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口述歷史佳作。
口述者唐石霞女士是末代皇帝溥儀之弟溥杰的原配夫人,是著名的珍妃及瑾妃的親侄女,是末代皇后婉容和末代皇妃文繡的親密朋友。她是清皇朝壽終正寢之時一批離開紫禁城皇宮的皇族成員。
這部口述歷史詳述了唐石霞和珍、瑾二妃的他塔拉氏家族的興衰歷史,介紹了清宮內鮮為人知的生活細節,特別揭示了日本軍政上層在操辦建立偽滿洲國之際,迫使溥杰與她離婚并續娶日本貴族后裔嵯峨浩的陰謀,是為了將來在沒有子嗣的溥儀下臺后,偽滿洲國的下任皇帝有日本血統,從而掌控中國。
此外,這部口述史還敘述了唐石霞在繪畫、詩歌方面的較高成就及造詣,對其晚年在香港大學的任教生活進行了詳細說明。書中所陳述的史實和獨特經歷,可為后人研究往昔歷史提供有價值的參考數據。
惠伊深
1939年生,北京人。中國語言文學博學導師,作家。1961年畢業于河北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2007年受聘為天津師范大學客座教授。主要著作有歷史長篇小說《禁城夕陽》,語言文學叢書《字海拾趣》等。
作者記寫的這部口述史,口述者是他的姨母唐石霞女士。
代序 我的姨母是愛新覺羅 溥杰原配夫人
壹 權貴世家
普通話即“滿大人”的官話/ 003
朝廷突然降旨:“大不敬”之罪/ 007
五姑母珍妃被慈禧殺害/ 015
溥儀生母自殺的內情/ 021
四姑母瑾太妃及時次請梅蘭芳進宮唱戲/ 026
父親與康有為同時逃離京城/ 029
四伯父成了甲午海戰中的主戰派/ 033
宮里老太妃成了祖母的“忘年之交”/ 039
貳 我在紫禁城
皇姑姑歸省,那可是大事!/ 047
猶太富商哈同給祖母拜壽/ 055
皇帝夫妻的真實生活/ 061 代序 我的姨母是愛新覺羅 溥杰原配夫人
壹 權貴世家
普通話即“滿大人”的官話/ 003
朝廷突然降旨:“大不敬”之罪/ 007
五姑母珍妃被慈禧殺害/ 015
溥儀生母自殺的內情/ 021
四姑母瑾太妃及時次請梅蘭芳進宮唱戲/ 026
父親與康有為同時逃離京城/ 029
四伯父成了甲午海戰中的主戰派/ 033
宮里老太妃成了祖母的“忘年之交”/ 039
貳 我在紫禁城
皇姑姑歸省,那可是大事!/ 047
猶太富商哈同給祖母拜壽/ 055
皇帝夫妻的真實生活/ 061
我和婉容、文繡常去看“翠玉白菜”/ 070
慈禧推薦,宮中開始流行拍照/ 076
我拍了一張“大不敬”的照片/ 079
一聲傳膳指令,各宮同一時間開飯/ 088
祖母為太妃送來自家做的飯菜/ 094
叁 我與溥杰與張學良
我是愛新覺羅• 溥杰的原配夫人/ 103
溥儀看上了我,瑾太妃讓我嫁了溥杰/ 108
溥杰幫我逃離日本特務的追殺/ 115
我少女追星般迷上了“民國四公子”/ 119
北京飯店的舞會上,有我有張學良/ 123
日本軍界阻止溥杰投奔張學良的內幕/ 128
肆 我在香港的生活
土肥原派日本憲兵追殺我/ 137
張學良送了兩顆炸彈給溥儀兄弟倆/ 143
偷天換日!川島芳子護送婉容的大戲/ 146
爭分奪秒!我從醇王府搶運珍寶/ 150
慈禧太后的御用女畫師/ 154
瑾太妃帶我進了乾隆爺的藏畫禁地/ 160
最難風雨,故人來求小畫/ 166
我在香港大學教了幾十年的普通話/ 177
港督衛奕信曾是我的學生/ 184
附 唐石霞年譜
北京飯店的舞會上,有我有張學良
