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六國霸主,只要他想,鐵騎隨時可以踏平任何一個國度。
她是名滿天下的青家才女,只因為他的一句話,就害得她家破人亡。他想要馴服她,她始終不肯臣服于他。
兩個同樣倔強的人,他們之間無關(guān)情愛,注定糾纏一世,不死不休。他以為他要的是她屈膝臣服,可是當(dāng)她跪倒在他腳下時,他為何索然無味?
她以為她想要的是他的命,可是當(dāng)他口吐鮮血躺在她懷里,只問了一句“你為何回來?”時,她為何卻淚如雨下?
這樣的他們,能否相互執(zhí)手一生?
淺綠,又名蝸牛綠。清新派言情作家。文筆清新,簡練精悍,故事情節(jié)引人入勝,字里行間流露真情。為人樂觀,堅信如果面前有陰影,那是因為我們背后有陽光。喜歡文字這種簡單而純粹的表達方式,深愛細水長流的情感表達。凡事隨心而至,寫文如是,人亦如是。
曾出版《錯嫁良緣1洗冤錄》《錯嫁良緣2一代軍師》《錯嫁良緣3后宮疑云》《錯嫁良緣4海盜千金》《錯嫁良緣5燎越追兇》《錯嫁良緣6真假公主》《天配良緣之陌香》《天配良緣之商君》《天配良緣之西烈月》等,作品暢銷中國內(nèi)地、臺灣,總銷量已達七十余萬冊,深受萬千讀者喜愛。作品人物鮮活、情節(jié)精彩,畫面感極強,成為近年來影視界特別炙手可熱的影視小說。
楔子
及時章 生不如死
第二章 我要報仇
第三章 新的希望
第四章 獲罪入獄
第五章 神秘怪人
第六章 重見天日
第七章 侍寢之夜
第八章 不識抬舉
第九章 靜觀其變
第十章 命如草芥
第十一章 冷心冷情
第十二章 御前尊寵
第十三章 背后冷箭
第十四章 打入冷宮
第十五章 寵冠后宮
第十六章 另有隱情
第十七章 出手相助
第十八章 奇妙悸動
第十九章 姐妹相逢
第二十章 皇子
第二十一章 祈福慶典
第二十二章 冒險接生
第二十三章 皇后猜疑
第二十四章 曙川別院
第二十五章 青楓早產(chǎn)
第二十六章 皇后圈套
第二十七章 暗生情愫
第二十八章 暗潮涌動
第二十九章 調(diào)虎離山
第三十章 疑竇叢生
第三十一章 喪子之痛
第三十二章 痛不欲生
第三十三章 治療殘顏
第三十四章 冷宮奪子
第三十五章 丟卒保車
第三十六章 驚天秘密
第三十七章 不情之請
第三十八章 坦誠以待
第三十九章 生死同穴
第四十章 幸福是圓
楔子
瓢潑的大雨,伴著轟鳴的雷聲。大風(fēng)將殘破的窗戶吹得東倒西歪,啪啪作響!不大的破廟側(cè)屋里,蜷縮著三個年輕女子,大紅的嫁衣,在這漆黑陰森、到處透露著陳腐之氣的廟宇中,顯得格外的詭異。
屋里沒有燈,偶爾的閃電會將破廟照亮,一道道利劍般的電光,每閃一下,都仿佛直劈入地。扎眼的白光,震耳欲聾的驚雷聲,讓看起來年紀(jì)最小的女子驚恐地縮起身子。
青末用力拽著大姐的胳膊,低泣道:“大姐,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我好怕!”
又是一道電光閃過,終于能看清幾個女子的樣貌。三人皆是豆蔻年華,各有風(fēng)華,絕美的左臉,能讓所有女人嫉妒,讓所有男人傾慕。只可惜,她們的右邊臉頰上,被劃了兩道深深的刀痕,幾乎毀了整個右頰,在這電閃雷鳴的夜里,看著頗為猙獰。
輕拍著小妹的肩膀,青靈面如死灰,低喃道:“過了這座山,就出了皓月國了,難道我們真的沒有辦法擺脫淪為禮物的命運?!”
