搗蛋他都能容忍,成人的自命不凡和自我膨脹他更能寬恕。
在華沙采訪時,我反復考慮怎樣寫這部科扎克的傳記為好。歷史上的名人,要是不想留待后人做評價,便會把自己的著作焚毀。而歷史為科扎克代勞了。1940年下半年至1943年中旬,科扎克一直被關押在華沙猶太區。在他死后的第二年,猶太區舉行起義,遭到德國軍隊的殘酷鎮壓。科扎克用蠅頭小字記錄自己思緒的筆記本,他的信件和收藏品,他對兒童睡眠習慣所做的觀察報告,三十多年間搜集得來的海量圖表資料,法、德、俄語和波蘭語的各種文學作品與科學讀物,新書的草稿——統統在熊熊大火中付之一炬。科扎克的親戚和發小,本可帶領我們了解一下他的早年生活與家庭情況,卻已全都死于納粹集中營。
波蘭華沙,曾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東方巴黎",在1944年的華沙起義中被德國軍隊夷為平地。戰后的華沙大傷元氣,重建以后,已不復往昔。時過境遷,人已不再。當初的多民族環境早已消失,要搜集科扎克生前的點點滴滴,無異于大海撈針。
1979年至1986年間,我一共去了波蘭四次,以色列兩次。每一次,科扎克人都十分樂意打開記憶的閘門,追憶科扎克的生平事跡。在華沙和以色列的檔案館里,我有幸找到了科扎克生前好友所寫的一些回憶錄和24本科扎克已出版的小說和文集——許多都是自傳性質的,還有他一生發表在報刊雜志上的一千多篇文章。科扎克在20世紀20年代末至30年代所寫的七十多封信件也被保存了下來。除了這些,剩下的資料就只有科扎克在自己人生的絕望歲月中寫就的日記。科扎克死后,有人把這本日記從猶太人區偷偷帶了出來,封存在了華沙郊區別蘭尼的天主教孤兒院的墻里,直到戰后才取出。
科扎克和曾經有著35萬猶太人的華沙一齊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去過華沙猶太區原址的人對這一點尤為明白,這片土地上建起過猶太區,被納粹焚毀后成了斷瓦殘垣的廢墟;直至戰后數年,波蘭人仍把這里稱作"西部荒野"。如今,碎磚石塊上漸漸聳立起了幢幢高樓。這片都市景觀的正中,聳立著猶太區死難烈士紀念碑,時時刻刻提醒著人們,這里發生過慘絕人寰的悲劇。
總部設在華沙的國際科扎克聯盟曾邀請其成員參加科扎克銅像的揭幕儀式。銅像放置在原猶太人孤兒院的前院里。孤兒院的四層小白樓的內部在戰時被毀,50年代中期才得以修復。孤兒院的閣樓曾是科扎克的書房,閣樓的墻上原有一扇由三塊玻璃拼成的半圓形窗戶,十分別致,科扎克當年就喜歡透過這扇窗喂喂陪著他的野燕,看著孩子們在院子里玩耍;可現如今,這閣樓已不復存在。
揭幕儀式結束后,科扎克人流連在孤兒院里,不肯離去。他們在尋找什么?小時候的自己?做教師學徒時的自己?還是那位醫生爺爺?抑或是做了科扎克三十年助理的斯黛法?維爾金斯卡(Stefa Wilczynska)夫人?
