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藏文化的學習者和熱愛者,近年來的夏季,只要有連續的十天以上空閑時間,錢文忠都會驅車在四川藏區行走,體悟康巴藏區深厚的文化,領略藏區絢麗的風景。更重要的是,可以身臨其境地感受四川藏區建設的巨大成就。藏區山川亙古壯美,人民生活日新月異。每一個中華子孫,都會為之驕傲。行程是艱苦的,時常直面各種困難與挑戰,有時甚至會面臨很大的風險。但是,錢文忠的內心充滿了感恩之情。因為,這一切都是人生的寶貴經歷,生命的寶貴財富。
賣點一、錢文忠藏域系列彈
連續三年,錢文忠深入藏族聚集區,與加措、香根等藏區數十位活佛成了莫逆之交,也成為聯系兩岸三地文化、傳統的大使。在此基礎上,錢文忠創立了藏域口袋書系列,首本游記《夢幻圣域木里》率先推出。《人間佛陀釋迦牟尼》也即將問世。
賣點二、藏域后的凈土,被《國家地理》雜志認定為"上帝的家園"
四川木里,一個人們相對陌生的名字。多數人認為香格里拉局限于云南香格里拉縣和四川稻城縣香格里拉鄉,殊不知在遙遠的四川西南還有一個神秘的地方也與"香格里拉"結下了不解之緣,這里沒有稻城那么多的游客卻和稻城一樣純美,這里才是你要找的人間后一塊凈土!美籍學者約瑟夫·愛弗·洛克于1924年、1928年、1930年三次到木里考查,發表在《國家地理》雜志上的報告說:"那是佛教王國的圣潔之地……上帝的花園"。
賣點三、一次活佛陪同的奇妙之旅,次走進活佛的生活。大量精美圖片首次曝光。
錢文忠在木里香根活佛的陪同下游歷木里,如此貼近活佛的私下生活,這還是次。在他的面前,香根既是他的至交好友,又是當地人民尊敬的活佛,這種反差也讓他能夠客觀地記錄下藏區人民和活佛的日常生活。同時,在當地有關部門的支持下,木里的人文風景、寺廟建筑等大量精美圖片也極為難得,更帶領讀者體會夢幻般的圣域木里。
錢文忠,復旦大學歷史系教授,1984 年考入北京大學東方語言文學系梵文巴利文專業,師從我國著名文學家、語言學家、教育家和社會活動家季羨林先生。上世紀80年代中,留學德國漢堡大學印度與西藏歷史文化學系,師從著名印度學家A. Wezler 教授、著名佛教學家L.Schmithausen教授、著名伊朗學家R.E.Emmerick 教授,主修印度學,副修藏學和伊朗學。
近年在中央電視臺《百家講壇》欄目主講《玄奘西游記》《錢文忠解讀〈三字經〉》《錢文忠解讀〈弟子規〉》《錢文忠解讀百家姓》等節目。
《夢幻圣域木里》自序
一彩虹之路
二蘋果不識鹽源路
三掛在懸崖峭壁上
四絕險菜籽彎
五深夜攀巖入喬瓦
六說說木里
七康塢大寺
八計劃突變
九今天的木里大寺
十暫別木里
十一瀘沽湖畔的藏傳佛教
十二涼山南紅
附錄木里香根為呼圖克圖說
深夜攀巖入喬瓦
沖過絕險處菜籽彎,已經是深夜十點左右了。盡管大家依然不敢掉以輕心,但心情多少舒緩了一些。濃濃的夜色,也讓我們無法看見窗外。后來才知道,其實,這一段的路更險。可惜我們沒有原路返回,這次就失去了領略的機會。
一早從西昌出發,短短200多公里的路,歷經艱險,花費了近14個小時,終于在深夜11點多到達了離木里縣城喬瓦鎮只有幾公里的地方。床鋪和晚餐,對,我沒有想到"溫軟的"床鋪和"豐盛的"晚餐,此刻不需要形容詞,就近在咫尺,等候著我們。
可是,就算我有世界上最富想象力的腦子,也沒有想到,今天進入木里之行的最最危險、最最艱巨的挑戰要在這一刻才真正來臨。
進入木里縣城的山路突然崩塌,幾塊大如臥床和餐桌的巨石轟然滾落,就在我們面前一二十米處,封死了道路。地名就透著兇險:老虎嘴!