“我不甘心!”倔強的眼死死地盯著破廟外雷電交加的雨幕,青楓緊咬著的下唇幾乎破皮流血。
緩緩抬起頭,靠著青楓的肩膀,青末懂事地小聲安慰道:“二姐,你別害怕,聽說你要嫁的那個樓丞相,是難得的謙謙君子,文治武功,無不出類拔萃,他,應(yīng)該不會虧待你的。”最可憐的是大姐,要被送進宮里,傳說穹岳國皇帝喜怒無常,嗜血霸道,溫柔嫻靜的大姐怎么受得了!!
青楓嗤之以鼻:“誰稀罕!!”
青楓轉(zhuǎn)過身,一手握著大姐的手,一手握著小妹的手,狠狠地低吼道:“我好恨!憑什么只因為穹岳國皇帝的一句話,皓月國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憑什么他的無能,要我們青家去承擔(dān)?!憑什么他殺死了我們的爹娘,我們還要作為他進貢的禮物去討好穹岳?!憑什么?”
青靈輕柔地撫摸著青楓因為嘶吼、仇恨而變得扭曲的臉,低嘆道:“就憑穹岳是六國之中的霸主,各國朝拜。就憑皇帝是一國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誰讓我們只是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呢?”命運從來都不是掌握在她們手里的!
甩開青靈的手,青楓霍然起身,背過身去,不甘地回道:“女子又如何?我就是不去穹岳!”
看看二姐倔強的背影,再看看大姐憂慮的臉,青末怯怯地說道:“就連這張人人傾慕的臉,都被我們毀了,他們還是要把我們送到穹岳去。二姐,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改變什么,不是嗎?”
手輕輕撫摸著如今仍舊痛入心扉的臉頰,青楓深吸一口氣,咬牙回道:“就是死,我青楓也絕不任人擺布!尤其那個人,還是雙手沾滿了爹娘鮮血的昏君!”
青靈一驚,急道:“楓兒,你想干什么?”
青楓緩緩轉(zhuǎn)過身,雙手緊握成拳,堅定地說道:“姐,我要留在皓月,留在爹娘身邊,即使留下來的,是我的尸體!”
如同迎合著楓兒的話一般,一道炫白的閃電直劈而下,亮光照在楓兒的臉上,青靈看見了她的堅定和決絕。
罷了,緊緊地抓著青楓的手,青靈忽然覺得如釋重負,淡笑道:“好,姐姐陪你,反正活下去對我來說,已經(jīng)毫無意義。”不用去想將來要面對的一切,或許才是一種解脫。
半蹲在地上的青末也趕緊起身,抓著她倆的手,急道:“姐姐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末兒無論如何,也不離開你們!”
青靈遲疑了,心疼地看著一臉單純的末兒,她或許還不明白死的意義,她才十五歲啊!
迎著末兒那雙清純的大眼睛,青楓也心如刀絞,但是一想到她要許給那個戰(zhàn)場上出了名的冷酷屠夫,青楓立刻打了一個寒戰(zhàn),說道:“大姐,末兒這樣單純善良,留她一個人在世上,也只會受苦而已,今天我們就在這破廟里,一家團聚吧!”
青靈看著三雙交疊在一起的手,忽然覺得心里暖暖的,仿佛是為了說服自己,她用力點點頭,說道:“好!一家團聚好!”
三人抬頭看了一眼頂上的房梁,默契地相視一笑,這是爹娘離世以后,她們及時次笑,因為過了今天,她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三人利落地解下腰間的紅綢腰帶,將一身絢麗的紅衣扒下來,只著一身素白中衣,然后輕拋紅綢穿過房梁。她們站在殘破的方桌上,將系好的紅綢套在脖子上,沒有半點兒遲疑。
青靈看了一眼身邊的妹妹,閉上眼睛,輕聲說道:“楓兒,末兒,下輩子,我們還做姐妹!”
“嗯!”青楓、青末用力點頭。
三人手牽著手,輕踢方桌,紅綢倏然緊繃,三條鮮活的生命漸漸流逝。
押送青家姐妹去穹岳的士兵正在破廟的正殿里休息,眼看著快停的雨,忽然又有瓢潑之勢,閃電驚雷越發(fā)瘋狂,像是要把這座本就飄搖的破廟劈個粉碎。
其中一個小兵縮了縮脖子。現(xiàn)在還是春天,他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春天下這么大的雨呢。他隨意掃了一眼青家小姐所在的側(cè)殿,這一看可把他嚇個半死:在一道道閃電的白光下,三條直挺挺的影子在半空中蕩來蕩去,衣袂翻飛!
