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以來,資本主義制度在西方受到廣泛質疑。社會主義中國作為“負責任的力量”,在金融海嘯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這充分證明了馬克思主義的先進性和生命力。
但是,從更深層次上說,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為什么起了這么大的作用?馬克思主義什么是對的?除了我們國家的很多專家學者對這個問題早有定論之前,一個生活在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英國人——特里.伊格爾頓于2011年4月在耶魯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專著《WHY MARX WAS RIGHT》也回答了這個問題,并引起廣泛的社會關注。這也是當前西方關于馬克思主義研究的新成果。
作為一位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伊格爾頓正是基于多年對馬克思主義深入和系統的研究認為,讓整個世界重新認識、反思馬克思主義的契機正在顯現。
作者“申辯”式的寫作手法提醒了人們,馬克思以科學、辯證的方法詮釋歷史,但著眼點仍是人類的未來,馬克思和恩格斯所要顛覆的正是資本主義帶來的人與物質異化的事實——而這正是資本主義越成功、道德就越敗壞的原因。作者指出,馬克思主義理論對于當今社會的重大意義不僅在于其對資本主義制度徹底的揭露,還在于其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研究方法對當今社會同樣適用。該書進一步闡明了在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下運作市場經濟體系的可行性,同時還為馬克思主義與可持續發展找到了一個佳的契合點,對我國當下的經濟建設有著深遠且具操作性的參考價值。
這是一本西方馬克思主義研究專家撰寫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知識普及讀物。在全球化的背景下,資本主義內部的各種痼疾紛紛顯露。從城鄉差距、貧富不均到經濟掠奪問題,加上全球霸權在金融海嘯中顯露的腐敗,種種跡象顯示,讓整個世界重新認識、反思馬克思主義的契機正在顯現。該書通過大量實證內容反駁了世人對馬克思主義的錯誤認識,進一步闡明了在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下運作市場經濟體系的可行性,同時還為馬克思主義與可持續發展觀找到了一個極佳的契合點,對當下的經濟建設工作有著深遠且具操作性的指導意義。
當前,在國內有一些讀者對馬克思主義理解不深、理解不透;在國外,也有一些人企圖用黑格爾否定馬克思主義,用馬克思主義來否定列寧,用否定列寧來否定中國的革命、建設和改革開放,企圖把中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和改革開放引入歧途。特里 伊格爾頓的這部著作,對于當前中西方社會十種典型的否定馬克思主義的觀點逐一進行了反駁,可以說給這些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該書文字酣暢淺白,深入淺出,易于理解,為國內讀者進一步認識和理解馬克思主義提供了新的視角。本書既能夠在理論界、學術界,同時又能夠在廣大群眾中產生一定的影響,以其不斷加深人們對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的理解、把握和認同。
特里.伊格爾頓,當代具國際聲譽的馬克思主義研究學者,英國當代思想家。他一直以正統的馬克思主義者或馬克思主義“左派”自居,對馬克思的堅守和發展使其理論獨樹一幟。他曾先后在劍橋大學、牛津大學等高校任教,著有多部重要文化及思潮理論觀察的書籍。他的著作《文學理論導論》對新潮流的介紹通俗易懂,引人入勝,被重印了將近二十次。查爾斯王子稱其為“可怕的伊格爾頓”。
及時章 駁馬克思主義終結論
反馬克思主義觀點:
馬克思主義已經終結。
伊格爾頓之辯:
這個看似誘人的想法存在一個問題:馬克思主義是對資本主義的批判——有史以來出現過的對資本主義最透徹、最嚴歷、最的批判,也是大大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批判。由此可以斷定,只要資本主義還存在24小時,馬克思主義就必然存在;馬克思主義只有在淘汰了它的對手之后,才會自我淘汰。
