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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翳禮贊(精裝)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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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翳禮贊(精裝)

(探索東西方文化差異,參透日本美學真諦必讀之書) 吳繼文為本書撰寫導讀,帶領讀者深入谷崎潤一郎的美學世界
  • 所屬分類:圖書 >文學>外國隨筆  
  • 作者:[日][谷崎潤一郎]
  • 產品參數:
  • 叢書名:--
  • 國際刊號:9787510844409
  • 出版社:九州出版社
  • 出版時間:2016-07
  • 印刷時間:2016-07-01
  • 版次:1
  • 開本:32開
  • 頁數:216
  • 紙張:膠版紙
  • 包裝:平裝
  • 套裝:

內容簡介

《陰翳禮贊》是日本唯美派文學大師谷崎潤一郎的散文隨筆集,集中收錄了《陰翳禮贊》、《說懶惰》、《戀愛與色情》、《厭客》、《旅行的種種》、《廁所的種種》六篇美文,均為谷崎代表作品,其中尤以開篇之作《陰翳禮贊》最負盛名,堪稱展現東方美學的文學經典。

編輯推薦

《陰翳禮贊》是日本唯美派文學大師谷崎潤一郎著名隨筆集,其中廣為人知的當屬《陰翳禮贊》。本文從電器用品進入日式建筑所帶來的美學尷尬入手,透過獨特別致的視角,結合詩意盎然的想象力,將生活中看似不潔的事物,變成了雅致的存在。《廁所的種種》之中,更是對現代社會人羞于啟齒的廁所大書特書,竭盡所能讓廁所煥發出風雅之味。全書圍繞東西方文化和審美差異展開,引經據典,行文古雅優美,描繪出一幅洋溢著東瀛風情的唯美畫卷。

作者簡介

谷崎潤一郎(たにざき じゅんいちろう):1886年7月24日出生于東京日本橋一米商家庭。中學畢業后,進入東京帝國大學國文系就讀,但中途輟學。1910年,與劇作家小山內薰、詩人島崎藤村等一起創辦《新思潮》雜志,并發表《刺青》、《麒麟》等小說,受到日本唯美主義文學鼻祖永井荷風的贊賞,由此正式登上日本文壇。在此后長逾半個世紀的創作生涯中,以《癡人之愛》、《春琴抄》、《細雪》、《少將滋干之母》、《瘋癲老人日記》等作品,創造出艷麗官能美與陰翳古典美的世界,始終走在日本文壇的較高峰。1965年因腎病去世。谷崎潤一郎曾以《細雪》獲得每日出版文化賞及朝日文化賞,以《瘋癲老人日記》獲得每日藝術大賞。20世紀60年代,他由美國作家賽珍珠推薦提名諾貝爾文學獎,是日本在早期少數幾位獲得諾獎提名的作家之一。去世前一年當選為日本首位美國文學藝術學院榮譽會員。

李尚霖:臺灣輔仁大學日文系畢業。日本一橋大學言語社會研究科碩士、博士,臺灣開南大學應日系助理教授。

目錄

陰翳禮贊 / 001

說懶惰 / 057

戀愛與色情 / 083

厭客 / 135

旅行的種種 / 151

廁所的種種 / 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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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不容僭越,不可讓渡

──《陰翳禮贊》逆讀

/ 吳繼文

結束印度一個多月的旅行,午夜離開加爾各答,在新加坡樟宜機場中轉,“亮度”就告訴你這是兩個世界,好像兩地的距離,不是公定時差兩個半小時,也不是飛行時間的三個多小時,而是,也許三十年!所以當香港朋友來臺北,你聽到的及時印象竟然是“臺北好暗”,心里還是小小受了點傷。