小兵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跌在李旭面前,驚呼道:“鬼……有鬼啊!”
“什么?!”李旭一怔,順著小兵的視線看過去,三條飄搖的影子也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青家小姐上吊了!
李旭急忙起身踢開側(cè)殿的房門,只見紅衣滿地,三雙殷紅繡鞋就在眼前晃蕩著。他嚇得后退一步,慌亂地叫道:“快……快快!把她們弄下來!”
一群士兵手忙腳亂,終于將三個女子弄了下來,三人全部面色發(fā)黑,雙目緊閉。
李旭盯著最靠左邊的青末,急道:“她怎么樣?”
小兵小心地探了一下青末的鼻息,咽了下口水,回道:“她……死了。”
李旭顫抖著手指向青楓,急道:“這……這個呢?”
小兵探過鼻息后,收回手,看李大人的臉色蒼白,小兵嚇得也不敢回答,只是輕輕地搖頭。
都死了?李旭冷汗直冒,這青家姐妹是穹岳王欽點的進貢人選,現(xiàn)在就這么死了,他焉有命在?!只怕皓月國劫數(shù)難逃了。就在李旭萬念俱灰的時刻,小兵忽然叫道:“大人,青家大小姐還有氣息。”雖然很微弱,但是還活著。
“真的?太好了!快把她弄上車,請大夫!”終于還有一個是活著的。
李旭指揮著士兵們七手八腳地把嫁衣胡亂套在青靈身上,沒有心思去理會地上的另外兩具尸體。
破廟外的驚雷一聲響過一聲,刺眼的白光如一道道利劍,地上的尸體顯得更加孤寒。小兵心里害怕,卻也不忍心兩個可憐的女子暴尸破廟,遂拿起地上的嫁衣,小心地蓋在她們的身上。
正當(dāng)他想起身離開的時候,一道不同于閃電的紅光一閃而過,地上毫無鼻息的兩人忽然睜大了眼睛——
“啊!”小兵的尖叫聲響徹破廟!
已經(jīng)走到主殿外的李旭不耐煩地喝道:“你又鬼叫什么?!”
“她……她們……”這一次,小兵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一路狼狽地爬出側(cè)殿。
兩具女尸至于把他嚇成這樣?李旭生疑,再次走進側(cè)殿,卻發(fā)現(xiàn)剛才毫無聲息的兩個女子胸腹奇跡般地微微起伏,眼睛雖然緊閉著,臉色卻不那么青紫了。
“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李旭狂喜,她們沒有死。他的命總算是保住啦!“來人來人,把她們帶走。”
風(fēng)雨中,士兵把兩人扛出了破廟,正要送到青靈所在的馬車上,李旭忽然叫道:“等等。”
這三個人又是毀容又是自殺的,這次沒死,難說下次會搞出什么事情來!從這里到穹岳,還有十多天的路程呢!李旭心中一番計較,沉聲說道:“把她們分開,一個人乘一輛馬車,不許她們再見面。還有,在她們飲用的水里下迷醉散,一定要把她們活著送到穹岳國!”
“是!”三人立刻被分別塞進了三輛馬車內(nèi),到穹岳之前,她們將再無機會見面,也再沒有機會走下馬車。
李旭心里說:青家姐妹,你們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們自己,誰讓你們長得傾國傾城,誰讓你們才情逼人,誰讓你們名揚六國……穹岳國點名要的女人,別說是毀容了,就是死,你們也必須死在穹岳,一切都是劫數(shù)!
及時章 生不如死
無邊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靜,陰冷、恐懼折磨著青楓,她握緊雙拳,指甲深深地陷進肉里,現(xiàn)在只有疼痛能讓她鎮(zhèn)靜。黑暗的空間如一個黑洞,將她吞噬。
忽然,身邊的暗色漸漸被殷紅取代,那種和著血腥味的紅,一點點地向她撲來——
“穹岳皇帝看上你們,是你們的造化,若是有幸得到榮寵,你們青家也能滿門榮光。若是不從,那就等著滅門吧!”殘酷的聲音一遍遍地在耳邊響起。青楓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她不要什么榮寵,她只要她的家完好無損!