科扎克的學徒之一米沙?弗羅布萊夫斯基(Michal [Misha] Wroblewski)曾對我說:"科扎克決定陪著孩子上火車這件事,大家現在把它看得太重,甚至拿它大做文章。其實,他在一生中做了無數個這樣的決定:決定做兒科醫生;決定放棄行醫和寫作,開始照顧孤兒;決定陪著猶太兒童住進猶太區;,決定陪著猶太兒童去特雷布林卡(Treblinka)。這些決定都源自他的本性——他就是這樣的人。科扎克要是還活著,他肯定不明白為什么現在我們如此看重的那個決定。"
開始動筆寫書以后,我才逐漸真正地了解科扎克。他毫無畏懼地踏上人生的獨木橋,他每走一步所做的決定都自始至終貫穿了他的一生。
第二十三章 生命終結
8月6日,像往常一樣,科扎克早早地起床了。他俯靠在窗臺上,給"猶太孤兒院可憐的植物"澆水,正在這時,他發現赭石街上圍墻旁站崗的德國警衛在向他張望。科扎克不知道那個警衛看到這幅家常情景,會不會感動會不會生氣,還是在想用科扎克的光頭當靶子實在是太好瞄準了。既然來福槍在手上,那個士兵為什么還是雙腿分開,站得筆挺,眼神平靜呢?也許他是沒接到開槍的命令,但對于一時興起就對著誰把彈夾打空的德國黨衛軍來說,這種命令實在不算什么。
在日記的幾行中,科扎克對這個年輕士兵做了諸多猜測:"也許他原本只是個過著平凡生活的鄉村教師,或者只是個公證人,萊比錫的馬路清潔工,要不就是科隆的服務生。如果我向他點頭,他會怎么做?友好地向我揮手?也許他根本不知道這里是怎么一回事?可能他遠道而來,昨天才到……"
猶太區的另一邊,米沙?弗羅布萊夫斯基和其他三個年紀大的男孩正準備去猶太區外的德國鐵路倉庫工作,這是科扎克給他們安排的。每天早上他們都要在清點人數后押運出區,晚上再被押送回來。雖然工作很艱苦,但有了工作,才有機會拿家當出去換食物吃。他們靜靜地離開了孤兒院,沒跟任何人打招呼,與其他日子一樣,他們不得不熬過這24小時。
早上7點,科扎克準時同斯黛法還有教師和孩子們一起坐在木桌旁用早餐,木桌其實是用推到房間中央的木床拼湊出來的。也許他們吃了幾片土豆皮和幾塊放久了的面包皮,也許每個人還用杯子喝了仔細計算好分量的代用咖啡。科扎克正準備站起身來,清理桌子,突然兩聲哨聲響起,一個恐怖的命令傳來:"所有猶太人出來!"
德國人擅長的戰略之一就是閃電戰。那天早上的計劃是轉移小猶太區兒童機構的大部分孩子。赭石街被黨衛軍、烏克蘭民兵小隊和猶太警察重重包圍。
科扎克和斯黛法立即站起身來穩定孩子們恐慌的情緒。像往常一樣,他們心有靈犀地知道對方要做什么,互相配合。斯黛法指示教師幫助孩子們收拾行李,科扎克則走出孤兒院,來到院子里向猶太警察請求,在孩子們排隊站好前,給孩子們收拾東西的時間。科扎克的請求通過了,他一共有55分鐘的時間。
到了此刻,科扎克還是連想都沒想過要把孩子藏起來。幾個星期以來,試圖藏在櫥柜里、墻后、床底下躲過一劫的猶太人不是被德國人扔出窗外,就是在槍口的威脅下還是走到了街上。這一切科扎克都看在眼里,他別無他法,只能帶著孩子們和教師們直面未知的未來。何況,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他們還能擺脫這些痛苦。誰說他們在東部不能僥幸活下來呢?