大約在我們皇室成員被逐出紫禁城兩年時,溥杰選定了大軍閥的兒子張學良,決意認識和結交這位初露鋒芒的軍界知名少帥。我記得,溥杰曾找到當年赫赫有名的陳貫一,向這位類似眼下的獵頭公司巨匠的陳某人,說出了他的急切想法,而且支付了一筆不菲的酬勞費用。陳貫一在當年是口才絕佳的說客,他既認識軍界政要,也與富商大賈有深交,還通識清室皇親國戚,堪稱有拉幫覓友絕技的社交奇才。他不負重托,沒過多久果然給我們帶來了喜訊:張少帥也希望認識皇室的溥杰先生,他邀請溥杰夫婦二位星期六晚上,在北京飯店的舞會上會面。在舞會上會友當年并不多見,是正在興起的西方交際方式。我當時應屬于清室皇家名媛,而且對新鮮事物接受極快,對西式交際得心應手,就算跳交際舞也已舞藝不凡,溥杰也不算太落后,他剛好對跳舞正躍躍欲試,所以我們倆都十分高興,當即請陳貫一帶回了樂于赴會的回復。
北京飯店舞會是當時京城的西式舞場。從菲律賓聘請的南洋樂師奏的是西洋名曲;舞者一半是洋人,一半是達官顯貴;水磨石舞廳一側有兩排咖啡座和一排定座包廂,供舞者休憩和傾談。
那天傍晚,舞場的侍應把我們帶到張學良預定的包廂時,我們一眼認出了恭候在那兒的張少帥,他本人比報紙照片上的形象更英武灑脫,只是謙恭有禮中流露出些許武將的生硬表情。張學良起身相迎,從他坐處走到我們身邊只十幾步路,前后包廂的客人呼啦一下都站起身,有人向他施禮,有人鼓掌招呼,眾星捧月似的。
我和溥杰頓時精神為之一振。張少帥像他鄉遇故知一樣開朗熱情,沒有宮廷那種繁雜的禮節和多余的客套。及時次見面,他與溥杰便一見如故,很談得來。當然,交際舞廳里不可能兩個男人共舞,大部分時間是他請我跳舞,同時有由他安排的女舞伴,半陪半教,同溥杰跳舞。這造成了我和張少帥的談笑聊天,比他與溥杰更多。散場時,張學良盛情邀約,希望下星期六的舞會再請我們蒞臨,溥杰爽快地響應之后,同時立刻做出了禮尚往來的邀約,他提出第二天在我們家設晚宴,懇請少帥光臨,張學良也當即表示了欣然同意。
第二天的家宴可以說更貼心暢快,溥杰安排廚師做了標準的北京菜式,還專門派人外購了吊爐烤鴨。我們吃得自然,說得隨意,絕無拘束。張學良還詳細翻看了我制作的關于他的剪報簿子,雖然他一再指斥自己這張照片照得不好,那張又是他人偷拍而沒做準備,但始終表現出異常的欣喜,不斷向我們表示感謝。
此后,我們雙方的見面越來越多,情誼與日俱增,在長約三四年的時間里,我們成了密不可分的好朋友。甚至有一段時間,我和張學良的接觸交往很多,和他在一起的時間甚至比和溥杰更長。一直維持到溥杰政治取向改變,與張學良南轅北轍,溥杰赴日留學去攻讀軍事為止。后來,蔣公將少帥調去鎮守西安,接著發生了西安事變,自那以后,張學良被軟禁扣押,我和張學良當然沒有任何聯系的可能了。
前些年,那是我認識張學良四十多年以后的事了,我看過他在美國的某些回憶談話。他說曾與我有密切的關系是屬實的,但是,想不到他竟然用粗言穢語罵我“混蛋”,這顯露了這位昔日將軍的粗魯本性,欠缺文雅了。其實,他回避了罵我的真正原因,卻說因為我的詩和畫都由別人改過,言外之意是我畫畫寫詩都是造假騙人,所以他“想娶我”也作罷了。我不愿反駁和指責他,大家把他的談話和我的口述歷史做客觀比對,就會知道曲直是非了。其實,男女相處,如果真發展到“娶”或“嫁”的程度,古往今來有門當戶對一說,即使是新時代,也會有出身近似、文野相宜才能長相廝守,這應是正常社會的普遍規律吧。人世間,男的想“娶”,必須女方愿“嫁”才能成事啊。
摘自《我眼中的末代皇帝:愛新覺羅 溥杰夫人口述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