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是“明朝地主階級的總代表”嗎?朱元璋打擊富人的政策真的對農民有利嗎?朱元璋推行的“逼迫富戶移民”和“軍屯”政策值得盛贊嗎?朱元璋的人生真的有一個所謂的“蛻變”嗎?對于朱元璋,為何褒者揚之升天,貶者抑之入地?……
本書試圖從傳統政治文化的角度審視朱元璋:看朱元璋身上有多少歷史因襲的影子,他又改造了哪些傳統;在現實政治生活里他采取的種種舉措,放到傳統政治文化背景中,能否有一個合情或合理的解釋,而這些措施又結出了什么果實。
正是出于這樣的初衷,本書并沒有平鋪直敘朱元璋的一生,僅在前面一章中撮其大概,而用力處,是把朱元璋作為在傳統政治文化“孕育”、“浸泡”下的一只“麻雀”,并結合其一生中重要的事件,綜合運用歷史學、政治學、社會學、經濟學方法,剖析這位獨特帝王的性格、心理,和這些事件對后來中國歷史進程、社會變遷的影響。
出身貧苦,奮斗不息,從乞丐到皇帝,朱元璋只是帝國深宮中的“小農”?朱元璋實行海禁只為尋找虛幻的安全感?我可能認識了一個假的朱元璋!
本書作者從獨特傳統政治文化角度分析朱元璋,向讀者展現一個意想不到的明太祖。
黃波,1973年生,南方都市報評論員,關注明初至近代社會文化之變遷,著有《說破英雄驚殺人》、《被打斷的轉型:晚清真相》、《真實與幻影:近世文人之心靈畫像》、《微明史》等作品。
序言:穿越歷史的迷霧
及時章:成功的為什么是朱元璋?
及時節:草莽中崛起的梟雄
第二節:元末三雄大結局
第三節:小明王:亂世中的超級玩偶
第四節:玩權力平衡木的大師
第二章:辣手治國的得與失
及時節:“功狗”們的命運
第二節:胡惟庸:“反臣”還是“棋子”
第三節:開國丞相李善長之死
第四節:“廢相”與自虐式勤政
第五節:以猛治國:“猛火烤羸羊” 序言:穿越歷史的迷霧
及時章:成功的為什么是朱元璋?
及時節:草莽中崛起的梟雄
第二節:元末三雄大結局
第三節:小明王:亂世中的超級玩偶
第四節:玩權力平衡木的大師
第二章:辣手治國的得與失
及時節:“功狗”們的命運
第二節:胡惟庸:“反臣”還是“棋子”
第三節:開國丞相李善長之死
第四節:“廢相”與自虐式勤政
第五節:以猛治國:“猛火烤羸羊”
第六節:“說的口干了,氣不相接,也說他不醒”:朱元璋的反貪困局
第七節:恩威莫測的恐懼:所謂“納諫”與“拒諫”
第八節:主義的破產
第九節:骨未寒,國先亂
第三章:洪武盛世的另一面
及時節:朱元璋為什么嫉恨江南
第二節:“不合作即死”:高啟被殺傳遞的信號
第三節:在雄主手下討生活不易:真實的劉伯溫與朱元璋
第四節:爭當“教主”的明太祖
第五節:洪武朝:“沒有私生活”的一代
第六節:八股、文禍與學校同興
第七節:梟雄也有幻滅時:暮年朱元璋
第四章:一代雄主的蓋棺論定
及時節:朱元璋是“地主階級總代表”嗎?
第二節:帝國深宮中的“小農”
第三節:海禁:尋找虛幻的安全感
第四節:個人業績與歷史功罪:朱元璋究竟是幾流帝王
附錄:朱元璋大事要錄
“功狗”敗亡的“自取”之道在朱元璋當皇帝之前,他曾和手下討論漢高祖和唐太宗的優劣,認為劉邦不及李世民,因為漢高祖“內多猜忌,誅夷功臣”,“度量亦未弘達”,而唐太宗“能駕馭群臣,及大業既定,卒皆保全”。朱元璋又曾經稱贊為宋太祖“杯酒釋兵權”獻策的趙普,說如果沒有此計,宋初很難避免五代群雄割據的混亂局面,僅此一事,趙普就足以名垂青史了。
這兩條資料若非修史者諱飾,似乎可以看出,朱元璋的“烹狗”原非其初衷,他的本意還是想保全他們,以“君臣之恩禮”而終的,只不過是“功狗”們不能體諒其苦心,自己有取死之道罷了。
清初官方修《明史》的人,就是持這種看法的。他們說:“然則洪武功臣之不獲保全者,或亦有以自取與?”意為洪武功臣多橫暴不法,不利于社會秩序的穩定,所以朱元璋不得不除。此即所謂“自取”。
這種認識當然是有史料根據的。自來助人奪得神器,都被視為不世之功,鮮有居此奇功而不驕恣的,更何況,朱元璋的“功狗”們大多粗魯無文,恃功而驕幾乎是一定的。《明史》在舉了一些功臣不法的例子后大發議論曰:“治天下不可以無法,而草昧之時法尚疏,承平之日法漸密,固事勢使然。論者每致慨于鳥盡弓藏,謂出于英主之猜謀,殆非通達治體之言也。……亦以介胄之士桀驁難馴,乘其鋒銳,皆能豎尺寸于疆場,迨身處富貴,志滿溢,近之則以驕恣啟危機,遠之則以怨望觸文網。人主不能廢法而曲全之,亦出于不得已,而非以剪除為私計也。”這是一篇為明太祖誅戮功臣翻案的宏論。在清初史官看來,那種以過去“鳥盡弓藏”的故事來套朱元璋的看法,都是不公允的。治天下不能不講法度,現在功臣志得意滿,觸犯法網,帝王又怎能因私恩而委屈公法呢?
