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郡世代行醫(yī)的名門白氏因卷入侯府紛爭,慘遭滅門,唯剩一個小少爺受了臏刑后逃往京城,卻告狀無門,終被蘭臺史館的太史董狐收留。董狐了解其遭遇,為其更名白行簡,帶其入蘭臺學(xué)習(xí)如何做一名史官,并給他十年時間決定是否復(fù)仇。
十年后,白行簡早已繼任蘭臺令,威名赫赫,震懾朝野,一支史筆在手,連帝后都忌憚。儲君持盈無法容忍自己的尊貴地位之上還有一個蘭臺,遂與白行簡斗智斗勇,不想竟?fàn)砍鍪昵暗呐f案,始作俑者也逐漸浮出水面……
1.言情界黑馬作者秋若耶傾情力作。
2.與《瑯琊榜》一樣驚心動魄的滅門世仇,與《花千骨》一樣蕩氣回腸的曠世情緣,與《太子妃升職記》一樣又甜又萌的新鮮文風(fēng)。
3.開創(chuàng)古言新人設(shè),首次多方位呈現(xiàn)一代史官與一國之主的傳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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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無論命運(yùn)如何輪轉(zhuǎn),我只愿一管朱筆,許你長安。
秋若耶,古言暢銷書作家,擅寫古風(fēng),文筆老練,文風(fēng)溫暖。已出版《雍容天下》等多部古言小說。
楔子
及時章 名動公卿時
第二章 亂入太史閣
第三章 御前君臣辯
第四章 儲君遇險記
第五章 皇太女殿下
第六章 探病長生巷
第七章 一簾幽夢影
第八章 卿月樓攻略
第九章 知色慕少艾
第十章 宮墻深深處
第十一章 君生我未生
第十二章 吾國之重寶
第十三章 刺客與影衛(wèi)
第十四章 望月下羅網(wǎng)
第十五章 生死兩相許
第十六章 藥王谷傳說
第十七章 西京千里遙
第十八章 落花時逢君
第十九章 別來滄海事
尾聲
番外 一世春秋
楔子
布滿蒼苔的石墻幽禁起一汪水泊,在壁上油燈暗黃色光芒的映照下,泛著幽冷微光,淺淺的幾圈漣漪中央,透出一截青絲覆蓋的玄鐵鎖鏈。
不知自何處灌入一陣風(fēng),壁燈搖曳,光暈投照的玄鐵鎖鏈上方,晃出一張清俊蒼白的少年面龐。青絲散落,雙目緊閉,唇色殷紅,交織出一幅胭脂水墨暈染的寫意畫卷。若不是唇間咬出的血痕過于醒目,也不會透著一股狠絕與隱忍。
云紋蒼青綢衫過水后緊貼少年身軀,原本的風(fēng)姿折損殆盡,唯剩珠玉落泥沼的潦倒凄然。衫擺浸在水里,蕩出不絕如縷的血色紋路,昭示這一襲綢衫曾被鮮血浸染。
燈芯偏移,不忍直視。黑暗重臨,少年緩緩睜開雙眸,眸色如同沉淀百年的琥珀,凝在中央的是名為仇恨的琥珀之心。
身陷水牢,早不知日月輪轉(zhuǎn)幾回,暗無天日的水底,唯有仇恨與回憶遍遍品嘗,方能茍延殘喘。
廣陵白氏,杏林圣手,神醫(yī)之譽(yù),百代不衰。自幼識百草,《靈樞》《素問》倒背如流,又兼風(fēng)姿郁美,慈悲心腸,白家小少爺?shù)拿暎劝资霞抑饔羞^之而無不及。十三四的年紀(jì),已有翩翩君子之態(tài),僅帶一名仆人出席江南醫(yī)界盛會,以白氏家學(xué)醫(yī)論,舌戰(zhàn)江南名醫(yī),一舉成名。
