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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風流(全3冊)圖書
人氣:20

酌風流(全3冊)

被讀者評為女版《瑯琊榜》,年度中國網絡文學第三季度排行榜精品榜**名,浪漫古風作家寂月皎皎六周年華美巨獻。
  • 所屬分類:圖書 >青春文學>古代言情  
  • 作者:[寂月皎皎]著
  • 產品參數:
  • 叢書名:--
  • 國際刊號:9787511357076
  • 出版社:中國華僑出版社
  • 出版時間:2016-01
  • 印刷時間:2016-01-01
  • 版次:1
  • 開本:16開
  • 頁數:--
  • 紙張:膠版紙
  • 包裝:平裝
  • 套裝:

內容簡介

容如朝花,顏色無雙。朝顏是傳說中的女子。有文,有武,有才,有德。深得帝后寵愛,統領三千鳳衛,傲視天下眾生。寧獻太子病逝,落葬當夜琴音不絕。翌日,朝顏失蹤。

上窮碧落下黃泉,眾人苦苦搜尋。她醉鄉度日,泯然眾人。

無文,無武,無才,無德。不是尊貴無比的朝顏郡主,而是韓家不得寵的第十一房小妾。憑你欺我,謗我,辱我,罵我,我一笑而過。

.躲得開朝堂紛爭,躲不開風云變幻。當一方立足之地被烈火焚遍,當舊日戀人掀起滔天巨浪,當往昔友人將性命交付手上,是非人,難逃是非事。且把酒問天,江山誰主?

編輯推薦

謀權謀勢謀天下,不及你一個眼神。

寂月皎皎高分作品,被讀者評為女版《瑯琊榜》,被評為年度中國網絡文學第三季度排行榜精品榜名,吸粉無數,首發網站評論高達14018條。

意想不到的驚人結局首次公開,精修全文,豪華書裝。

花濃別院,只許一支獨艷;買花載酒,贈卿浮生偷閑。

一支水晶蓮花,牽誰半世念想。

一把純鈞寶劍,引誰天地雄心。

一曲醉生夢死,換誰死生以之。

作者簡介

寂月皎皎,原名劉華君,女,雙魚座,中國作家協會會員,“2008全球華文武俠小說大賽”亞軍獲得者。宅于蝸居,讀書不求甚解。枯坐于電腦前,思接千載,視通萬里,于眉睫間舒展風云之色,鋪陳愛恨悲歡。

簡體已出版:《蓮上仙》《風暖碧落》《和月折梨花》《倦尋芳》《問鐲》《薄媚 戀香衾》《情晚 帝宮九重天》《君臨天下》等十余部,并大多出版繁體,深受港澳臺兩岸三地讀者歡迎。