第二章 駁馬克思主義實踐有害論
反馬克思主義觀點:
社會主義意味著自由的匱乏與物質的短缺。
伊格爾頓之辯:
現代資本主義國家本身就是奴役、種族滅絕、暴力和剝削的歷史。資本主義是在無數人的血淚中造就出來的……
馬克思本人是反對死板教條、軍事恐怖、政治壓迫和專制國家權力的。
市場社會主義廢除了私有財產、社會階級和剝削,讓經濟權力置于實際生產者的手中。所有這一切都使得市場社會主義經濟更加優越于資本主義經濟體系。
第三章 駁馬克思主義宿命論
反馬克思主義觀點:
馬克思主義的歷史觀是世俗化的天意論或宿命論。
伊格爾頓之辯:
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馬克思從整體上講是一個宿命論者。馬克思并不認為社會主義的必然性就意味著我們可以躺在床上睡大覺。相反,他認為資本主義制度一旦衰落,勞動人民就必須挺身而出,不僅沒有任何理由不將其取而代之,而且有充分的理由將其取而代之。
第四章 駁馬克思主義烏托邦論
反馬克思主義觀點:
馬克思主義是一個烏托邦式的夢想。
伊格爾頓之辯:
對馬克思來說,烏托邦藍圖分散了人們對當前政治任務的注意力。與其把精力投入對于烏托邦藍圖的幻想,倒不如使其服務于政治斗爭來得更富有成效……馬克思的觀點認為,不要去幻想理想的未來,而要去解決阻礙美好未來實現的現實矛盾。
第五章 駁馬克思主義還原論
反馬克思主義觀點:
馬克思將世間萬物都歸結于經濟因素,這是經濟決定論的一種形式。
伊格爾頓之辯:
那種以為對馬克思來說一切事物都由“經濟”決定的說法,是荒唐的且過于片面的。在馬克思看來,是階級斗爭塑造了歷史進程,而階級并不能被還原為經濟因素。
第六章 駁馬克思主義機械唯物論
反馬克思主義觀點:
馬克思認為除了物質什么都不存在,他對人性的精神向度毫無興趣。
伊格爾頓之辯:
作為一個男人,馬克思有激情,好譏諷,喜幽默,充滿熱情,和藹可親,能言善辯,不屈不撓,曾經頑強地經受住了極端貧困和慢性疾病的考驗。當然,他是一位無神論者,但是并非只有信教之人才能成為精神導師。
第七章 駁馬克思主義階級癡迷論
反馬克思主義觀點:
馬克思主義最為過時之處在于它對階級的無聊癡迷。
伊格爾頓之辯:
階級之于馬克思,就如同德性之于亞里士多德,并不是一個“你感覺如何”的問題,而是“你在做什么”的問題——你是奴隸、自雇農、佃農、資本擁有者、金融家、出賣勞力者,還是小業主,等等。
馬克思之所以賦予工人階級如此重要性,原因之一在于,他認為他們肩負著解放全人類的重任。
第八章 駁馬克思主義暴力革命論
反馬克思主義觀點:
馬克思主義者倡導暴力政治行為。
伊格爾頓之辯:
就算社會主義革命通常伴隨著暴力,那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有產階級往往不會拱手讓出他們的特權。即使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也有理由相信暴力的使用能夠被控制在最小的限度之內,因為馬克思主義的革命不是政變,更不是自發的不滿情緒的大爆發。革命的目的并不是搞垮一個國家。
……
及時章駁馬克思主義終結論
反馬克思主義觀點:馬克思主義已經終結。
伊格爾頓之辯:
這個看似誘人的想法存在一個問題:馬克思主義是對資本主義的批判——有史以來出現過的對資本主義最透徹、最嚴歷、最的批判,也是大大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批判。由此可以斷定,只要資本主義還存在24小時,馬克思主義就必然存在;馬克思主義只有在淘汰了它的對手之后,才會自我淘汰。
馬克思主義已經終結。過去工廠林立而充滿饑餓,騷亂四起,煤礦工人和煙囪清潔工等廣大勞動階級在苦難生活中掙扎。在那樣一個世界里,馬克思主義也許多少還有些道理。但是,在當今這個階級差異日漸消融、社會流動性日益增強的后工業化西方社會里,馬克思主義沒有一點用武之地。只有那些冥頑不化、內心恐懼或蒙蔽至深之人,才不肯接受世界已經徹底改變的事實,且不論這種改變是好是壞。