明或暗,其實是相對的。在尚未通電的婆羅洲內陸雨林夜晚,一只螢火蟲的光足以燃亮編竹長屋的一角;當你換上油燈,螢蟲只能勉強點亮自身。

本書開篇之作《陰翳禮贊》從電器用品進入日式建筑所帶來的美學尷尬談起:前所未有的明亮,無所不在的電線,和木構建筑格格不入的瓷磚……然后又說關于廁所,日本人無疑富于詩意的想象力,由于小屋“一定建在離主屋有一段距離之處,四周綠蔭森幽”,蹲在被紙窗濾過的幽光中,不但可以沐浴芬多精,還可以一邊辦事一邊聆聽風聲、雨聲、鳥叫蟲鳴(包括蚊子、蒼蠅嗎?),于是,住宅中最不潔的場所一變而成為最雅致的地方。

從題名到如是的開場鋪敘,不免讓人順當地以為這是以耽美聞名的作者對幽冥晦澀空間的偏執之愛,也是對“日本之美”國粹或民粹主義式的回歸;依評論家、著名讀書網頁“千夜千冊”主人松岡正剛(Matsuoka Seigou)的看法,谷崎氏一點都不是日本民族美意識的理想代言人。松岡氏很喜歡谷崎潤一郎,卻無法消受比方“在幽暗中追求美的傾向,為何獨有東方人特別強烈”,然后扯到“日本的鬼是沒有腳的,但西方的鬼不僅有腳,而且全身透明”,所以說“我們的幻想與漆黑的幽暗密不可分,而西方人甚至連幽靈也如玻璃般透明”之類的二分法夸言。 美,不容僭越,不可讓渡

──《陰翳禮贊》逆讀

/ 吳繼文

結束印度一個多月的旅行,午夜離開加爾各答,在新加坡樟宜機場中轉,“亮度”就告訴你這是兩個世界,好像兩地的距離,不是公定時差兩個半小時,也不是飛行時間的三個多小時,而是,也許三十年!所以當香港朋友來臺北,你聽到的及時印象竟然是“臺北好暗”,心里還是小小受了點傷。

明或暗,其實是相對的。在尚未通電的婆羅洲內陸雨林夜晚,一只螢火蟲的光足以燃亮編竹長屋的一角;當你換上油燈,螢蟲只能勉強點亮自身。

本書開篇之作《陰翳禮贊》從電器用品進入日式建筑所帶來的美學尷尬談起:前所未有的明亮,無所不在的電線,和木構建筑格格不入的瓷磚……然后又說關于廁所,日本人無疑富于詩意的想象力,由于小屋“一定建在離主屋有一段距離之處,四周綠蔭森幽”,蹲在被紙窗濾過的幽光中,不但可以沐浴芬多精,還可以一邊辦事一邊聆聽風聲、雨聲、鳥叫蟲鳴(包括蚊子、蒼蠅嗎?),于是,住宅中最不潔的場所一變而成為最雅致的地方。

從題名到如是的開場鋪敘,不免讓人順當地以為這是以耽美聞名的作者對幽冥晦澀空間的偏執之愛,也是對“日本之美”國粹或民粹主義式的回歸;依評論家、著名讀書網頁“千夜千冊”主人松岡正剛(Matsuoka Seigou)的看法,谷崎氏一點都不是日本民族美意識的理想代言人。松岡氏很喜歡谷崎潤一郎,卻無法消受比方“在幽暗中追求美的傾向,為何獨有東方人特別強烈”,然后扯到“日本的鬼是沒有腳的,但西方的鬼不僅有腳,而且全身透明”,所以說“我們的幻想與漆黑的幽暗密不可分,而西方人甚至連幽靈也如玻璃般透明”之類的二分法夸言。