目錄

及時章 酒,醉生夢死

第二章 雨,寒卻歸路

第三章 竹,素質幽心

第四章 棗,似曾相識

第五章 夜,劍雨回風

第六章 溪,柳舞寒碧

第七章 鵬,青冥深杳

第八章 夢,隨愿溺心

第九章 湖,若深若淺

第十章 驛,故人情深

第十一章 陵,舊夢輪回

第十二章 簾,霧心素影

第十三章 箋,西風驚夜上

及時章 酒,醉生夢死

第二章 雨,寒卻歸路

第三章 竹,素質幽心

第四章 棗,似曾相識

第五章 夜,劍雨回風

第六章 溪,柳舞寒碧

第七章 鵬,青冥深杳

第八章 夢,隨愿溺心

第九章 湖,若深若淺

第十章 驛,故人情深

第十一章 陵,舊夢輪回

第十二章 簾,霧心素影

第十三章 箋,西風驚夜

第十四章 計,誰高一籌

第十五章 謀,長纓在手

第十六章 諫,郡主歸來

第十七章 憶,年少笙歌

第十八章 憾,酩酊韶華

第十九章 悔,以死換生

第二十章 梅,花枝妖嬈

第二十一章 曲,春夢沉酣

第二十二章 宴,女大當嫁

第二十三章 訴,我心悅卿

第二十四章 謎,雁闊云音

第二十五章 謊,變生肘腋

第二十六章 謬,相誤幾重

第二十七章 惱,將離未離

第二十八章 偕,流光畫影

第二十九章 殤,青江送魂

第三十章 途,咫尺黃泉

第三十一章 諜,絕救絕殺

第三十二章 荒,浮塵人世

第三十三章 起,紫微星暗

第三十四章 承,酴醾香散

第三十五章 轉,誰人問鼎

第三十六章 折,驚風滿檐

第三十七章 渡,瓊華碾塵

第三十八章 合,鏡花水月

第三十九章 斷,與君決絕

第四十章 負,空庭影孤

第四十一章 結,困守花枝

第四十二章 詔,莫誤花期

第四十三章 別,故人難聚

第四十四章 念,花明如繡

第四十五章 妃,鴛鴦無夢

第四十六章 誤,愿賭服輸

第四十七章 策,上兵伐謀

第四十八章 梅,雪影素心

第四十九章 局,帷幄千里

第五十章 馳,云遮霧蔽

第五十一章 歡,夜雨無寐

第五十二章 恨,鸞孤月缺

第五十三章 瞻,四方是維

第五十四章 怨,亂卻初心

第五十五章 春,良宵夢少

第五十六章 網,焚心以火

第五十七章 弈,多少傷心

第五十八章 寞,鴛枕驚夢

第五十九章 究,霜鬢誰染

第六十章 戰,絕地深謀

第六十一章 祭,投劍還情

第六十二章 嘆,是非一醉

第六十三章 孽,青城興廢

第六十四章 寂,冷月鐵騎

第六十五章 血,寒夜斷刃

第六十六章 尋,指間故琴

第六十七章 逐,死生不棄

第六十八章 遙,風雪千山

第六十九章 散,江山信美

尾聲 贈,浮世偷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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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時章)

酒,醉生夢死

大楚慶嘉二十五年,秋。

越山,花濃別院。

芳草茸茸的矮坡上,賬房里的錢老先生正曬著太陽叮囑他剛接過來的孫女小瓏兒:“聽說近日山下來了些陌生人,沒事別往山下亂竄!”

小瓏兒道:“昨兒說山道上有狼,今天又說有陌生人。陌生人比狼還可怕嗎?”

錢老先生瞇眼:“應該沒狼可怕吧,興許又是濟王派人在找朝顏郡主了!”

“朝顏郡主是誰啊?”

“那是一個傳奇!”錢老先生渾濁的眼睛里閃過光彩,“她容如朝花,顏色無雙,那可是傾國傾城的貌啊!她又是皇后的義女,統領鳳衛三千高手,那身才學和武藝更不用說!五年前皇上興國寺遇刺,剛及笄的朝顏郡主一戰驚天下,皇上和寧獻太子對她贊不絕口,濟王更是再三請求,愿娶朝顏郡主為王妃。”

“那朝顏嫁給濟王了嗎?”

“沒有。兩年前,寧獻太子病逝,朝顏郡主送葬,在他陵墓前喝了一夜酒,從此不知所終。濟王久尋不獲,已經另娶王妃,但一直沒放棄尋找朝顏郡主。”

“現在還在找?”

“在找,一直在找。”錢老先生沉吟,“興許已經死了吧?那樣出類拔萃的女子,到哪里都是明珠寶玉,又怎會那么久杳無音信?”

“死了?”

“聽說,朝顏失蹤那晚,駐守在太子陵墓的官兵聽到陣陣琴聲,美如天籟。說不定,她是被接引成仙了?”

祖孫倆一時靜寂,仿佛都已陷入對那傳奇女子的遙想中。

坡上開著金桂,芬芳馥郁,沁人心脾。間或有淡淡的酒香襲來,聞之微醺。(及時章)

酒,醉生夢死

大楚慶嘉二十五年,秋。

越山,花濃別院。

芳草茸茸的矮坡上,賬房里的錢老先生正曬著太陽叮囑他剛接過來的孫女小瓏兒:“聽說近日山下來了些陌生人,沒事別往山下亂竄!”

小瓏兒道:“昨兒說山道上有狼,今天又說有陌生人。陌生人比狼還可怕嗎?”

錢老先生瞇眼:“應該沒狼可怕吧,興許又是濟王派人在找朝顏郡主了!”

“朝顏郡主是誰啊?”