“馬克思主義已經終結”這樣的話,可能會使世界各地的馬克思主義者都如釋重負。因為他們終于可以離開游行與糾察隊伍,回歸傷心的家人的溫暖懷抱,在家里享受一個平靜的夜晚,而不用去參加又一個冗長的委員會會議。馬克思主義者的較大愿望恰恰是不再繼續做馬克思主義者。從這個意義上講,做一個馬克思主義者同做一個佛教徒或者百萬富翁截然不同,做馬克思主義者更像做一名醫生。醫生都是一些跟自己過不去的人,他們通過治病救人讓人們不再需要他們,從而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工作。同樣,政治激進分子的任務就是努力讓自己早點退出歷史舞臺,因為那樣就意味著他們為之奮斗的目標已經實現了,他們就可以安心地謝幕,燒掉格瓦拉海報,拿起久違的大提琴,聊聊比亞細亞生產方式“亞細亞生產方式”最早是由馬克思于1859年在其《〈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對其唯物史觀進行概括時提出的。馬克思明確指出,在他之前的人類社會依次經歷了亞細亞的、古代的、封建的和資本主義的四種社會形態。現在一般將效率偏低的勞動密集型傳統農業作為亞細亞生產方式的代表。——譯者注更有意思的話題。如果大約二十年之后馬克思主義者或者女權主義者仍然存在的話,那樣的前景將讓人感到遺憾。馬克思主義本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臨時產物,所以那些將自我獻身于馬克思主義的人恰恰沒有抓住馬克思主義的要領。在馬克思主義之后生活仍將繼續,這才是馬克思主義的要義所在。
不過,這個看似誘人的想法卻存在一個問題。馬克思主義是對資本主義的批判——有史以來出現過的對資本主義最透徹、最嚴厲、最的批判,也是大大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批判。由此可以斷定,只要資本主義還存在24小時,馬克思主義就必然存在;馬克思主義只有在淘汰了它的對手之后,才會自我淘汰。然而,近期的情況顯示,資本主義還遠遠沒有衰敗。
今天,大多數馬克思主義的批評者對此都沒有異議。不過他們宣稱,同馬克思所處的時代相比較,資本主義制度已經發生了幾乎面目全非的變化,而這正是他的觀點不再適用的原因所在。在對這一觀點進行仔細探討之前,我們必須清楚地看到,馬克思本人對他所挑戰的資本主義不斷變化的特性是知之甚深的。正是馬克思主義教給了我們資本的不同歷史形態:商業資本主義、農業資本主義、工業資本主義、壟斷資本主義、金融資本主義和帝國資本主義,等等。既然馬克思主義早已洞悉了資本主義不斷變化的本質,最近幾十年來資本主義的形態變化又怎么能否定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可信度呢?此外,馬克思本人曾經預言到工人階級數量的銳減和白領工人數量的增加(稍后我們將談到這一點),還預見到了所謂的全球化——這對一個“思想陳舊”的人而言是很奇怪的。不過,也許正是因為馬克思觀念的“陳舊”才使其時至今日依然適用。資本主義的捍衛者們在批評馬克思主義過時之時,卻絲毫不顧及當今資本主義正日漸回歸維多利亞時代的不平等水平這一事實。
1976年,相當多的西方人認為馬克思主義確有道理;而到了1986年,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已經不再這樣認為了。在這十年的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么?難道只是因為他們為了養家糊口而無暇他顧?還是因為某項震撼世界的新研究成果證明了馬克思主義的謬誤?抑或是我們偶然得到了一份失落已久的馬克思手稿,發現馬克思本人早就承認這一切都只是一個玩笑?我們并沒有失望地發現馬克思其實是資本主義的打工仔。事實上,我們一直都清楚這一點。如果沒有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從事紡織品制造的父親在索爾福德(Salford)開設的艾爾曼恩格斯紡織廠,長期窮困潦倒的馬克思恐怕根本活不到對紡織廠老板們口誅筆伐的那24小時。
在這十年里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情。從20世紀70年代中期開始,西方的制度經歷了至關重要的變革。雖然這些變革的重要性受到一些馬克思主義者的質疑。
傳統的工業制造業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取而代之的是“后工業時代”文化——消費主義、通訊、信息技術和服務業。小規模的、分散的、全能型和無階層企業成為這一時期的主流。市場管制解除,工人階級運動遭受猛烈的法律和政治攻擊;傳統的階級忠誠被削弱,而區域、性別和民族認同日益凸顯;政治越來越受到管控和操縱。