爹——娘——
她想叫喊,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楓兒,末兒,下輩子,我們還做姐妹!”耳邊是大姐溫柔的低吟,但是她無論如何努力,也看不見任何人,入目之處,皆是猩紅一片。
大姐——小妹——
為什么你們都不回答我?
脖子倏地一緊,喉嚨像要被掐斷一般的疼痛,她想掙扎,卻動彈不了,痛!好痛……
“啊!”
“您醒了?”青楓急促地喘著氣,模糊的視線終于緩緩恢復(fù)清明,她看見了一張美麗而溫婉的年輕臉龐,那女子的聲音很輕柔,卻也聽不出太多關(guān)懷,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恐怖的噩夢讓她久久開不了口,一會兒之后,青楓才慢慢鎮(zhèn)定下來。
“你是……誰?”喑啞的聲音讓青楓幾乎聽不清楚自己說了什么,開口之后,她才感覺到喉嚨如火燎過一般疼痛,就連吞咽口水都不能。那種窒息般的痛苦再次襲來,青楓的臉色微白,低喃道:“水。”
“您等一下。”
茯苓走向屏風(fēng)外的矮幾。一直站在遠處的蘭芳走上前,拉了拉茯苓的衣袖,低聲說道:“茯苓,你還理她干什么?她這個樣子,皇上怎么可能還會看上她?說不定很快就沒命了!”早上人送來的時候,蘭芳揭開蓋頭,嚇了一大跳,那人臉上兩條深深的刀疤猙獰可怕,這種丑八怪還敢送進宮?
青楓輕輕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房間里除了那名女子外,還有一個更年輕的女孩,兩人靠在一起正低聲地說著話,因為說得很輕,青楓聽不清楚說些什么。她想要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無力,頭也隱隱作痛。她平躺著身子,暗暗觀察著這間屋子,算不上金碧輝煌,只是一間普通的小屋,但是擺設(shè)還算精致。
茯苓輕輕拉回衣袖,從容地倒著水,低聲回道:“內(nèi)務(wù)府安排我們來照顧她,就是我們的本分。”她細看過青靈的長相,傲鼻櫻唇,膚若凝脂,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只可惜毀了臉。
蘭芳微微撇嘴,低聲抱怨道:“皓月三姝之首,我還好奇是怎樣的傾國傾城,想不到是個……丑八怪!”她可是花了五十兩銀子打點,才讓她離開洗衣局,來服侍這位名動天下的大美人的,本來以為是個好差使,想著若是她得寵,自己在宮中也能有些地位,想不到竟是這樣的結(jié)果。
“這些事情不是我們應(yīng)該管的。”茯苓端著溫水,轉(zhuǎn)身道。蘭芳輕哼一聲,“我才不想管呢!”說完便急急地往屋外走。
青楓再次扭頭看去,年輕的小姑娘已經(jīng)跑開了,初見的那名女子端著水來到她床前。
就著女子的攙扶,青楓坐直身子開始喝水。喝了一杯水之后,喉嚨感覺舒服了一些,她戒備地問道:“你是誰?”
茯苓微低著頭,避開青楓探究的眼,低聲回道:“奴婢茯苓,是照顧您的宮女。”
女子的穿著打扮,行為舉止,所用的語句,都讓她的心不安起來,即使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青楓還是追問道:“這里是哪里?”
“皇宮。”茯苓輕輕吐出兩個字,卻讓青楓渾身戰(zhàn)栗。
“穹岳皇宮?”
“嗯。”
她們已經(jīng)到了穹岳了!
“我的姐妹呢?”