有了“功狗”們不法的實例,這一議論似乎頗能自圓其說,細按卻大大不然。首先,如果真是講法治,對犯法的功臣要加以懲戒,那么按法律條款治罪就可以了,可是我們看到,他在誅戮功臣時,不但沒有遵循歷來的習慣,對功臣給予“議親議貴”的優待,相反還有加重之勢,法外用刑的情況極多,很多功臣并無大惡,如馮勝只不過“數以細故失帝意”,卻照樣被賜死;其次,要樹立法律的威嚴,罪臣止其身就可以了,可是朱元璋卻嗜好對犯法功臣大肆株連,上述藍玉案就是好例。
在我看來,洪武朝部分“功狗”們真正的取敗之道,絕不是因為自己橫暴不法,自罹刑辟,而是在明太祖殺機已萌之際,卻偏偏不能謹厚自守,從而給了人主烹狗的絕好口實。 “功狗”敗亡的“自取”之道 在朱元璋當皇帝之前,他曾和手下討論漢高祖和唐太宗的優劣,認為劉邦不及李世民,因為漢高祖“內多猜忌,誅夷功臣”,“度量亦未弘達”,而唐太宗“能駕馭群臣,及大業既定,卒皆保全”。朱元璋又曾經稱贊為宋太祖“杯酒釋兵權”獻策的趙普,說如果沒有此計,宋初很難避免五代群雄割據的混亂局面,僅此一事,趙普就足以名垂青史了。
這兩條資料若非修史者諱飾,似乎可以看出,朱元璋的“烹狗”原非其初衷,他的本意還是想保全他們,以“君臣之恩禮”而終的,只不過是“功狗”們不能體諒其苦心,自己有取死之道罷了。
清初官方修《明史》的人,就是持這種看法的。他們說:“然則洪武功臣之不獲保全者,或亦有以自取與?”意為洪武功臣多橫暴不法,不利于社會秩序的穩定,所以朱元璋不得不除。此即所謂“自取”。
這種認識當然是有史料根據的。自來助人奪得神器,都被視為不世之功,鮮有居此奇功而不驕恣的,更何況,朱元璋的“功狗”們大多粗魯無文,恃功而驕幾乎是一定的。《明史》在舉了一些功臣不法的例子后大發議論曰:“治天下不可以無法,而草昧之時法尚疏,承平之日法漸密,固事勢使然。論者每致慨于鳥盡弓藏,謂出于英主之猜謀,殆非通達治體之言也。……亦以介胄之士桀驁難馴,乘其鋒銳,皆能豎尺寸于疆場,迨身處富貴,志滿溢,近之則以驕恣啟危機,遠之則以怨望觸文網。人主不能廢法而曲全之,亦出于不得已,而非以剪除為私計也。”這是一篇為明太祖誅戮功臣翻案的宏論。在清初史官看來,那種以過去“鳥盡弓藏”的故事來套朱元璋的看法,都是不公允的。治天下不能不講法度,現在功臣志得意滿,觸犯法網,帝王又怎能因私恩而委屈公法呢?
有了“功狗”們不法的實例,這一議論似乎頗能自圓其說,細按卻大大不然。首先,如果真是講法治,對犯法的功臣要加以懲戒,那么按法律條款治罪就可以了,可是我們看到,他在誅戮功臣時,不但沒有遵循歷來的習慣,對功臣給予“議親議貴”的優待,相反還有加重之勢,法外用刑的情況極多,很多功臣并無大惡,如馮勝只不過“數以細故失帝意”,卻照樣被賜死;其次,要樹立法律的威嚴,罪臣止其身就可以了,可是朱元璋卻嗜好對犯法功臣大肆株連,上述藍玉案就是好例。
在我看來,洪武朝部分“功狗”們真正的取敗之道,絕不是因為自己橫暴不法,自罹刑辟,而是在明太祖殺機已萌之際,卻偏偏不能謹厚自守,從而給了人主烹狗的絕好口實。
綜而論之,朱元璋的大殺功臣有前后兩個時段,不同時段各有其特點。前期并不如一般論者所說,是朱元璋擔心功臣握兵權而造反,而主要是其殘忍嗜殺、喜怒無常、以羞辱他人為快的天性的流露,后期則主要為其身后朱家王朝的穩固考慮。過去人們分析朱元璋的濫殺功臣,往往忽略其個人品格和天性的作用,僅僅著眼于客觀情勢,我以為這是有些偏差的,至少在前期“烹狗”行動中,其性格因素尤為重要。
朱元璋為了后代坐穩江山,晚年乃將功臣一網打盡,而其身后,燕王朱棣起兵謀亂所以能夠成功,其緣故正在于朝廷派不出一名元勛宿將與之對抗。這正是歷史的吊詭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