因為幽黯、暗沉并非日本所獨有,那是所有前現代世界的共相;東方既有谷崎所謂由“幽暗所堆棧而成”的漆器,但不也有釉色斑斕、閃閃發光的瓷器?谷崎固然以《刺青》、《春琴抄》、《癡人之愛》、《》、《瘋癲老人日記》、《少將滋干之母》諸作建立他耽美的系譜以及文壇至高的地位,作品多以強勢女性為主體,正面歌頌女性,描寫男性受虐的色情想象、亂倫、戀足癖等,展現他獨特的偏執美學,似乎他會有同樣偏執的日本論毋寧是合情合理。然而出身東京大商人家族(雖然到他父親那一代已經中落),自小被視為神童長大的他,對生活、人情皆有過人的感受性(否則也不會寫出讓一代代讀者驚嘆、動容的故事),對浮世悲歡自有一種凌厲的眼光,對虛偽的流俗更是不假辭色(想想他創作全盛期是什么時代:主旋律無非謳歌男性、滅私奉公、富國強兵),這樣一個人,會鹵莽地賣弄“東方文明優越論”或是厚古薄今的美學觀嗎?

……

[內文試讀]

陰翳禮贊

一、

時至今日,熱衷于大興土木蓋一棟純日本風房舍來住的人,對電線、瓦斯、水管等的安置方式無不大費周章,務求讓這些設備與日式風格的房間調和。即便自己家中沒整建過房屋,只要到有藝妓表演兼吃飯應酬的旅館之類地方,一進和式房間,也應該很容易就會注意到這一點吧!除非閣下乃茶人之流遺世而獨立的隱士,對科學文明的恩澤視若無睹,執意在偏僻的鄉下蓋一座草庵安身立命;否則,只要是攜家帶眷,又住在都會區,就算是再怎么無法忘情日本風,也不得不擁抱現代生活必備的暖房、照明、衛生設備。因此,講究的人連電話機的擺放都大傷腦筋,不是想辦法藏到樓梯背后,就是放到走廊的角落,總之,想盡辦法挪到不顯眼的地方。此外,諸如將庭院的電線埋到地下,房間的電燈開關藏在衣柜或壁櫥里,電線隱蔽在屏風后方等等,為了追求美感絞盡腦汁的行止不勝枚舉。其中亦有人走火入魔,過于神經質,反而讓人感到過猶不及。例如電燈,事實上早已是我們看慣的東西,與其多此一舉遮遮掩掩,倒不如裝上那老式、附著淺碟反光罩的乳白色電燈,燈泡裸露在外,看來反而比較自然、樸實。夕陽西沉之際,當我們由火車的車窗眺望鄉村景色時,每每可以看到那以茅草為頂的農家,紙門上透著這種老式電燈的點點燈影,倒也別有風情。但如果是諸如電風扇之類的東西,不管它發出的聲響抑或它的長相,至今仍與日本和室格格不入。若只是一般家庭,不喜歡的話不要用就好,要是專做夏天生意的店家,則往往無法顧及店主人一己的好惡。