茯苓仍是微低著頭,平靜地回道:“奴婢不知。”
這個名叫茯苓的女子,就像戴了一張恭敬的面具,什么都不會告訴她。青楓掙扎著下床,但是癱軟的身子卻讓她栽倒在地。茯苓趕緊拉著她的胳膊,想將她扶起來,“青姑娘,您不要亂動。”
“放開我。我要見燕弘添!”那個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暴君。
茯苓臉色一白,急道:“姑娘,您可不能這樣直呼皇上名諱,這里不比宮外。”看得出這位青姑娘是個率性女子,但是這個宮里,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率性而為。
抓著茯苓的肩膀,青楓厲聲叫道:“那你告訴我,我的姐妹在哪里?”她為什么會在宮里?如果是一起被送進宮的,那大姐呢?小妹呢?她們在哪兒?
肩膀被青楓捏得生痛,迎視著她被淚水迷蒙的雙眸,茯苓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回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求她也沒用。青楓用盡全身力氣推開身旁的茯苓,卻再也沒有力氣起身,只能朝著門外爬去。茯苓盯著眼前倔強的女子,早已被這座皇宮冰封的心,竟也涌起一抹淡淡的敬佩。她再次上前扶起青楓,勸道:“青姑娘,您的身體未好,千萬不可亂動。”她給青楓把了脈,青楓的身體極其虛弱,臉上的傷也未好,若是再染上風(fēng)寒,就麻煩了。
青楓認定茯苓不會告訴自己關(guān)于大姐和小妹的消息,自然對她說的話,半分也不放在心上。
兩人拉扯在一起時,一道低喝聲由門外傳來,“你們這是干什么?”一名四十多歲、公公打扮的男子進了屋內(nèi),身旁跟著小宮女蘭芳。
茯苓起身行禮道:“汪公公。”
青楓抬頭看向來人,冰寒的眸,散亂的發(fā),還有那猙獰的刀疤,都讓剛剛進入屋內(nèi)的汪立信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蘭芳指著癱坐在地、面容殘損的青楓說道:“公公,她就是皓月送來的女人青靈。”
“她是青靈?”尖細的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痛,汪立信顫抖著手指向青楓,驚道:“這……這怎么可能?皓月的官員呢?誰去接的人啊?”汪立信再次看向青楓臉上的刀疤,差點沒背過氣去。這可是皇上點名要的女人啊!怎么變成了這般模樣,皇上怪罪下來,他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蘭芳立刻回道:“公公,奴婢早上問過到城門接人的趙大人了,皓月的官員說,她就是青靈!而且皓月的人早就走了!”
李旭說她是青靈?青楓整個人僵在那里。他為什么這么說?大姐才是燕弘添點名要的女人,李旭為何要說她是青靈?而且姐姐長得比她貌美,臉上的疤痕也比她淺。難道……難道大姐和小妹在破廟中……已經(jīng)死了?所以李旭才會拿她冒名頂替!
石磚地面的冰冷比不上心的寒涼,青楓呆呆地坐在地上,周圍人的話她什么也聽不見,她只聽見心一點點被撕裂的聲音,為什么死的不是她?明明是她說要自盡的啊!為什么死的不是她?為什么?
汪立信也顯得有些六神無主,“這……這可如何是好?”
看得出汪立信對這位青姑娘也很厭惡,蘭芳趕緊半跪下身子,輕聲說道:“公公,奴婢習(xí)慣了在洗衣局里干活了,能不能讓奴婢回洗衣局?”雖然在洗衣局里永遠不可能出人頭地,但是只要會討好老嬤嬤,干活倒也不累,總比跟在這個丑八怪身邊強。
看了一眼半坐在地上,面目麻木、眼神呆滯的女人,汪立信對著蘭芳擺擺手,不耐煩地說:“回去吧,回去吧!”估計皇上看見青靈這張臉,大怒之下就會要了她的小命。在這后宮之中,什么才情歌舞、品德儀態(tài),都是虛的,臉蛋才是她們獲得皇上寵幸最重要的利器,青靈那張臉已經(jīng)毀了,什么機會都沒了。對這種人,他也無須為她費心。他得去打點一下,以免皇上降罪時禍及他。
“茯苓?”蘭芳對著安分地站在一旁的茯苓使了一個眼色,這種時候不走還等什么?