科扎克讓孩子們安靜迅速地排成四隊,也許直到此時,他還心存一絲希望,認為不管他們的情況如何糟糕,他還是能靠著自己的魅力和口才,給孩子們換來幾塊面包、幾個土豆,也許甚至連藥物也不在話下。最重要的是,他會一直在孩子們的身旁,給他們打氣。不管命運如何未卜,他會一直帶領著他們。
孩子們怯怯地排好隊,緊抓著自己的小水壺、最喜歡的書、日記和玩具。科扎克不得不在一旁安慰他們,但他又能說什么呢?他的信條之一就是永遠不要把突如其來的事情強加給孩子,他說什么才能不讓孩子絕望,不讓自己絕望?有人推測他對孩子們說他們去的是小玫瑰夏令營,但科扎克從來不對孩子們撒謊,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也許他說的是他們要去的地方有青山,有綠樹,有小鳥,有兔子,還有松鼠,像夏令營的營地一樣。
但是,就算科扎克的幻想再生動,他也想象不到等待著他和孩子們的是怎樣的未來。當時,還沒有人從特雷布林卡逃出來過,也就沒人知道真相:他們要去的不是東部,他們只不過在特雷布林卡停留短短一晚,最終的目的地是華沙東北部60英里處的毒氣室。
德國人點了點人數,一共192名兒童和10名成人。這支小軍隊的頭是科扎克,他在自己的兒童共和國里培養了一代又一代鐵骨錚錚的戰士,這支衣衫襤褸的軍隊也是其中之一。科扎克一只手牽著5歲的羅姆西亞,另一手牽的可能是什莫尼克?雅庫波維奇。他的幾步之后跟著斯黛法,斯黛法的身邊是9歲到12歲的孩子。這些孩子中有眼睛又黑又亮像媽媽的希艾娜,哥哥也曾進過孤兒院的伊娃?曼德爾布萊特,寧愿跟著科扎克也不愿留下來陪媽媽的海林卡?皮康生,還有寫詩贊頌繆斯的雅各布,捧著擦得锃亮的盒子的里昂,帶著媽媽生前的祈禱書的米亞泰克和總是占用廁所時間太長的阿布斯。
隊伍里還有給教堂寫過請愿書的茲格木斯、薩米、阿布拉沙、漢卡、阿隆尼克,得了哮喘的大漢娜和笑容蒼白的小漢娜,會做噩夢的蒙德萊克,會拉小提琴、扮演了阿馬爾的阿布拉沙。有個男孩帶上了小國王馬特一世的那面綠旗,旗子上藍色的大衛之星鮮艷奪目,他們一共走了兩英里的路,一路上年紀大一點的男孩輪流持旗,小國王馬特一世之旗一直隨風飄揚,屹立不倒。
臨近幾幢房子里的猶太人在德國人的命令下,也站在自家房子前面,擠在人行道上。科扎克帶著孩子們走出孤兒院時,一個教師突然開始高唱起進行曲,街上所有人都跟著唱了起來:"就算狂風呼嘯,我們也要高昂著頭。"
他們的隊伍走過離赭石街上不遠的兒童醫院,年輕時的科扎克曾在這里做了七年醫生;走過潘斯卡街和特瓦爾達街,多少個夜晚科扎克曾來這里給窮苦的猶太病人看病。街上空無一人,許多人都躲在家中,透過窗簾注視著他們。一年前隨父母一起搬進猶太區的約瑟夫?拜爾瑟拉克從窗戶里看到這只小小的隊伍時,大驚失色地說道:"天哪,科扎克被抓了!"半英里后,孩子們走到了格里茲保夫斯卡街上的諸圣堂,在這里,他們與上千名其他方向來的猶太人匯合,其中多數是那天早上其他機構遣散的孩子。人群一起穿過小猶太區,走過克羅德納橋,來到大猶太區。目睹這一場景的人說,橋面是鵝卵石鋪的,凹凸不平,許多年紀小的孩子走得跌跌撞撞,上橋時還是被推上去的,很多人不是摔倒了,就是被推倒在一旁。橋底下,一些波蘭人大喊:"總算走了,再也不見,猶太人!"
