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齊白石)在風雨如磐的清末出生,有著傳奇式的成長經歷。牛糞煨芋充饑,掛書牛角自學,夜燒松火苦讀,閃電式的半年蒙館學歷,種種自虐式的貪婪求知,苦難中自覺錘煉。而大自然的一山一水,一草一術,一蟲一魚濡染他,物我為一,造就了他對大自然特有靈性和悟性。豐富多彩的民間藝術滋養他,支撐他的藝術生命。畫美、人美,少年時鄉親昵稱“齊美人”。日后漸顯超凡藝術天賦,終成就一番事業,成為中國繼兩千年前屈原以后的第二位世界文化名人。
陳韻秋,1936年出生,湖南湘潭人,中共黨員,畢業于北京師范大學,先后五次獲國家、省、市有關獎項。退休前,系央企在潭的一家公司職員。
序
引子 神秘的杏子塢星斗塘
及時章 星塘老屋喜降單傳男孩
第二章 阿芝的樂園——星斗塘
第三章 在舊黑山羊皮襖里初識字
第四章 在王爺殿蒙館讀書
第五章 七歲多掙錢補貼家用
第六章 “三日風,四日雨,哪見文章鍋里煮”
第七章 齊家人在佃契上走懸索
第八章 阿芝喜娶童養媳
第九章 失去祖父的悲哀
第十章 挑起祖父的重擔
第十一章 星塘老屋雙喜臨門
尾聲 不朽的一代偉大宗師
《少年齊白石》:
這以后,齊十爺專挑適應鄉村的《包舉雜字》里他所認識的字教阿芝。
家里窮,買不起紙筆。阿芝天天都用樹枝在泥巴地上寫公公頭天晚上教的字,不僅會讀音,還會默寫。過了些日子,阿芝認識和默寫的字不少了,全家人都非常高興,稱贊阿芝天分高。
阿芝在星斗塘除了玩和看百曉公公釣魚外,便是蹲在塘基上用樹枝在泥地上寫字,寫了讀,讀了寫。有時,小伙伴也湊過來看看阿芝寫的字。
那天,阿芝好興奮,一到星斗塘,便對已在那里玩耍的小伙伴喊道:“快來看,快來看,星斗塘的‘塘’字是個什么樣。”
原來,昨天晚上公公剛教了阿芝“塘”字。他腦海里把“塘”字和星斗塘的形象就聯系在了一起,覺得好不親切,好不快活,他要把這種快活分給他的小伙伴。
聽到阿芝的喊聲,小伙伴一窩蜂圍住了他。
阿芝有幾分得意,他蹲下來,用樹枝在泥土上一筆一筆地寫著“塘”字。
小伙伴都睜大好奇的眼睛看阿芝一筆一畫地寫。不一會,歪歪斜斜的“塘”字寫好了。
“星斗塘的‘塘’字,真好看喲。”小胖子欣賞地說。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難寫了。”三元說。
“‘塘’字不算難寫,‘睡’字才難寫咧。”阿芝一邊說,一邊又把“睡”字寫了出來。
“‘睡’字原來是這個樣噦,就是我們睡覺的樣子吧。”阿龍閉著雙眼,身子七歪八倒,慢慢地倒在地上,緊閉著眼做著睡覺的樣子。
幾個小伙伴哈哈大笑,一個接一個撲倒在阿龍身上,都作睡覺的狀態。
以后,阿芝在星斗塘用樹枝寫字,常常引來小伙伴的鬧哄。鬧哄過后,小胖子總是羨慕地說:“阿芝,你倒有公公教你認字,我公公是光眼瞎子(意指文盲),他一個字也不認得。”
小胖子這樣說了幾次后,阿芝心想:我跟公公學的字,再告訴小胖子不是也好嗎?他把這個想法和小胖子說了,樂得小胖子直拍小手掌,連聲笑道:“要得,要得。”
過了一些日子,小胖子的娭馳馬三娘來星塘老屋串門,一進門就笑著對正在績麻的齊十娘說:“你們家阿芝長大了,準保有大的出息,至少是個塾師。”
齊十娘趕緊起身,給馬三娘端凳子。
正在房里納鞋底的德嫂子聞聲,也連忙出來給馬三娘倒茶。
婆媳倆好生奇怪,今日,馬三娘這話從何說起。
馬三娘把阿芝如何告訴她孫子小胖子認字的事說了。婆媳倆才恍然大悟,不覺都笑了。
“阿芝到底是細伢子,不懂事,他怎么能當小先生咧。”德嫂子笑著說。
“你就莫這么說了,我隔壁的黃公公是認得字的,他聽小胖子寫出來的字所讀的音都是對的,黃公公說阿芝長大了準保要當大官。”
德嫂子臉上掠過一絲笑意,說:“俗話說‘父盼子成龍’。我們心眼沒得那么高,讓阿芝認識幾個字,不做光眼瞎子,也不過只是求個公平過日子。”
馬三娘心同感受,說:“我和你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兒媳婦和馬三娘的談話,使齊十娘想起阿芝學認字的情形就很傷心,說:“我們窮人真是太苦了,就說我們阿芝學寫字吧,不就是家里買不起紙和筆,只好把樹枝當筆,把泥巴地當紙。”
“就連爹爹教阿芝認字,不也是沒有錢買紙和筆,只好把火鉗當筆,把爐灰當紙,想起來心都是酸的。”德嫂子也傷感地說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