小宮女的心思怎么逃得過在宮里打滾多年的汪立信,他雙目微瞇,斜睨了茯苓一眼,輕哼道:“怎么,你也想回去?”讓她回女醫(yī)苑也不是不行,就看她懂不懂事、會不會孝敬了。
“青姑娘身體不適,奴婢還是留下來照顧吧。”茯苓眼睛低垂地看著地上,姿態(tài)是恭敬的,語氣卻是一向的不卑不亢。
女醫(yī)侍是極容易討好各位娘娘的差使,她都二十出頭了,卻還只是個底層的小宮女,這次更是被借故推出女醫(yī)苑,可見這個茯苓不是什么機靈人。青靈畢竟是皇上點名要的人,出什么亂子他也麻煩。想了想,汪立信厲聲交代道:“也好,你就留下來吧,別讓她到處亂跑。”
“是。”
汪立信再沒看青楓一眼,拂袖而去。小宮女蘭芳趕緊跟在他身后出了小屋。
青楓整個人呆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在紅衣映襯下,臉色比之前還要慘白幾分。茯苓上前,低聲問道:“青姑娘,您沒事吧?”
良久,青楓撐著床沿慢慢地站起身,手指的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隱隱地發(fā)白。她不肯接受茯苓的攙扶,好不容易站直身子,用幽冷的聲音低低地說道:“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無聲的淚滑過臉龐,那雙美眸灰暗無光。茯苓隱隱地有些擔(dān)憂,卻深知多說無益。在這個宮里,可悲、可憐的女人已經(jīng)夠多了。她……也不會是一個。
茯苓緩緩帶上門,退出屋外。
茯苓接過小太監(jiān)送來的食籃,打開一看,果不其然,三餐從三天前的雞鴨魚肉、熱食肉湯,變成了現(xiàn)在的清湯冷飯。皇宮里的人,大多勢利,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fā)生,茯苓早已經(jīng)習(xí)慣,她淡然地蓋好食籃往院內(nèi)走去。
那扇半開的窗戶旁,依舊能看見青靈的身影,來這里三天了,她時常這樣站在窗前凝視院內(nèi)茂盛的梧桐樹。初春的午后,樹影剪切下破碎的暖陽斑駁地映照在她的臉上,可惜暖陽似乎并未給她帶來溫暖,她那幽冷的目光中,透著噬骨的冰寒,如一枝開在艷陽下的白梅。有別于其他后宮女子假裝冰冷的欲擒故縱,她的桀驁與陰冷,讓人看著心驚,卻又移不開視線。
茯苓暗嘆,窗欞后的那張臉,絕美卻殘破,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嬪妃們在知道青靈被毀容以后,連刁難她的心情都沒有了,她才能這么平靜地度過三天。
推開房門,茯苓將飯菜端上圓桌,低聲說道:“姑娘,用膳了。”
“茯苓,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你們的君主?”清冷的聲音沒有什么感情。皇宮里,凡是稍有姿色的女人都急切地想見皇上,但是茯苓知道,她要見皇上不是為了要討好他。
布置好碗筷,茯苓淡淡地回道:“奴婢不知。”
青楓緩緩回過身,看著桌前靜靜干活的女子,低聲問道:“你除了說不知道,還會說什么?”
茯苓微頓了一下收拾食籃的手,很快又專注于手中的活,對于青楓的問題,她沉默以對。
在圓桌旁坐下,青楓掃了一眼桌上兩碟清淡的素食,臉上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她拿起碗筷,就著無味的素菜,一口一口地將冷飯往嘴里送。吃完碗里的半碗米飯,她放下筷子,冷聲說道:“你走吧。”
“內(nèi)務(wù)府安排奴婢照顧姑娘……”茯苓用平淡的聲音說著敷衍的話,其實她也不過是圖這里的清凈。
可惜她話還沒有說完,青楓用微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你不走,會后悔的。”
她這話什么意思?茯苓心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她看著青楓冰冷倔強的眼,斟酌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嘆道:“姑娘還是不要做傻事的好,什么都比不上……活著。”雖然她毀了容顏,背井離鄉(xiāng),確實很可憐,但這世上可憐的人又何止她一個?
青楓微微抬頭,迎視著那雙平日里總是刻意回避低垂的眸,說道:“一個人可以委曲求全、忍辱偷生,可以受盡磨難、艱辛度日,活著對有希望的人來說,才是珍貴的,而我的希望,早已經(jīng)被撕裂磨碎!”