我的好友偕樂園主人[1]是個對品位相當講究的人,由于厭惡電風扇,以致客房內久久未曾安置。然而,每年夏天一到,因為客人抱怨連連,不得不屈從使用。即如區區在下,幾年前投下一筆與自己身份不相稱的金額整建家屋時,也有過類似的經驗。由于在門窗、器具等枝微末端的小地方都琢磨再三,因而遭遇種種困難。例如,即便只是一扇窗子,也因個人喜好,不想嵌上玻璃。雖說如此,若要徹底地采用紙窗,又會因為采光與門戶安全等等原因,產生種種不便之處。不得已,只得內側糊紙,外側仍安上玻璃。也因此,外側、內側、窗槽都必須做成兩道,徒增費用。然而,費盡心思的結果,由外往里看,窗子依舊只是普通的玻璃窗,由內往外看,則因為紙后有玻璃之故,一點紙窗特有的蓬松柔和之感都沒有,令人每覺大煞風景。早知如此,不如只裝一道玻璃窗就好!無可挽回之際方覺后悔。若事不關己,如此愚行,真可令人捧腹大笑;但當自己乃事主之際,卻又不到黃河心不死。近來,市面上販賣著種種適合日本和室氣氛的電燈樣式,諸如四角燈籠形的、提燈形的、八角形的、燭臺形的等等。即便如此,卻沒有一種我看得上眼的,我不得不從古董店找來古早的油燈、吊燈、枕邊燈,將之裝上燈泡來用。最令我花費心思的是暖房的設計。之所以如此說,不外東西只要一被冠上某某暖爐之名,便沒有任何造型可以與日本和室風格調和。其中,瓦斯暖爐不僅會發出低吼的燃燒聲,何況如果不裝煙囪,頭痛馬上襲來。在這一點上,電暖爐雖說堪稱理想,但外觀的不雅致,卻與瓦斯暖爐半斤八兩。將電車上用的暖氣機裝在壁櫥之中不失為一良策,然而如果看不到紅紅的火光,冬天應有的氣氛盡失,而且家族相聚之時也不能有圍爐之樂。我絞盡腦汁之后,定做了一個如同農家使用的大火爐,里頭裝上電熱器。這爐子燒開水也好,溫暖房子也罷,都極為方便;除去價格稍貴的缺點外,這項設計看來還算是成功的。就這樣,暖房設備的問題大致順利解決了,接下來令人頭痛的則是浴室和廁所。偕樂園主人由于不喜歡在浴槽和地板都貼上瓷磚,客人用的浴室,全部采用木造。不用說,從經濟與實用層面來看,瓷磚無論如何都是好處多多,只是當天花板、柱子、壁板等都使用上好的日本木材時,如果只一部分采用瓷磚,瓷磚的光鮮亮麗怎么說都與整體不搭。剛完工時可能還好,但經過歲月的洗禮后,壁板與柱子的木紋開始散發出木頭特有的風味時,瓷磚依舊白光煢煢,那就有點不倫不類了。不過,浴室到底可以為喜好而犧牲幾分實用價值,但說到廁所,麻煩可大了。