彼時的小少爺意氣風(fēng)發(fā),哪知白氏一門的劫難悄然而至……
主仆二人載譽(yù)而歸,卻未迎來期待中的接風(fēng)洗塵,緊閉的府門將其拒之門外。仆人蓮生叩響門環(huán),半晌卻不見有人應(yīng)門,小少爺陡然生出幾分不安。二人合力推開朱門,小少爺便迫不及待奔向府院。
午后烈日下,闔府闃寂無聲,慘白日光籠罩著了無生氣的府邸,一路不見半個人影。途徑園圃時,匆忙奔走的小少爺被絆了一下,踉蹌間低頭,一叢錦葵旁露出一截衣衫。
小少爺扒開花叢,大師兄就躺在他一手澆灌的錦葵之下,睡著了一般。可大師兄從來不會白日貪睡,他勤勉有加,立志繼承白氏醫(yī)學(xué),而此時,他面容灰敗,嘴角淌著一縷鮮血,怎么都無法將他叫醒,哪怕使出平日里的各種惡作劇。
小少爺癱坐地上,壓倒了一株爭妍盛放的錦葵,單瓣的花朵格外艷麗。
蓮生趕來將小少爺扶起,從蓮生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手指能夠看出,他也發(fā)現(xiàn)了府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是什么。那是名為“死亡”的氣息,整座府邸都在其陰影下,哪怕烈日也無法穿透。
最終,二人推開廳堂的大門,日光從身后投來,白氏家主夫婦投繯的身影從此印在小少爺?shù)哪X海。
不知過了幾時,有喧囂闖入這座亡靈府邸。
“小侯爺,白季庚謀害老侯爺證據(jù)確鑿,料他逃不出廣陵郡,何勞您親自跑一趟?”
“白季庚死不足惜,白夫人乃一代佳人,本侯憐香惜玉,特來接她入侯府。”
一枚銀針襲來時,華緞錦衣的男人毫無防備。
“侯爺小心!”護(hù)衛(wèi)及時將銀針打落,并一把扼住行刺之人的咽喉。
錦衣男人蔑笑:“我道是誰,這不是白家小少爺嘛,什么時候回來的?你母親可好?”
小少爺臉上血色頓時褪盡,自喉嚨里生生擠出恨意:“我早晚殺了你!”
錦衣男人眼里迸出殺機(jī):“小畜生恐怕沒機(jī)會了。”
有下屬匆匆趕來匯報:“侯爺,那白夫人隨白季庚投繯了!”
男人惋惜不已,連連嘆聲:“罷了罷了,本侯白跑一趟,這白氏一家子盡硬骨頭。”
“那……如何處理?”
“既然骨頭硬,那便挫骨揚(yáng)灰,再把這小畜生膝蓋骨剔了,叫他一輩子站不起來!”
入骨的回憶在陡然而來的聲響里戛然而止,膝蓋浸在刺骨的水里,早已痛得麻木,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他做好了受刑的準(zhǔn)備。
“少爺……”有人靠近,喚聲帶著顫音。
他猛然抬頭,自幽暗的水牢凝聚模糊的視線:“蓮生?”
“少爺,是我。”看清自家小少爺?shù)膽K狀,蓮生哽咽道,“那日少爺叫我獨(dú)自逃生后,我輾轉(zhuǎn)得知少爺在侯府水牢受刑,我便喬裝混進(jìn)侯府,少爺一定要離開這里,離開廣陵,去京城告狀!”
他目光重又渙散,聲音弱下去:“蓮生,我不能走路了,怎么去京城?”