“那是一個傳奇!”錢老先生渾濁的眼睛里閃過光彩,“她容如朝花,顏色無雙,那可是傾國傾城的貌啊!她又是皇后的義女,統領鳳衛三千高手,那身才學和武藝更不用說!五年前皇上興國寺遇刺,剛及笄的朝顏郡主一戰驚天下,皇上和寧獻太子對她贊不絕口,濟王更是再三請求,愿娶朝顏郡主為王妃。”

“那朝顏嫁給濟王了嗎?”

“沒有。兩年前,寧獻太子病逝,朝顏郡主送葬,在他陵墓前喝了一夜酒,從此不知所終。濟王久尋不獲,已經另娶王妃,但一直沒放棄尋找朝顏郡主。”

“現在還在找?”

“在找,一直在找。”錢老先生沉吟,“興許已經死了吧?那樣出類拔萃的女子,到哪里都是明珠寶玉,又怎會那么久杳無音信?”

“死了?”

“聽說,朝顏失蹤那晚,駐守在太子陵墓的官兵聽到陣陣琴聲,美如天籟。說不定,她是被接引成仙了?”

祖孫倆一時靜寂,仿佛都已陷入對那傳奇女子的遙想中。

坡上開著金桂,芬芳馥郁,沁人心脾。間或有淡淡的酒香襲來,聞之微醺。

可此地遠離庖廚,又哪來的酒香?或許是那位朝顏郡主的傳說令人沉酣。

坡下忽聞“砰”的一聲,接著是一陣喧嚷。

錢老先生抬頭一看,正見一輛滿載糧食、蔬菜等物的推車翻落于下方溝壑。

韓家這處別院修得玲瓏精美,曲折別致,并不曾考慮過某些道路適不適合小車行走。

荊管事在下呼喝兩名小廝:“你們兩個小兔崽子!趕著回去看哪家的小媳婦啊?瞧瞧這毛手毛腳的!”

錢老先生、小瓏兒忙下去幫忙。

荊管事跳入溝中,挽起袖管和小廝一起向前抬著,看上面的祖孫倆老的老,幼的幼,抬頭便向山坡上叫道:“十一!十一!十一夫人,下來搭把手啊!”

小瓏兒忙抬頭看時,卻見方才她和爺爺聊天曬太陽的山石后面,一處桂影動了動,便見金桂簌簌如雪里,有只持著酒壺的纖白的手伸出,然后才慢慢探出一名女子。

那女子蓬著一頭亂發,揉了揉醉意惺忪的眼睛,才懶洋洋答道:“來了!”

她將酒壺塞上木塞別到腰間,這才拂去滿頭滿身的落花,不緊不慢地走來。

小瓏兒看這女子一身皺巴巴的灰布交領長衫,腰間半歪不斜地系著條深青衣帶,衣著和她容貌一般平淡無奇,卻被稱作“夫人”,不覺有些傻眼。

她來花濃別院已經有數日,知道這別院主人乃是祈王韓世誠的嫡孫韓天遙。韓世誠深受皇恩,榮寵一世,卻放著京城的大宅院不住,長期隱居于此,十年前才以八十高壽無疾而終。韓天遙才識武藝頗肖其祖,雖不曾出仕,但韓家地多田廣,堪稱富貴,即便丫環亦是上等的綾羅或細布衣衫,整潔清爽,更別說韓天遙的那些側夫人了。小瓏兒見過其中幾位,無不華衣靚飾,美貌奪目。

這女子是韓天遙的第十一房側夫人?

荊管事見那女子過來,也殊無對主母的敬意,笑著催促:“十一,快幫忙拉一把!你家花花還曉得幫咱們捉老鼠哩,偏你只管憨吃憨睡,也不怕睡成了豬。”

十一果然走過去幫忙拉車,卻笑道:“這時候記得花花會捉老鼠了?以往只聽你抱怨花花偷了廚房的魚來著……”

仿佛為了應和她的話,剛剛她睡過的地方,有只棕黃色的碧眼貍花貓鉆了出來,“喵”地叫了一聲,伸出前腿徐徐伸了個懶腰,睥睨了一眼下方忙碌的眾人,翹著尾巴優雅地踱了開去。

一通折騰后,推車終于被拉了上來。荊管事拍著身上的塵土,這才笑道:“你還敢說!七夫人剛蒸的鱸魚,被你的貓吃光魚肉,還成了精似的把蓋子蓋得好好的,留下一只魚頭連著一副魚骨整整齊齊端到公子和七夫人桌上。別說七夫人,我們一群人都跟著崩潰了好不好?”