科扎克帶著孩子們走過卡爾梅林茲卡街(Karmelicka Street),走過《兒童評論》的本部所在地拿波里基街(Nowolipki),走過他經常在星期三晚上招待小記者的香腸店。邁克爾?茲勒貝爾伯格和妻子住在拿波里基街街角一幢房子的地下室里,孩子們經過的時候,看到警察沒有像對待其他人群一樣對孩子們推搡打罵,他稍感心安。
孩子們的隊伍接著走過杰日那街,走過帕菲雅克監獄(Pawiak Prison),來到贊門霍法街(Zamenhofa),走向猶太區的北圍墻。時值酷暑,年紀小的孩子已經熱得沒了精神,拖著腳步,一邊走一邊抱怨著想休息,想喝水,天太熱想洗澡。但是護送他們的猶太警察還是飛快地向前走著。
護士喬安娜?斯巴道斯赫當時正幫她母親在烏絲赫拉布拉茲旁清空的醫院里建一個小醫務室。喬安娜想不通殺人如麻的德國人怎么會想開一個醫務室,但德國人做事明顯沒有邏輯,讓人摸不著頭腦。喬安娜也就不再思考這個問題,只是麻木地做著她的工作。其實不用多久她就會明白,醫務室只是幌子,用來平息對安置點的疑問。
喬安娜當時正在拆一個箱子,有人看向窗外,忽然喊道:"科扎克醫生來了!"喬安娜想,這只能說明一件事,科扎克也被抓了。如果連科扎克都得走,那么他們所有人都不能幸免。猶太警察走在隊伍的兩邊,防止他們在剩下的路上脫逃。喬安娜看見科扎克一手抱著一個孩子,另一只手牽著一個孩子,好像在跟他們輕聲說話,偶爾轉過頭去鼓勵后面的孩子跟上。
科扎克的孤兒院被清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猶太區。希艾娜的哥哥塞繆爾一聽到這個消息馬上沖出了工廠,他先跑到猶太居民委員會辦公室,向亞伯拉罕?熱普內詢問消息是否屬實。看起來一向堅強的熱普內,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向他承認消息屬實。
"您能幫我把希艾娜從烏絲赫拉布拉茲救出來嗎?"塞繆爾請求。
"我做不到。"熱普內喃喃自語,"昨天,他們把我女兒的好朋友抓走了,我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干女兒,就算是她我也救不了。"
塞繆爾聽后轉身就走,熱普內站起來說:"就算希艾娜能救出來,說不定她也不愿走,說不定她寧愿與科扎克和斯黛法,還有其他孩子在一起。"塞繆爾沖出猶太居民委員會的辦公室,朝烏絲赫拉布拉茲跑去,但在烏絲赫拉布拉茲附近,他發現米塔街、尼斯卡街、還有一部分贊門霍法街被戒嚴了。他想混在人群中溜進去,跟著他們一起搭救自己的親人,但跟在他身后的朋友拉住了他,把他拖回了工廠。
當天晚上,塞繆爾失眠了整夜,只是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不停地想著希艾娜。
她在烏絲赫拉布拉茲會怎樣?
她在想什么?
她害怕嗎?為自己哭了嗎?
第二年,塞繆爾參加了猶太區起義。他熬過了馬伊達內克和奧斯維辛集中營,但沒能拯救自己的妹妹,這件事折磨了他一輩子。
盡管猶太區當時一片混亂,電話還是可以打到雅利安區。兩年前安排科扎克出獄的哈利?凱利茲爾打電話給內弗雷,告訴了他這個壞消息,說他親眼看到所有人都被帶走了。"他們在烏絲赫拉布拉茲,"哈利說,"大概兇多吉少。"內弗雷說:"要是還有希望,一定要告訴我們。"
猶太區的盡頭,幾對新來的黨衛軍和烏克蘭士兵拿著皮鞭、別著手槍、牽著獵犬,在大門口等著孩子們到來。孩子們被推搡著走過大門,穿過雅利安區的電車車道,又走過一道門,來到了一大片開闊的泥地,泥地旁邊有一條鐵路,這里就是烏絲赫拉布拉茲。烈日當頭,成千上萬名猶太人早已等在了這里,有的在嚎啕大哭,有的在凄厲尖叫,有的在喃喃禱告。有的一家人擠在一起,身邊放著用枕頭套或蛇皮袋裝在一起的微薄家當,母親緊抓著孩子的手不放,而老人呆坐在地上。這里沒有水,沒有食物,沒有放松身心的地方,統統一切在德國人的皮鞭和咒罵下無處可藏。
那弘?拉姆巴(Nahum Remba)是猶太居民委員會的一名官員,在烏絲赫拉布拉茲建了急救站,通過這個急救站解救了不少猶太人。那天,他剛收到消息說科扎克和孤兒院的孩子們正在來這里的路上,科扎克他們就到了。拉姆巴安排他們坐在廣場邊上的一面矮墻下,不遠處就是清空了的醫院的后院,院子里滿滿當當地全是等待上車的猶太人。
那天,不只科扎克的孩子們,拉姆巴要操心的人有很多:4000名青少年和各機構的監護人一同來到了這里。火車24小時要載6000到10000人,但拉姆巴希望,如果他能把科扎克他們一直拖到中午,也許第二天他們就能得救了。在這樣一個瘋狂的世界里,每24小時都很重要——甚至分秒必爭。