蓮生擦干淚:“我備了馬車,從此以后,少爺只能靠自己了。”
逃離水牢,他得以重見天日。為了給他爭取時間,蓮生回到了水牢,扮作白家小少爺,每日受水漫窒息之刑,瞞過侯府諸人,直到一個月后事情敗露。蓮生赴死時,并不害怕,因?yàn)樗嘈牛男∩贍斠欢艿骄┏恰5搅司┏牵瑥V陵侯陷害白氏釀造冤案的罪惡終將大白于天下。
小少爺拖著殘廢的雙腿,駕著馬車,一路風(fēng)餐露宿,吃盡苦頭,終于抵達(dá)上京。馬車遭受一路的奔波散了架,他只得嘗試倚靠木杖走路。尋常衙門,焉敢受理平民狀告廣陵侯之案,小少爺自幼聰慧,為免官場相護(hù)且暴露行蹤,徑直前往可彈劾天下權(quán)貴顯宦的御史臺。
可他不懂上京官場,御史臺豈是一介平民百姓涉足之地?逡巡數(shù)日,不得其門而入。撐杖的雙手磨出了血泡,腹中饑餓身無分文,路過的乞丐施舍他半個饅頭,他折下身軀,從地上拾起沾染灰土的餿硬饅頭,和著眼淚一同咽下。
上京繁華,公卿百官,卻無一人解他冤情。他日日坐在御史臺外,終于被胥吏攆了出去,嫌他有礙觀瞻。每一座衙門,他都曾拖著殘軀前往,看百官出入,不向一人訴冤情。
被人視作乞丐刁民,卻被乞丐視作異端,他均不在乎,默默銘記每一位官吏,摸清官場規(guī)則。這一延宕,便是半載。終于,在一個雪夜,他獨(dú)行至御史臺人跡罕至的后巷偏門。
他在雪夜里等待,所待卻非御史臺。
夤夜時分,雪仍在下,一頂轎子自小巷角門而出,經(jīng)過御史臺后門,轎子落下,有人走出,衣袍帶著幽蘭與墨香。
“太史,這少年伏在御史臺門前,想必是有冤情,可惜走錯了路,這道后門御史臺是不開的。”
“可見與我蘭臺有緣啊。”
及時章
一枚掃把般的流星劃破蒼穹。
史官秉筆直書:我朝儲君誕生了。
這便是持盈在史書上揭開璀璨一生的開端。為此,持盈仇恨了蘭臺史館十來年。
仇恨方式便是搜羅蘭臺史館的罪證,再慫恿昭文館的同窗,讓這幫貴族子弟傳達(dá)給他們在朝中為官的父親,具表彈劾。
然而每一次針對蘭臺史館的攻擊都如泥牛入海,不曾動搖蘭臺分毫。
持盈一次動用御史臺,結(jié)果卻是御史臺的年度重磅彈劾造成了朝中人人中招,除卻蘭臺。
蘭臺,在滿朝淪陷中一枝獨(dú)秀,所有攻擊對其無效。因?yàn)橐粋€人。
蘭臺令,白行簡。
自白行簡掌管蘭臺以來,從未有人能在蘭臺掀起浪花,而那些妄圖在蘭臺興風(fēng)作浪的人,無不被白行簡黑了一筆,輕則貶職流放,重則砍頭抄家。
持盈動用御史臺的后果便是御史臺集體大換血,自己則被禁足。若不是父君心疼,跟母上好說歹說,才勉為其難饒了持盈這回,禁足半年改為三月。持盈覺得自己一定不是親生的。
“殿下,快醒醒!那個誰來了!”
原本淹沒在聒噪聲中打瞌睡的持盈,因?yàn)槎溉坏募澎o,以及后排刑部尚書家公子拼命用腳踹她的凳子,持盈睜開蒙眬睡眼朝學(xué)殿門口瞄了一眼,頓時睡意全無。
帝國頂級學(xué)院昭文館內(nèi)端坐了二十名學(xué)子,這座皇室貴族學(xué)堂,因無人敢約束,館主被氣跑了五任,各科目任教的學(xué)士輪換如走馬燈,幾乎無人能任職滿一年,唯有一個例外。
沒錯,就是那個蘭臺令!