每回我造訪京都或奈良的寺院,被人引領到光線朦朧又一塵不染的舊式廁所時,對日本建筑的難能可貴之處,每每有更深一層的體悟。說起令人精神安穩的效果,茶室雖也不錯,但實在比不上日本的廁所。日本的廁所一定建在離主屋有一段距離之處,四周綠蔭森幽,綠葉的芬芳與青苔的氣味迎面飄漾。雖說必須穿過走廊才能到達,但蹲在幽暗的光線之中,沐浴在紙門的微弱反射光下,不管是冥想沉思,抑或眺望窗外庭院景色,那種心情,實難以言喻。漱石先生將每日早晨如廁列為人生一樂,雖說眾人皆說此乃因生理的快感,但除了享受這樣的快感之外,世上有什么地方,能如同日本的廁所一般,讓人在閑寂的四壁與清幽的木紋圍繞下,雙眼盡覽藍天、綠葉的風情?除此之外,或許話嫌絮煩,某種程度的昏暗,與徹底的清潔,再加上連蚊子的嗡鳴都聽得到的靜寂,都是必備的條件。我喜歡在這樣的廁所中聆聽絲絲雨聲。特別是關東的廁所,由于側壁靠地板處開了扇細長的清潔口,聲音可以從那里傳進來:雨滴由屋檐或樹梢滴下,濺落在石燈籠底座,打濕石上的青苔,再滲入泥土之中,其中過程,如在身邊。總之,廁所不管是諦聽蟲鳴也好,欣賞鳥語也罷,都是場所;不僅宜于月夜,更是咀嚼四季不同風華的不二之選。歷代俳人或許都曾在此處得到無數靈感吧!因此,我不得不說日式建筑之中,最可以歌賦風流的,非廁所莫屬。我輩之祖先善于詩化一切,與其他場所相比,住宅中最不潔的場所,反而變成最雅致的地方,與花鳥風月合成一整體,令人頓生思古之幽情。西方人打心眼認為廁所不干凈,在大庭廣眾下都羞于啟齒,深覺忌諱,與之相較,我們可謂心思剔透,得真正風雅之神髓。如果要強行挑其缺點的話,由于廁所不設在主屋,不利夜里如廁,特別是冬天,有傷風感冒之虞。但也正如齋藤綠雨[2]所言,“挨寒受凍是風流”,廁所的溫度越是與外頭的空氣同樣的冷冽,越是令人感到神清氣爽。飯店里的西式廁所,那暖房裝置噴出的溫熱氣流,實在令人不敢恭維。熱衷于整建茶室的風雅之士,盡管眾口同聲認為日本式的廁所最為理想,卻少有人能擁有如寺院般腹地廣大的房宅,更且,如果清掃的人手充足的話也就罷了,普通的住宅想要常保清潔,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別是地板若鋪上木板或榻榻米,如廁的繁文縟節就別提了,即便抹布勤加擦拭,污垢依然會異常顯目,于是在廁所貼上瓷磚,設置水箱及馬桶,安裝凈化裝置。雖說如此一來既衛生又省事,但相對的也與“風雅”、“花鳥風月”絕緣。廁所在電燈開關按下那一瞬間便燈火通明,再加上四面皆是白花花的墻壁,漱石先生所說的生理的快感,實在難有氣氛可以讓人盡情享受。放眼望去,每個角落盡皆純白,雖說確實有潔凈之感,但卻也讓人對自己體內排出物的落著處念茲在茲。這好比膚白如玉的美人將臀部或腳丫子隨便在人前展露一樣的失禮;在我們不得不寬衣解帶之際,偏又到處亮晃晃的,這也未免太不成體統了。雖說觸目可及之處都很干凈,卻又不免挑撥人們去聯想那看不到的部分。因此廁所這樣的地方,說來還是朦朦朧朧的,籠罩在昏暗的光線之下,何處干凈,何處不凈,界線不要太過清楚比較好。總之,我在蓋自己的家時,雖說裝了凈化裝置,但卻沒貼半塊瓷磚。我試著在地面上敷設樟木板,想醞釀出日本風的感覺,卻對便器束手無策。因為沖水式的便器幾乎都是純白瓷器制成,并且再附贈一個金光閃閃的金屬制把手。如果真要說起我的理想,這玩意兒,不管是男用或是女用,好是木制品。上頭如能涂上一層蠟當然好,但如什么都不涂,保留木頭的原味,在經年累月之后,木料變得暗沉,令木頭紋路開始發散魅力之時,卻不可思議地可以使人的神經放松。特別是,如果使用木制的小便斗,里頭再填上青郁的杉葉,不僅視覺效果良好,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響,可說再理想不過了。但在我還沒辦法實現上述奢侈妄念前,至少也要打造符合自己喜好的器材,將之改良成沖水式,卻因為特別定做的話,甭說手續麻煩,所費亦不貲,因而不得不放棄。那時我有些小小的感觸:不管照明也好,暖房也好,便器也好,我對擁抱文明利器一事絕無異議,即便如此,為何不能稍稍重視我們的習慣與生活情趣,順著這些而設法加以改良不是更好嗎?