十一又取過隨身酒壺飲著,若無其事地輕笑道:“雁詞養過的貓,自然與眾不同。”

“九夫人……也是,誰不知她是公子心坎上的?”荊管事搖頭,一邊指揮小廝推車前行,一邊又向十一道,“對了,九夫人忌日快到了,公子在催問金風玉露酒釀好沒有。”

十一道:“應該快釀好了吧。”

荊管事跺腳:“小祖宗,別再釀過了頭,送一壇子醋過去,公子不怪你,又得責備咱們不提醒你。”

十一莞爾:“放心,便是送了醋上去,祭不了雁詞,七夫人、八夫人她們也愛喝的。”

荊管事登時哭笑不得:“你呀你……算了,我這便跟你走一趟,看看那酒怎樣了吧!”

十一應了,曼聲喚道:“花花!”

前面的草叢中便傳來懶洋洋的“喵”的一聲,也看不真它在哪里,只見到竹節般的棕黃尾巴筆直地豎著,慢慢挨過翠綠的草葉。

十一道:“跟好老荊,有魚吃!”

貍花貓又“喵”了一聲,方踱回到路面上。

氣勢昂揚,倒似吃老荊的魚,乃是格外給他面子一般。

走到前方一塊高大的太湖石前,貍花貓頓了頓,向上面看了看;十一亦頓了頓,向上面看了看。

小瓏兒站在那邊目送他們離去,忽覺十一看向那太湖石的目光格外清瑩,明星般璀璨奪目,與那身邋遢平凡的衣著容貌極不相襯。

她禁不住揉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而十一帶著她的貍花貓早已走遠了。

錢老先生見她疑惑,忙告訴她:“這個是十一夫人,好酒如命,且要德無德,要才無才,要貌更無貌,除了釀幾壇子酒,什么都不會,正宗的酒囊飯袋!”

“那公子為什么……”

“咱們公子是癡情種子呀!九夫人雁詞死得早,就留下這么個遠房小姑姑,臨終前千叮萬囑,求公子代為照應。九夫人去世后,府里那些長了勢利眼的,見她這小姑姑終日醉生夢死,果然跑去作踐。偏偏公子最念舊情,看到兩次后便宣布將她收作第十一房側夫人,其實不過是個名兒罷了,叫府中上下知道她不好欺負,其實和其他夫人不好比的。看到剛剛那只貓沒有?也是先前九夫人養的。”

小瓏兒一路聽祖父說著,一路已走到方才貍花貓和十一都曾頓身看的那塊太湖石旁,才發現太湖石上居然用朱砂題著一首詞。

“冬日青山瀟灑靜,春來山暖花濃。少年衰老與花同。世間名利客,富貴與貧窮。榮華不是長生藥,清閑是不死門風。勸君識取主人公。單方只一味,盡在不言中。”

小瓏兒拍手笑道:“我學過這詞!是咱們老祈王寫的詞!‘春來山暖花濃’正是這花濃別院的取名由來!”

錢老先生嘆道:“是啊,岳王和祈王同為一代名將,岳王吟的是‘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終究不明不白屈死風波亭;咱們祈王卻道‘富貴榮華總是閑,自古英雄都是夢’,終能一世善終。”

他說到此處時,不覺拈須沉吟,然后自笑多心了。

一個醉鄉度日的渾噩女子,一只醉心偷魚的貍花貓,能懂什么?

秋雁閣,隨著九夫人雁詞的離世,終是雁盡秋去的模樣。

荊管事在秋葉蕭蕭里抱著一壇酒離去,已是暗自慶幸來得及時。再晚些日子,真的只能抱著壇醋回去了。

他不信十一的酒就那么好喝,值得公子爺如此上心,再三吩咐她去釀制。

或許,只因為她是伴著九夫人一起長大的小姑姑吧?九泉之下的九夫人一定樂意飲到十一釀的酒,用以驗證她夫婿的情深不渝。

待荊管事離開,十一去看酒窖里的酒。

貍花貓懶懶地跟著,卻連叫都懶得叫了。它不愛喝酒,不屑地看著主人珍惜的神情。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十一不管它愛不愛,顧自悠悠地說,“所謂金風玉露酒,其實不過是釀酒時額外加了些秋天的芙蓉、金菊等花,借點花香而已,有什么好喝的?所謂雅人,不過是無聊的人。雁詞無聊,韓天遙也無聊。”

她抱過另外一小壇來,已笑得眉眼俱開:“最要緊的是,我的醉生夢死酒終于釀成了!花花,來一杯?”