香根仁波切慈悲地看著我們這些來自上海和成都的人,依然那么平靜安詳地說:"看來,這路今夜是無論如何搶不通了。我問了下縣里,最早明天早上九點才能打通。前面飛石不斷,又是半夜,沿著路走幾公里進縣城也不行,太危險,已經封路了。"
我們目目相對。仁波切指著路邊坡度80度左右的懸崖說:"我們翻過這座山吧,一點不高的。把車和行李留下,我們這里肯定安全,不要緊。你們帶幾件換洗衣服,翻過山去。我聯系好了,山那頭有車接我們,就可以進縣城了。"
我們一下子崩潰了。有的人表示寧愿在車上過一夜:在漆黑的夜里,這么陡的山,怎么可能翻得過去呢?商量間,菜籽彎山路上的一幕重現了:后面的藏族兄弟們根本就沒有我們這樣的猶豫,又是扶老攜幼,手提肩扛地開始攀登了。看著他們如履平地輕松飛登,猶如閑庭信步;加上前面的歷險又讓我平添出了一份勇氣,我就對香根活佛表示:"我們和仁波切一起翻山過去!今夜我們要進木里縣城。"
一開始攀爬,我就馬上明白,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深夜,只憑手機照亮,視線幾無。山極其陡峭,根本沒有道路可言。雨后,山草溜滑,且少有可以抓手的灌木大樹。腳下經常踩到松動的滑石。我踩下去一塊,直直砸中同行者的腳踝。從山半腰的路往上看,確實不高,貌似只有十來米。豈料爬了一層還有一層,坡度絕不見稍緩,甚至更陡。我這才知道為什么漢語通俗叫爬山了,我是雙手雙腳并用,這難道不正是"爬"嗎?我起先還有點力氣,回頭用手機為后爬者照亮。這一照不要緊,卻隱約看見了近乎直角的山勢。瞬間明白,絕不能半途放棄,如果不想撒手摔下懸崖,只有奮力向前。
又爬了約莫百米,我的體力耗盡,手腳疲軟,胸口發悶,無法喘氣。是平生及時次,我想到了"死亡"。感謝藏族兄弟,我們不相識,他們直著身子,輕松無比地從我身邊掠過。不知道有多少藏族兄弟拉了我多少把,還用漢語提醒我:"你不能趴著,要站起來,站起來好走!"我沒有力氣道謝,更沒有力氣回答。前方出現了一棵樹,我趕緊撲住,死抱著不放,借以接上口氣來,心里哀怨地想:"我要是站得起來,我還會趴著嗎?!"
說句后話,我抱樹的光輝形象被一位也未必比我強多少的朋友看見了,回到成都后,從手機發了張照片給我:一只大熊貓死死抱住一棵樹,黑眼眶小眼睛流露出驚恐與絕望!還告訴我,這只熊貓叫成就,是2014年出生的那群熊貓中的大明星!此刻,我正在考慮是否要用"成就"做我的微信頭像?當然,前提是能夠獲得成都大熊貓繁育研究基地的版權許可。
萬事回頭都輕易。我抱著樹,仰頭一看,漫漫夜空數千繁星下,上面還有一兩百米的懸崖。心想,老天保佑,讓我們逃過了夜宿山路;但是,蒼天畢竟不仁,這是要我抱樹而眠的節藏語里,"香根"就是"救主"、"怙主"的意思)和偏初兄弟從天而降,把我連拉帶拽地弄上了山頂。不久就知道,我們一行基本都是靠仁波切慈悲援手才攀上懸崖的。我們都說,這下有資本了,試問誰還能有這樣的經歷:深夜攀崖,活佛援手?
上了山,總還要下去。緊接著就體會到了"上山容易下山難"的真切。香根活佛一邊扶著我,一邊照應著我的同行者,淡淡地說道:"你們白天是不敢爬的。"順便,活佛用手機晃了一下山下。我斜瞥一眼,即刻頭暈眼花,幾乎失足。
第二天中午時分,路才搶通。前去取車取行李,這就看清楚了:我們是從山路邊開始爬的,山上壓根就沒有什么路,而路下面就是近千米的幾近垂直的深谷,博瓦河就在其下呼嘯奔騰!我們頓時理解了仁波切昨夜說過的話。
人,究竟有多大的潛能?我想,這正是香根活佛給我上的及時課。
抵達香巴拉大酒店,床鋪前所未有地溫暖舒適。仁波切在餐廳備下了熱騰騰的菌菇火鍋,包括新鮮的松茸在內,很多聞所未聞的菌菇是前所未有的美味。木里縣縣委副書記兼統戰部部長呷絨翁丁先生和木里縣民宗局長張林清先生一直在擔著心,等候我們。翁丁部長曾經在我家鄉上海市寶山區月浦鎮掛職半年,這位英俊儒雅的藏族領導居然酷愛評彈。聽不懂吳儂軟語,但就是喜歡評彈。這,怎能不令我備感親切呢?
翁丁部長熱情招待,一個勁地勸我們趕緊吃東西。我卻很失禮,只顧著問香根活佛:"仁波切,漢語有爬山之說,藏語里用什么動詞?"仁波切想想說:"走吧,我們都是走山。"看!就憑這一點,我這個漢族人也要好好向藏族同胞學習。
不管是爬,還是走。反正在2015年8月12日,我到達了夢幻圣域木里的縣城喬瓦鎮。人生中的一個重要夢想實現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就要進入古老、悠久、神秘的木里文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