……

廁所的種種

我對廁所印象最為難忘、至今仍不時憶起的,是在大和上市的街上進某家面店時發生的事。那時突然內急,請教人廁所位置,結果被店員帶往店里內處,他們的廁所緊臨吉野川的河灘,那種臨河而建的房子,如同規定好的一般,走到內處,一樓一定會變成二樓,下面還會多出一間地下室。那間面店也是這種蓋法,廁所所在雖然是二樓,但蹲在廁所往下看,那遙遠的令人眼花繚亂的下方,河灘的土壤、青草紛紛入目,可以讓人清楚看到田里盛開的油菜花、飛舞的蝴蝶,以及往來的行人。換句話說,只有廁所是由二樓往河灘崖壁上空延伸,我腳踩的木板下方,除了空氣之外空無一物。那固態排泄物由我的肛門排出之后,會飛落幾十尺的虛空,輕拭蝴蝶的翅膀、掠過行人的發際,再竄入蓄糞池中。糞便由離體到落進池子的光景歷歷在目,但卻聽不見如青蛙躍進水里的入水聲,也未覺臭氣上騰。總之,連蓄糞池本身,由這樣的高度俯瞰,原本不潔骯臟的感覺也消失了。我想雖說飛機的廁所說不定也是這樣設計的,但恐怕再也沒有廁所比這廁所更精妙,糞便掉落途中,有蝴蝶翩翩飛舞,下方又是真正的菜園。不過,這廁所對上廁所的人固然好,但對從下方經過的人來說卻是災難。因為河灘寬闊,沿岸屋子后側,到處可見菜園、花壇、曬衣場,自然有人在這邊四處走動,由于沒人能夠時時刻刻注意頭頂上方,因此如不立塊牌子,寫著“上頭有廁所”,一不小心豈不就有人從正下方走過?如此一來,米田共的洗禮,其陰影也就無時不在!

都會的廁所在清潔方面雖說無可挑剔,但是卻缺乏此種風味。農村土地廣闊,周遭又林木繁盛,因此一般而言,正房和廁所分開而建,中間再以渡廊相連。紀州下里的懸泉堂(佐藤春夫故鄉的宅邸)建筑面積雖然不大,但庭院卻據說至少有三千坪,我去的時候正值夏天,只見長長的渡廊伸向庭院,盡頭一端的廁所,被重重綠蔭包圍。如此一來,臭味會立即在四周的清新空氣中稀釋,感覺簡直像是在涼亭中休憩般,絲毫無任何不潔之感。要言之,廁所好盡量接近泥土,好建在親近自然、與自然關系密切的地方。也就是說,上廁所的感覺越是讓人感到近似在草叢中方便,越是讓人感到仰頭仿佛可見藍天,越是粗獷、原始,心情越是舒暢。

這已是接近二十年前的事了。畫家長野草風[3]由名古屋旅行歸來,提及名古屋這城市文化相當發達,市民的生活水平與大阪、京都相比,不遑多讓。說到他自己是根據什么有這種感受,他說是因為被邀至不同人家時,聞到廁所的氣味,而做如此想法。依據長野草風的說法,廁所不管打掃得多干凈,一定仍會發出一點淡淡的氣味。那氣味混合了除臭劑、糞尿、庭院雜草、泥土、蘚苔等的味道,而且每戶人家都稍有不同,高尚的人家自會發出高尚的氣味。因此只要聞一聞廁所的氣味,就大概可以了解房中人的人品,可以想象他們是如何生活,名古屋上流家庭的廁所,據說大都散發著一股細致都雅的氣味。確實,被他這么一說,廁所的氣味的確會引起一種熟悉又甘美的回憶。比如說,久離故鄉的游子,時隔多年后回返家鄉,再也沒有比進到廁所那昔日熟諳的氣味沖鼻而入時,更能將兒時的記憶接二連三地喚醒,讓人心底真的涌現“回到家了”的親切感。除此之外,經常光顧的料理屋、茶屋,可說也有一樣的氣味。那些氣味我們雖然平時并不記得,但偶爾出門到店里坐時,一進店家廁所,在這店里度過的歡樂歲月,便會林林總總地浮現,往日的浪蕩心性、放誕風流也會漸漸地被喚醒過來。再加上,說來可笑,我覺得廁所的氣味說不定具有鎮定神經的效用。眾所皆知,廁所適于冥思,但近來的沖水式廁所,卻無論如何都不盡如人意。之所以如此,一定仍有其他種種原因,但一改成沖水式,雖說廁所變得干干凈凈,卻也喪失了草風氏所說的高尚、都雅的氣味,沖水式廁所之不如人意,與這大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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