隨著一部分跨國企業為追求利益較大化而把生產和投資擴展到世界各地,新的信息科技在資本主義制度的全球化過程中發揮了關鍵作用。大量制造業被外包到“欠發達國家”勞動力價格低廉的地區,讓一些鼠目寸光的西方人誤以為重工業已經從這個星球上徹底消失了。緊隨這一全球流動趨勢而來的,是大規模的跨國勞工遷移,而隨著大量貧困勞動力涌入發達經濟體,又造成了種族主義和法西斯主義的抬頭。當那些“邊緣”國家不得不接受血汗勞工、公共設施私有化、社會福利銳減和蠻橫不公的貿易條款之時,來自發達國家的衣冠楚楚的執行官們卻摘掉了領帶、解開了襯衣領口,操勞起員工們的精神幸福來了。
發生這樣的變化,并不是因為資本主義制度運行得輕松而愉快。恰恰相反,資本主義制度這種新的好斗姿態如同大多數侵略行徑一樣,來源于一種深深的憂慮。一旦這個制度變得瘋狂,那必然是因為它面臨著潛在的不景氣。造成這種現象的根本原因,就是戰后經濟繁榮的突然消退。愈演愈烈的國際競爭使利潤率不斷降低,使投資來源不斷枯竭,使經濟增長不斷放緩。如今,即便是選擇社會民主主義也已經變得過于激進而昂貴。這樣的舞臺正中了里根和撒切爾的下懷,他們推波助瀾,破壞傳統制造業、遏制勞工運動、任由市場肆虐,同時強化國家壓迫手段,推行一種以厚顏無恥的貪婪為宗旨的社會哲學。投資從制造業轉向服務業、金融業和通訊產業,正是對持久經濟危機的應激反應,而不是什么除舊布新的偉大跨越。
即便如此,大多數激進分子在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改變了他們對資本主義的看法,也并非因為這個世界上的棉紡廠越來越少了。他們并不是出于這個原因在剪掉連鬢胡子、摘掉頭巾的同時拋棄了馬克思主義,而是因為他們越來越強烈地感到他們對抗的是一個難以摧毀的政體。事實證明,起決定性作用的因素并不是新資本主義制度的種種美好幻景,而是改變資本主義制度理想的破滅。當然,許多曾經的社會主義者竭力為自己的沮喪態度尋找借口,聲稱既然資本主義制度無法改變,那么它也就沒有必要改變。然而,信仰的喪失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因為工人階級運動慘遭挫折且付出了血的代價,左翼政治團體又退縮不前,光明的未來看來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對于某些左翼人士來說,20世紀80年代末的蘇東劇變促使他們幡然悔悟。即便是現代最成功的激進思潮——革命民族主義——此時也已成強弩之末,于事無補。后現代主義文化連同其對于所謂“宏大敘事”的否定,以及勝利宣稱“歷史的終結”“歷史終結論”最初由日裔美籍學者弗朗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在1988年一次講座上首先提出;1989年,美國新保守主義期刊《國家利益》發表了福山在此基礎上撰寫的論文“歷史的終結”。“歷史終結論”認為,蘇聯解體和冷戰的結束不僅標志著共產主義的終結,更證明了人類歷史的發展只有西方市場經濟和民主政治這一條道路;人類社會的發展史就是“以自由民主制度為方向的人類普遍史”,而自由民主制度是“人類社會意識形態發展的終點”和“人類一種統治形式”。——譯者注,植根于未來不過是現在的重復這樣一種信念。或者,如一位熱情洋溢的后現代主義者所說,未來不過是“現在加上更多選擇”。
馬克思主義的名聲之所以遭到踐踏,主要應歸因于一種日益加劇的政治無能感。在變革中堅守信仰不易,當變革不期而至時則更加艱難,哪怕此時正是最需要你堅守信仰的時刻。畢竟,如果你沒有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你也永遠不可能明白這不可為之事是多么的不可為。如果當年那些心灰意冷的馬克思主義者能夠把自己的信仰再堅持二十年,他們就能見證那個曾經充滿活力且堅不可摧的資本主義,如何在2008年勉強逃脫了關閉大街上的自動提款機的厄運。他們還將看到,巴拿馬運河以南的整個南美大陸如何毅然決然地轉向了政治左派。“歷史的終結”現在已經走到了終點,馬克思主義者無論如何也應該對失敗感到坦然了。他們還經歷過比這更大的災難。但是,20世紀60年代末期那些令人陶醉的愿景和讓人熱血沸騰的希望,卻將這次經濟衰退釀成了一杯尤其苦澀的酒,讓那個時代的幸存者們難以下咽。