兩年前,白行簡被苦惱得失眠的陛下一紙詔令,任命為昭文館學(xué)士教習(xí),教授史學(xué)。昭文館學(xué)子聽聞這一噩耗,當(dāng)時就震驚了,哭著要退學(xué),當(dāng)然是被他們的爹給抽回去了。只有在他的課堂上,眾學(xué)子不敢放肆,因?yàn)檫@個人,他們得罪不起。
此刻,那個提起名字就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蘭臺令,正步履緩慢地走入學(xué)殿。事實(shí)上,學(xué)殿里陡然肅靜,并非因?yàn)榇蠹铱吹剿麃砹耍牵牭剿麃砹恕J终惹脫舸罄硎孛娴穆曧懀┩噶藵M殿的笑鬧聲,被身經(jīng)百戰(zhàn)后練就敏銳聽覺的學(xué)生們捕捉。彼時,他尚在二十丈開外的垂花回廊上。
持盈擦掉書上可疑的水跡,勉強(qiáng)直起腰,眼角余光投去一瞥。
白行簡左手握卷,右手拄杖,并未穿儒士學(xué)袍,而是他坐鎮(zhèn)蘭臺時的一貫衣著,葛巾束發(fā),窄袖袍衫。他邁步徐緩,必須倚仗右手邊的支撐才能行得平穩(wěn)。
蘭臺令腿腳不便,眾人皆知,但他行步除了不快以外,幾乎看不出與常人有異,反倒相貌異常清秀,京中有人不怕死,評其為:巍峨若玉山。
這座玉山邁步上了教習(xí)臺位,又徐徐坐下,將手杖靠向案臺,攤開書卷,不假辭色的面容一抬,望向眾學(xué)子。
持盈因?yàn)樯矸莸年P(guān)系,坐在最前排,但此刻她寧愿自己是某位大臣家的紈绔子弟,那樣便可坐在排,或者干脆不入昭文館。這個念頭一生起,她立馬心思一動。
趁著白行簡還未開口,持盈霍然起身:“夫子,學(xué)生有眼疾,太近了看不清楚,想同排的同窗換個座。”
說罷,既不等白行簡應(yīng)允,也不待那個倒霉同窗反應(yīng)過來,她徑直走向排,眾目睽睽之下,鳩占鵲巢。那只不得不搬遷的倒霉鵲哭喪著臉,頂著巨大的壓力,坐到了最前排。
這個插曲,眾人未曾料到,不由斂聲屏息。就在他們做好心理準(zhǔn)備,等待一場嚴(yán)厲訓(xùn)斥并接受池魚之殃時,眼前這位能止小兒夜哭,在學(xué)子們交流中以“那個誰”代稱的蘭臺令,竟對這段插曲置若罔聞。
“今日要講的是史書的體例。”白行簡背靠椅背,目光散漫掠至案外,一句話便將眾學(xué)子逼入噩夢般的絕境,“哪位姑且作答一下。”
眾學(xué)子不約而同低下頭,此刻絕不敢與夫子做目光交流,那是自尋死路。
低頭慢了一拍的那只倒霉鵲首當(dāng)其沖入了夫子的法眼:“孟公子,你且說說。”
兵部尚書家的公子孟光遠(yuǎn)覺得今日一定諸事不宜,原本他就不愛讀書,被他爹硬是攆來昭文館,好不容易盤踞了數(shù)月的排寶座,又被皇太女殿下強(qiáng)勢奪走,眼下自己又淪為了解救眾同窗的炮灰。
孟光遠(yuǎn)聽見周圍明顯松了一口氣,他卻是大氣不敢出,頂著白行簡的注視,他決定放棄掙扎:“回夫子,學(xué)生駑鈍,答不出來……”
白行簡并不以為意:“那你覺得誰可替你作答?”