貍花貓碧瑩瑩的眼瞪著她,不屑地“喵”了一聲,趾高氣揚踏步而去。

真是一只不解風情的貓。

十一惋惜地搖頭,將自己的酒壺灌滿,剩余的亦謹慎地封存好,才回閣樓上去慢慢品嘗自己的新釀。

她笑著向窗外一舉酒壺,曼聲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換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來,一起醉倒花中,醉死花前!”

已經陳舊變色的窗欞外,一株百年老桂清清冷冷立于院中。風過,粟米般的金黃碎瓣飄零而下,跌在久未打理的庭院中,在鋪地青磚和磚縫間的雜草里翻滾。貍花貓站于桂枝上,頂著一身落英,衡量著桂樹和窗欞之間的距離,然后縱身一躍。

“喵——”

重重摔落在地的聲響,伴著一聲貓的慘叫。

顯然目測有誤。

十一啞然失笑:“近來偷吃了多少條魚?你不該看輕了自己的分量。”

果不其然,分量越沉越容易摔到自己。

人和畜生果然是一樣的。

剛泛出清明之色的一對黑眸很快又暗淡下去。

她抬手,繼續喝酒。

嘆光陰如流水,何苦枉用心機。不如醉里生,夢里死,縱然一生虛過,也算是不負人,不負己。

朦朧里,又有斯人如玉,笑意清淺。

“朝顏,待你長大,我便說與母后,娶了你可好?”

彼時,是誰年少氣盛,行止猖狂。

“不好。我朝顏若嫁,必嫁當世英豪,與他攜手并肩,光復大楚萬里河山!”

那如玉少年便蹙眉清愁:“朝顏,你不懂。”

“我不需要懂!我只知不雪家國之恥,枉為皇家之人!”

“……”

十一夢里呻吟,似已滿面涼濕,卻又有熱意在臉龐上一下下地膩來膩去。

她側了側身子,才聽到了貍花貓喉間“咕嚕咕嚕”的聲響。它正用舌頭舔著她,動作頗有幾分急躁。

角落里有什么動靜傳來。

十一指間一閃,一縷淡淡銀光在黑暗里飛閃而出,那邊便聽得老鼠“吱吱”的慘叫。

貍花貓立刻興奮地撲了過去。

十一嘆道:“我真的不好意思告訴老荊,其實你已經胖得捉不著老鼠了,懶成你這樣的貓,還真不多。”

貍花貓片刻即回,果然叼回了一只大老鼠,獻寶似的送到十一跟前。

十一從老鼠身上拔出一柄小小的飛刀,向它揮揮手:“你自個兒留著吧!”

貍花貓不依,“嗚嗚”地蹭著十一,嘴里的死老鼠差點蹭到十一臉上。

十一爬起,拍拍它的頭,“知恩圖報的貓是好貓!可我不愛吃這個。快想想誰給你的魚最多,趕緊送她老鼠!”

貍花貓碧綠的眼睛茫然地看著她。

“魚!魚!拿你的老鼠換魚去!”

十一努力地指點著她的貓,看老鼠血滴到了榻上,終于忍無可忍地起身抓起它,將它丟出屋子。

眼見貍花貓恍然大悟,以倨傲之姿雄赳赳走向那邊的峻麗屋宇,十一心滿意足地關上門。

“必定是晚上在哪里吃魚吃撐了,不想吃老鼠。呵!”

她像貓兒般舒了個懶腰,細細白白的五指靈巧地擺弄著手中的飛刀。

兩年,飛刀也寂寞。

若當年苦心教她成才之人,聽聞這一手絕好飛刀只用在替貓兒捉老鼠的分兒上,不知會不會氣得死過去又活過來。

暗淡的月光下,十一唇邊的笑意凝固,漸漸蒼涼如雪。

淡淡銀光閃過,那飛刀倏忽不見。

片刻后,七夫人的臥房里忽然傳出一聲尖厲的慘叫。

七夫人幾乎連滾帶爬從房中沖出,氣色不是氣色地尖叫道:“死貓!又是那只死貓!十一干嗎不把它拴著,天天出來嚇人!”