拉姆巴把科扎克帶到一邊,催他一起去猶太居民委員會請他們出手干涉這件事。但這個提議,科扎克根本連考慮都沒考慮:孩子們獨自留在這個可怕的地方,就算多一分鐘,他們也會害怕。他冒不起這個險。而且,他不在,孩子們可能會被人帶走,他不能把他們置于危險中。
"接著火車就開始裝人了,"拉姆巴在回憶錄中寫道,"我站在一隊猶太區警察旁邊,他們正在督促人們上車。看著慢慢前進的人群,我心里怦怦直跳,希望拖延計劃能夠成功。"車廂用氯消毒過,德國人和烏克蘭人毫不客氣地將人們踢進推進車廂。車廂沒有裝滿,一個又瘦又高的年輕人帶著一把小提琴,用一口標準的德語向黨衛軍的軍官請求,讓他與母親同上一輛火車。軍官輕蔑地笑了幾聲,說:"這得看你琴拉得怎樣了。"年輕人拿出小提琴,演奏了一首門德爾松(Mendelssohn)的《安魂曲》(Requiem),音樂聲飄揚在整個陷入瘋狂的廣場上。但那個德國人,聽厭了他的演奏,讓年輕人上了他母親的車,接著就把車門封上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拉姆巴大失所望。負責烏絲赫拉布拉茲的警察頭子施梅林(Schmerling),下令各孤兒院的人員上車。科扎克讓全體孩子起立。
有人說,就在那一刻,有個德國軍官穿過人群,把一張紙遞給了科扎克。傳說紙條是一位猶太福利機構的高官當天早上向蓋世太保求來的特赦令,憑這張紙條科扎克可以留下,讓孩子獨自離開。據說,科扎克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揮揮手就讓這個德國人走開了。
拉姆巴回憶,科扎克帶領上車的是及時批孩子,斯黛法帶領的是第二批孩子。德國人拿著皮鞭催人上車,要是一般混亂的人群早已厲聲尖叫起來,但孩子們排成四隊,維持著自己的尊嚴,平靜地上了車。"只要我活著,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幕,"拉姆巴寫道,"這不是上火車,而是在向這個喪心病狂的統治做無聲的抗議……像這樣的隊伍,人們從未見過。"
科扎克領著孩子們走向火車,所有猶太警察自發地分出一條道路,站在兩旁向他立正敬禮。德國人問拉姆巴此人是誰,拉姆巴卻突然淚流滿面。廣場上響起人們此起彼伏的哀號聲。科扎克一步一步地走著,高昂著頭,一手牽著一個孩子,眼睛直視前方,眼神與以往沒什么不同,就好像看到了遠方。
我鄭重地向大家推介雅努什?科扎克的傳記。雅努什?科扎克是一位的人文主義者、醫生以及兒童好的朋友,也是現代教育學之父……由于拒絕拋棄他照顧的孤兒,雅努什?科扎克在特雷布林卡死難集中營中遇難。他是道德與無邊人道主義的榜樣。
——波蘭駐華大使館 梅西亞參贊(Maciej Gaca)
讀過此書才知道竟有如此才華橫溢的人……科扎克加諸自身的任務,若是換作別人來做,意志不堅定的人早已一敗涂地……少有人記得做孩子時的感受,科扎克用心揣摩、細心總結的教學技巧會讓每個人都懷念自己的童年時光。
——《紐約時報》
……科扎克超越了他的時代,直到今天仍然打動著、鼓舞著與孩子們一起生活的我們。
——《華盛頓郵報》
作者地還原了科扎克傳奇的一生……感動心靈,啟迪人生,指點迷津,別的傳記沒做到,本書做到了。
——《今日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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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兒科醫生、教育工作者、歷史學家、家長,以及所有與孩子一起生活或工作的人來說,本書都是極有助益
是學校老師建議買的,看了簡介,感覺適合成年人,不太適合小學生。
還沒看完,不過應該多少是有幫助的,因為這本書還是同學推薦閱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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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王(與肖邦、居里夫人齊名的兒童教育家科扎克傳記) 內容超好,包裝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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