孟光遠(yuǎn)面上一呆,猶豫著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目光所及之處,那些同自己有著真摯友誼的小伙伴們紛紛扭頭,他的內(nèi)心崩潰了。然而就在這時,遠(yuǎn)處有一雙眼睛,如明珠,如燈塔……
“持盈殿下可替學(xué)生作答!”孟光遠(yuǎn)死死抓住救命稻草。
然而被他抓住的救命稻草正在神游天外,驀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持盈一愣神,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孟光遠(yuǎn)重復(fù)了一遍夫子的問題,求救的可憐目光向持盈投了過去。
持盈看了白行簡一眼,發(fā)現(xiàn)那人果然自始至終就沒正眼看過自己,大概是當(dāng)她不存在。她對他宿敵般的對抗,想必他早已察覺,她被禁足的事,定然也是他從中作梗。如今在學(xué)館里借機(jī)給她挖坑?她偏不讓他如意!
“編年體、紀(jì)傳體、紀(jì)事本末體、國別體、通史、斷代史。”張口作答,一氣呵成,全拜她三歲時就被逼迫習(xí)得滿腹經(jīng)綸,希望她早日成為一枚學(xué)術(shù)型儲君的父君所賜。
將持盈打造成這般博學(xué)皇太女的,正是她父君,當(dāng)朝陛下的鳳君,據(jù)稱是學(xué)問無雙的世家公子。有其父必有其女。
當(dāng)然,也就學(xué)問好,德行上嘛,民間稱其“禍星降世”,看看蘭臺史館秉筆直書所遭受的攻擊,大家就了然了。
持盈的應(yīng)答自然不會有錯,但白行簡也不會夸她,甚至連只言片語的評價也無。帶過此節(jié),白行簡正式授課。
作為學(xué)霸,這種被赤裸裸無視的感覺,感覺很不好……
持盈做了個深呼吸,君子報仇,一個時辰后不晚。
授課完畢,白行簡離了昭文館,坐上代步的轎子,打道回蘭臺。
蘭臺令的坐轎,如同他的人一樣,眾人避之唯恐不及。據(jù)說曾經(jīng)有人未給白行簡的轎子讓路,當(dāng)歲年底考核便被降了級,此人不服,大力抨擊吏部行政藏污納垢,強(qiáng)烈要求各衙署透明辦公。
結(jié)果如他所愿,吏部公示考核信息,將此人自十八歲至三十八歲的所有事跡張榜公示:何年何月何日盜取鄰村一頭牛,何年何月何日與村中寡婦珠胎暗結(jié)……此人羞憤難當(dāng),險些血濺當(dāng)場,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竟能被挖掘出來。后來有個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吏部侍郎心生同情,告訴他,冤有頭債有主,擅長挖掘別人黑歷史的衙門,出門左拐有蘭臺。
無人質(zhì)疑蘭臺對歷史真相的挖掘能力,然而誰沒有那么幾段黑歷史,尤其是身居高位的大臣,誰敢說自己一清二白?所以越是位高權(quán)重,越是忌憚蘭臺,保不齊哪天蘭臺令心血來潮給自己寫個傳記,從前種種被刨根究底。
所以,誰也不愿蘭臺令忽然對自己感興趣,盡量不在他跟前刷存在感。蘭臺令坐轎所過之處,方圓幾十丈都無人影。
白行簡樂得清靜,對這幫烏合之眾他才沒有興趣。少些無聊的官場交際,倒能節(jié)省不少時間。教育昭文館的紈绔子弟自然也非他所愿,但陛下旨意,即便耗費(fèi)時間、精力與體力,他也得面不改色去應(yīng)付這幫紈绔少年。
他名聲在外,少年們對他多有忌憚,但總試圖挑戰(zhàn)他的那位除外。
白行簡倚靠著轎內(nèi)憑幾,放松了身體,在昭文館授課太久,膝蓋有些發(fā)酸,想要趁機(jī)小憩片刻也難。
蘭臺令回衙,蘭臺正門洞開,全署恭迎。少令史、書令史、校書郎各整衣冠,班列衙署內(nèi)。轎子落地,白行簡拄杖走出。
“太史回衙!”喊聲震天,既是迎接,也是對全署的告誡,表示若有偷懶打瞌睡的,現(xiàn)在可以終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