因此,馬克思主義之所以看起來不那么可信,并非因為資本主義已經改弦易轍。事實恰恰相反,實際上資本主義制度一如既往,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那些挫敗馬克思主義的東西同時又證明了馬克思主義的正確性。因為馬克思主義對抗的資本主義社會秩序不僅絲毫沒有變得溫馴和仁慈,反而比過去更加無情和極端。因此,這就使得馬克思主義者對資本主義的批判顯得更加切中肯綮。在全球范圍內,資本已經變得更加集中和更具侵略性,而工人階級在數量上也實實在在地增加了。照這樣發展下去,我們可以想象在未來的世界里,超級富豪們居住在守衛森嚴的社區里,而數以十億計的貧民窟居民則蜷縮在散發著惡臭的茅屋里,終日生活在由瞭望塔和鐵絲網形成的禁錮之中。在這種情況之下,宣稱馬克思主義已經終結,就好像說因為縱火犯已經變得比以往更加狡猾和神通廣大,所以滅火已經過時了一樣不可理喻。
就像馬克思曾經預言的那樣,在我們這個時代,財富不平等已經大大加劇。今天,墨西哥的一個億萬富翁的收入就相當于他最窮困的1700萬同胞的收入總和。資本主義雖然創造出了比以往任何一個時代都無法比擬的繁榮,但是我們為此付出的代價也像天文數字一樣驚人——這不僅僅體現在極端貧困的人在數量上已經高達數十億。根據世界銀行的統計,2001年全球有274億人平均每天的生活費用不到兩美元。我們所面臨的未來世界,極有可能發生擁核國家因爭奪稀缺資源而大打出手的危險;而這種稀缺很大程度上正是資本主義自身的產物。有史以來及時次,一種占據人類社會主導地位的生活方式不僅滋生出種族主義、四處傳播文化愚民主義、把我們推向戰爭和趕入勞動營,并且具有了將我們從這個星球上徹底抹去的能力。只要有利可圖,資本主義就能干出反社會的暴力勾當,而在當今時代這將意味著一場無法想象的大規模人類浩劫。曾經聳人聽聞的世界末日傳言,如今看來不過是對現實的清醒認知。傳統的左派口號“要么社會主義要么野蠻社會”,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令人傷心地一針見血,這決不是什么修辭手法。在這種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恰如弗雷德里克.詹姆遜所寫的那樣:“馬克思主義必將重現人間。”
財富和權力的巨大不平等、帝國主義戰爭、愈發沉重的剝削和越來越壓抑的狀態:如果說這些都是當今世界的典型特征,那么其實也是馬克思主義近兩百年來一直不斷思考并著力解決的問題。因此,人們指望馬克思主義能夠為今天的世界帶來一些啟示。當年在馬克思移居的國家英格蘭,大量流離失所的農民被迫流入城市成為城鎮工人階級,這一充滿暴力與血腥的進程讓馬克思震驚不已。而今天的巴西、俄羅斯和印度等國正在經歷這一過程。
或許過時的不是馬克思主義,而恰恰是資本主義本身呢?根據馬克思的看法,早在維多利亞時代的英格蘭,資本主義就已經耗盡了前進的動力。全盛時期曾大大推動了社會發展的資本主義,現在已經成為社會進步的絆腳石。在馬克思看來,無論資本主義社會如何炫耀其現代性,它都充斥著幻想、拜物教、神話和偶像崇拜。資本主義的啟蒙——它對自身優越合理性的自鳴得意——本身就是一種迷信。即便資本主義能夠取得某種驚人的進步,那也蘊含著另外一層意義:它不得不竭盡全力以便能夠維持現狀。馬克思曾經指出,資本主義最終的制約就是資本本身,因為資本的不斷再生產正是資本主義無法跨越的邊界。所以,在歷史上具活力的這樣一個政體中,卻包含著一些靜止不變和不斷重復的令人好奇的因素。事實上,資本主義基本邏輯的恒定性,正是馬克思主義對資本主義的批判至今在很大程度上仍然適用的原因之一。只有當資本主義制度能夠真正沖破自身的藩籬,開創出一個根本無法想象的全新局面的時候,才能改變它的命運。但是,資本主義恰恰沒有能力創造一個與它的現實特征不同的未來,所謂“更多的選擇”當然也就更無從談起……
資本主義創造了偉大的物質進步。雖然這種組織我們事務的方式已經花了很長時間展示其滿足人類需求的能力,但是至今它離實現這一目標的距離與以往相比并沒有縮短。我們還準備給資本主義多少時間來造福人類?我們為什么還要相信這種生產方式創造出的巨大財富在適當的時候便會被所有人共享的神話?這個世界會以同樣謙遜與寬容的“等等看”態度對待極左翼提出的類似論點嗎?右翼分子承認資本主義制度中始終存在著嚴重的不公平現象,但他們同時又宣稱那不過是有些艱難而已,如果選擇其他的政體,情況要糟糕得多。這些人雖然貌似冷酷,但是他們至少比那些一味鼓吹事情總會好起來的人要來得誠實。如果說這世間恰好有黑人也有白人,那么世間恰好也有富人和窮人,富人的優勢也許恰好可以向窮人溢出。但是,如果說一些人貧窮另一些人就必然富有,那就好比宣稱這個世界有警探就必然有罪犯一樣。雖然事實如此,但是這種說法混淆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因為有了罪犯,才必須要有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