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節?分配正義與矯正正義 / 010
第二節?"哲學王"與"次善的法律統治" / 018
第三節?"人天生是一種城邦的動物" / 027
第四節?"順乎自然而生活" / 035
第五節?"法學是關于正義與非正義的科學" / 044
第二章??"法律是神的智慧所抱有的理想"(托馬斯·阿奎那) / 060
及時節?"我要將我的律法放在他們里面,寫在他們心上" / 064
第二節?"必須信奉本地的神及英雄,每年祭祀,其禮節務必遵循祖先所行者" / 077
第三節?上帝之城與永恒之法 / 087
第四節?"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 / 099
第五節?"西方法律科學是一種世俗的神學" / 106
第六節?"在教會與國家之間建一堵隔離墻" / 115
第三章??"法律是正當理性的命令"(格勞秀斯) / 126
以時間之軸來看待法治,古代法治與現代法治的區分,不是法治的器物,也不盡然是法律的制度,而是法律的文化,是法學家腦中法治的理念和藍圖。法典與法條,自古就存在。古代社會,巴比倫有《漢穆拉比法典》,猶太人有《摩西五經》,雅典有《德拉古法》,羅馬有《十二表法》,漢代有《法經》;中古社會,羅馬有《優士丁尼法律大全》,唐代有《唐律疏議》,日耳曼有《薩利克法典》;現代社會,英國有《大憲章》,法國有《人權宣言》,美國有《聯邦憲法》。形式上看,現代社會的法律之于古代社會的法律,結構上更合理了,篇幅上更厚實了,但是,法律作為行為規范并無實質性的差別。從實質上看,古代法治與現代法治的差異,是相同或者相似法律規定中不同的法律精神。"朕即法律"與"國王在法律之下","一人統治眾人合乎自然的規律"與"人人自然平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與"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以侵犯",法律從古代精神向現代精神的過渡,是法學家的發明,再通過法律的制度表現出來。這樣,現代法治的邏輯順序,則是從法治的理念到法律制度再到法治的器物。換言之,先是法學家對現代法治理想的設計,然后通過立法者、執法者和司法者的制度設置和應用,落腳于可感知的法律實體。從這個意義上看,法學家是現代法治的始作俑者,他們是現代法治的開端。
國人對"法治"含義的理解,習慣于引用亞里士多德"法治優于人治"的名言。亞里士多德反對柏拉圖的賢人政治,因為一個人的智慧抵不過眾人的才智,法律是客觀的尺度,優于個人的主觀任性。如果我們深究亞里士多德的法治理論,那么可以發現,亞里士多德的"法治"并非現代意義的"法律主治",依然是一種政治統治的工具。他在《政治學》中把法治區分為兩個要素,一為"法律得到普遍的遵守",二為"法律本身制定得良好"。前者強調法律的與服從,后者重視法律的道德正當性。道德觀念不同,法律的善惡自然也不同;既然不存在普世的人類之善,也就不存在共同認可的良法。商鞅變法,以秦帝國的強權推行法家之律,以刑殺捍衛政治與社會的秩序,法律既得到普遍的服從,又合乎新興貴族的道德觀念,即使如此,我們斷然也不能稱商鞅之法為法治,稱大秦帝國為法治社會。納粹第三帝國,驅逐和滅絕猶太人之法,既用強力普遍推行,又合乎雅利安人優等種族的道德觀,如今的人們從來都不會稱納粹帝國為法治國家,相反,納粹被當作法治的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