韓天遙持著一卷書從另一側的屋子徐步踏出,目光淡淡掃過她:“怎么了?”

他個子很高,眉眼深邃俊秀,一身玄衣如墨,自有種冷峻沉靜的氣度。

七夫人便不敢再叫,低了嗓門道:“是……是十一那只貓,叼了只老鼠躥我床上來了。”

她委屈地看向韓天遙,幾乎要落下淚來:“十一就算了,難道她的一只貓也要爬到我頭上來?晚上蒸的魚又被它半路上給打翻叼走了,誰家受得了這樣的貓啊!”

說到一句,她語調里的憤恨再也掩飾不住。

其實不是十一的貓,而是當年奪她寵愛的九夫人的貓。人都死了,還這么陰魂不散!

那邊貍花貓并未逃去,甚至“喵”地叫了一聲,縱身跳到韓天遙腳下,將老鼠放到他鞋邊,豎著尾巴溫順地在韓天遙腿邊挨挨蹭蹭,叫聲十分柔和。

七夫人看著那死老鼠,忍不住又一陣惡心,白著臉道:“看,看,這貓太邪門了!”

韓天遙低頭看了半晌,說道:“的確邪門。”

七夫人道:“那叫人處理了吧?”

韓天遙抬頭:“去問問,花花最愛吃什么魚,明天繼續給它做。知恩圖報的貓是一只好貓。”

雖然回報的是一只死老鼠,但這可能是貍花貓所能拿出來的全部,這份心意似乎不得不收下。大丈夫恩怨分明,賞它魚自然是應該的。

七夫人目瞪口呆。

而韓天遙已不緊不慢地返身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貍花貓得意地將高高翹起的尾巴左右搖擺數下,才高傲地縱上墻頭,以勝利的姿態睨視著七夫人,然后再一縱,飛上屋檐。

偶然間轉頭看時,不遠處似有火光撞到眼底。

廝殺聲響起的瞬間,貍花貓腳底一滑,差點從屋檐上摔下。

它幾乎來不及站穩,便像閃電一樣躥了出去,竄回秋雁閣躲避。

它已隱隱感覺到,韓天遙答應它的魚可能不會再有了。

而它所不能感覺到的是,這一方的清靜天地,自今夜起徹底坍塌了。

從此那些怨恨、嫉妒、不平、憤怒、淡漠都將連同那些人,徹底煙消云散。

貍花貓驚竄而回,十一才聽到外面的喊殺聲,一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些年北方雖不太平,但此間距離隨州、光州等地甚遠,不可能出現戰事;以韓家的地位,尋常毛賊也不敢跑來輕捋虎須。

但真若來了厲害的對頭,這花濃別院建于山腰,便是百余條性命被人殺光,都不可能驚動山下之人相援。

韓天遙雖有才識有名望,但花濃別院不過是他風花雪月之地,住的多是他所納的美貌姬妾,根本沒什么高手防衛,這結局……

十一俯身于秋雁閣的屋脊之上,眺望著一棟接一棟燃燒起來的屋宇,傾聽著此起彼伏的慘叫和廝殺聲,飲了一口酒,拍拍貍花貓緊張弓起的背脊,苦笑道:“花花,這地兒沒法待了!咱們以后去哪里呢?”

她抬頭看看天。

不見半個星子,本來暗淡的月色似被血光沖成了氤氳的淡紅,朦朦朧朧,如誰家離人垂淚的眼。

貍花貓茫然地“喵”了一聲,也抬頭看看天。

十一抱起花花,嘆道:“咱們收拾收拾,走吧!”

雁詞本就是個清冷的人,所居的秋雁閣也偏在一隅。待她死去,秋雁閣只剩了酒囊飯袋的十一,終日無人打掃,更是門庭零落。那些賊人只沖著庭宇軒敞處追殺,這邊暫時倒還清靜。

十一取了個大褡褳,取過妝臺上的鏡匣,也不看里面有多少簪釵珠飾,隨手倒入褡褳,又從衣箱里摸出兩錠黃金和一包銀子,掂了一掂,也隨手丟了進去。

貍花貓跳進衣箱里,嗅著衣物的味道,“喵”的一聲,聽來有幾分哀傷。

十一頓了頓,摸了摸它的頭,低嘆道:“花花,雁詞已經死了,死了……”