本來冰冷的明眸突然染上了炙熱的怒焰,就連清亮的聲音也微微顫抖起來。茯苓幾乎能聽到她咬牙的聲音,她只知道青家姐妹是被當(dāng)作禮物送來的,至于她怎么會毀容,又是什么讓她恨成這樣,卻不得而知。
茯苓張口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緊緊地閉上。
“茯苓姐姐。”一名同樣是宮女打扮的小丫頭在院外探頭探腦,卻沒敢進來。
青楓臉上劃過一抹陰云。茯苓趕緊退出屋后,合上房門,小跑著出了小院。
看到茯苓出來,小丫頭趕緊迎上前去,笑道:“茯苓姐姐。上次姐姐給我開的藥,才吃了三劑,風(fēng)寒就好了大半了。這是我家鄉(xiāng)的小酥餅,姐姐不要嫌棄。”她只是低等級的小宮女,御醫(yī)苑的御醫(yī)根本不會理她,讓小醫(yī)官們看病,也還得孝敬,她一個月也拿不到多少俸祿,還得存著給家里爹娘弟妹生活花銷。好在茯苓姐姐人好,給了她幾劑藥,不然她的風(fēng)寒不知道還要拖多久。
小丫頭把手中的一包東西塞進茯苓懷里。茯苓想了很久才想起她是流云殿的宮女小幽,微笑著回道:“你太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小幽甜甜笑道:“也只有姐姐這樣的好人,才愿意舉這個手。”
茯苓莞爾一笑,沒有回答。
小幽側(cè)過頭,朝院內(nèi)看去,透過半開的窗戶,隱約能看見圓桌旁一個素衣女子,長發(fā)未束,靜默地坐著。
輕輕拉著茯苓的衣角,小幽低聲問道:“里面那位就是皓月的美人?她的臉……”
茯苓眉頭微皺,她也是來打聽消息的?她在宮里待了十年,這幾天來找她的人,比十年來的總和還多,茯苓臉上露出淡淡的不耐煩。小幽立刻急道:“茯苓姐姐,我今天真的是來道謝的。但是出來的時候被主子看見了,知道我要來找姐姐,就讓我打聽消息,我……”
“好了,你自己也看見了,回去可以交代了,回吧。”疲累得不想聽她的解釋,茯苓緩緩地合上了院落的大門。
“茯苓。”微冷的聲音響起。
茯苓進入屋內(nèi),以為她會為了那些來打探
在后宮這個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中,暗潮洶涌,危機四伏。作者用細膩的文字為我們展現(xiàn)著那華麗外衣下的勾心斗角、步步為營,扣人心弦、謎團重重的情節(jié)讓人欲罷不能。而那不時展現(xiàn)的溫馨柔情,也為冰冷無情的氣氛增添了絲絲暖意。《錯嫁良緣之后宮疑云》,一部讓人等待彌久、不容錯過的華麗篇章。
——凌軒-咫尺天涯
深宮幽暗,磨不平她如霜般的冷凜傲骨;爾虞我詐,泯滅不了她心底柔軟的深情。青楓,她傲骨錚錚,雖家亡容毀,可她的生命依舊如秋天的紅楓一般,灼灼綻放在一代帝王漫漫人生之中,鐫刻下此生再難以磨滅的印跡!
——顏小芮
青楓,一個倔強的女子,亦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深宮之中,她步步為營,她的柔弱,她的聰慧,她的機敏,無不給人以深刻的震撼。從錯嫁一到錯嫁三,我看到了“蝸牛綠”一步步的用心與成長,她筆下的每一個人物都那么富有靈氣。今朝錯嫁,愿青楓幸福永遠。
——琉璃碎影
“錯嫁良緣”系列一經(jīng)出版,迅速在中國內(nèi)地、臺灣掀起一股閱讀熱潮,并長期處于中國內(nèi)地、臺灣各大暢銷榜前列。淺綠以其獨樹一幟的清新淡雅語言、簡練精巧的敘事風(fēng)格,迅速贏得了讀者的認可,獲得了絕佳的口碑,成為近年來受歡迎的古言暢銷作家。
——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