雁詞死了,卻至死不放心她,不但將她鄭重托付給韓天遙,還將自己的體己也盡數留給她。

十一曾經什么都有,但雁詞給的是她所能給的全部,那份心意遠比貍花貓奉給韓天遙的死老鼠更要珍貴。

十一伸手,亦在雁詞當年穿過的衣物上溫柔撫過,方才快步奔到木梯口,扶著那欄桿輕輕一滑,人已悄無聲息地落到樓下。而貍花貓在她落地后才拖著肥胖的身體縱到她腳邊。

她提起褡褳舉步欲行,忽聞門外驀地傳來一聲少女的驚呼,把貍花貓驚嚇得縱身而起,一下子跳到了另一邊。

而那少女的驚呼很快變成了驚嚇的求救和慘叫。

十一走到門口向外窺視時,卻是白天在短坡上見過的小瓏兒。

小瓏兒剛剛來別院沒幾天,驟遇驚變,披了件褙子沖了出來,也不知出路在何方,只顧往偏僻處逃去,卻被人盯上,見秋雁閣門半掩著,慌不擇路沖了進來。

十一眼見那追上來的賊人舉起刀來,向她的貓低低嘆道:“其實也不關咱們的事,對不對?”

貍花貓緊張地追隨在她的腳邊,不解地仰頭看她。

十一轉身走向酒窖,卻聽得外面少女的叫聲驀然凄厲,伴著男子喉間猙獰的低笑。

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追小瓏兒的兩名男子發現獵物是個十四五歲的秀麗少女,對視一眼,便默契地收起刀,反剪了她雙手,撕向她的衣襟……

深秋的風有些冷,尤其是夜里。

小瓏兒的慘叫聲里,有風掠過樹枝,將樹枝“嘎”地折斷的兩聲輕響。

反剪她的雙手頓時一松。

小瓏兒慌忙攬緊上衣,卻又忍不住驚叫。

兩個牛高馬大的男子,每人額上釘著一柄飛刀,在她退開之后方才重重摔倒在地,竟是死了。

十一走過來,伸手拔下那兩柄飛刀,也不看她一眼,便返身走了回去。

“快走吧!”

十一的聲音蕩漾在空中,很好聽,卻也如秋風般清冷。

小瓏兒驚魂未定,見十一步入屋中,卻并未關門,想也不想便跟在十一身后走了進去。

十一徑自入了酒窖,點起壁上油燈,轉頭看小瓏兒跟著,奇怪地看向她:“怎么還不逃?”

小瓏兒抱著肩,噙淚道:“外面四處是壞人……四處都在殺人……我爺爺抱住追我的壞人,被砍成了兩段。”

十一道:“是啊,壞人橫行,你更得快逃啊!”

小瓏兒道:“我不知道往哪里逃!”

而十一夫人不驚不亂,揮手便了結了兩名強人,明顯不是一般人,跟著她要安全很多。小瓏兒雖然年少,求生的本能卻能讓她作出最最有利的判斷。

十一便有些頭疼。

再打量打量小瓏兒,只覺她眉眼清新秀巧,生得也嬌小,這才嘆了口氣,將一個空酒袋放到她手上,說道:“替我抓好。”

小瓏兒連忙接了,將酒袋緊緊地握住。

發現十一提起酒壇來,她才意識到十一是想灌酒,連忙捏住酒袋口,放到酒壇下方。

她猶在驚恐之中,雖努力穩住雙手,可惜仍在微微地哆嗦著,那筆直而下的酒便潑灑了些。

十一不以為意,顧自將酒袋灌滿,用木塞小心塞緊,又灌另一個酒袋。

灌滿兩袋,壇中尚有一半。

十一道:“可惜了!大約沒有機會回來拿了吧?”

她仰脖,竟抱著那酒壇喝起來。

貍花貓聞到酒香,頓時放松下來,叼出一條它白天藏起的魚,邊鄙夷地看著主人的貪婪之態,邊興致勃勃地啃著魚,同時棄下骨頭。

它是一只尊貴的貓,吃魚當然要吐骨頭。

小瓏兒不懂酒,但也覺出那酒極香醇,酒窖里彌漫的酒香令她有種微醺的錯覺。

抬頭看看酒窖出口,她不由得心驚膽戰。

這酒窖并不隱蔽,若有人走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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