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以章太炎的生平發展階段為主線,將其與俞樾、康有為、梁啟超、嚴復、蔡元培、鄒容、吳稚暉、章士釗、劉師培、蘇曼殊、柳詒征、胡適、魯迅、錢玄同、黃侃、周作人、許壽裳等人之間的交往軼事、軼聞以及思想碰撞予以多方位、多側面地展現,從而為廣大讀者勾勒出了一代國學大師的悲歡離合、風雨激蕩的豐富生命歷程。
本書的特點
一、新穎的敘述角度。本書在廣泛借鑒先前"章學"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獨辟蹊徑,以全新的角度——以點帶面,即通過一代國學大師的個體來呈現民國一代文人群體的豐富有趣的內心情懷與生命歷程。
二、具有豐富的歷史文化價值。本書征引廣博,資料翔實,開"章學"研究的新風氣,為章學研究不可多得的參考書目。
三、格調高雅、通俗易懂。本書既有章太炎與其他民國學人的思想碰撞與比較,又搜羅了章太炎諸多的交往軼事軼聞,敘述生動,頗多趣味。讀來時而使人陷入嚴峻思考,時而又使人捧腹大笑。
陳永忠,畢業于南京大學近代史專業,獲博士學位,現供職于浙江社會科學院文化所。主要關注領域為民國知識分子為主的現代中國思想史,擅長于探索民國知識分子的內心苦痛與命運掙扎,尤精于以文學筆法還原民國政治文化現場,刻畫具有豐富人格魅力的民國知識分子。在《人大復印資料》、《社會科學戰線》、《浙江學刊》、《學海》、臺灣《中國文化月刊》發表多篇學術論文。已經正式出版學術專著有:《革命哲人:章太炎傳》(浙江人民出版社,2008年)、《國共不容的知識分子:儲安平生平與思想研究》(臺灣秀威資訊科技股份有限公司,2009年)。
及時章:章太炎和他的老師
一 童年章太炎
二 章太炎與國學大師俞樾
三 詁經精舍的其他師友
第二章:章太炎與維新派
一 今古文之爭:章太炎與康有為
二 革命與改良之爭:章太炎與梁啟超
三 思想的翻譯之爭:章太炎與嚴復
四 唯心與唯物之爭:章太炎與譚嗣同
五 割辮:章太炎與唐才常
第三章:章太炎的一生摯友蔡元培
一 蔡元培其人
二 革命情誼
三 琴瑟之功
四 晚年交
第四章:章太炎與革命派同仁
一 章太炎與鄒容
二 章太炎與吳稚暉
三 章太炎與張繼
四 章太炎與章士釗
第五章:章太炎與古經學的另一重鎮劉師培
一 劉師培其人
二 發揚國粹
三 分道揚鑣
第六章:詩僧拜師:章太炎與蘇曼殊
第七章:章太炎與柳詒征
一 柳詒征其人
二 民族主義史學與新史學
三"好詆孔子"與"讀經救國"
第八章:章太炎與胡適
一 胡適其人
二 西學與經學
三 聯省自治
第九章:大師與他的弟子們
一"爬來爬去":章太炎與錢玄同
二"國學狂人":章太炎與黃侃
三"先哲的精神":章太炎與魯迅
四"誨人不倦":章太炎與許壽裳
五"本師太炎":章太炎與朱希祖
六 大師與其他弟子們的交
第十章:大師晚年
一 民國遺民
二 蘇州講學
三 大師之死
1、俞樾收他為弟子是根據章太炎的學術潛力,而未顧及當年與章太炎父親的關系而遷就精舍的入門門檻。
當章太炎投考詁經精舍的時候,主持詁經精舍講席的,就是著名的經學大師俞樾。對于那些慕名求見的青年,俞樾總是要用繁難的考問來決定取舍。章太炎拜謁俞樾,雖然父親章濬與俞樾是故舊,但幾番申請,俞樾都不肯接納。求知心切的章太炎,再三謁求老師。后來,俞樾出了兩道考題,要章太炎解答。一道是關于《禮記》上周官人數的問題,一道是關于《孝經》上所說"先王"到底是誰的問題。這兩道題對一般人來說,自然是非常古奧,就是對那些整天鉆在古書堆里的人來說,也是十分偏僻的,俞樾當時蠻以為會難到章太炎,使他知難而退,但是那知他話音剛落,章太炎就引經據典,頭頭是道地作了圓滿的回答。于是,俞樾才滿心歡喜地把他收為正式弟子。由此可見,章太炎在進詁經精舍之前,已經具備了相當的國學基礎,俞樾收他為弟子是根據章太炎的學術潛力,而未顧及當年與章太炎父親的關系而遷就精舍的入門門檻。
2、章太炎的"謝本師"之謎
1898年,章太炎因參與維新被通緝,逃往日本占領下的臺灣,任臺北新新日報記者。對于出逃這件事,俞樾是耿耿于心的。后來章太炎剪辮子,發表一系列仇滿言論,更是俞樾所不能容忍的。在俞樾看來,章太炎不走科舉進身的老路可以原諒,到日本人統治下的臺灣去卻不能原諒,指名道姓地罵朝廷批皇上,更不能原諒;必須清理門戶,予以懲罰。現在章太炎上門來了,俞樾就藉此怒斥道:"聞而游臺灣,爾好隱,不事科舉,好隱則為梁鴻、韓康可也。今入異域,背父母陵墓,不孝;訟言索虜之禍毒敷諸夏,與人書指斥乘輿,不忠。不孝不忠,非人類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在這段責罵中,沒有一個字涉及經學或學術,全是政治道德。史學界在論述此段史實時也都一致認為,章的"謝本師"純是由于"政治立場不同",與學術無關。
面對老師的責罵,章太炎一方面搬出清學太祖顧炎武,從經學角度進行辯駁,回敬道:"弟子以治經侍先生,而今之經學,淵源在顧炎武,顧公為此,不正是要使人們推尋國性,明白漢、虜分別的嗎?"意思是說,他仇滿反滿是符合經學精神的。但這是一種引喻曲譬的論辯方式,與什么經學上的"反叛"不沾邊。相反,章太炎所要辯白的要點之一,就是他沒有背離經學的要義。另一方面寫下《謝本師》一文,旗幟鮮明地表明自己的政治態度,并毫不客氣地責問其師:"何恩于虜,而懇懇蔽遮其惡?"但此文當時并未發表,直到五年后的1906年11月才刊載于《民報》第9號。于此也可見章太炎當時的彷徨與痛苦。章太炎同老師俞樾脫離師生關系的事,不僅在當時的南方學界引起了一陣轟動,也標志著他在反清的道路上已大步前進,恩師的阻攔也無濟于事了。
章太炎雖與師決絕,但內心對本師還是非常推崇。1907年2月5日,主持詁經精舍31年之久的俞樾去世,當時正在日本的章太炎寫下了《俞先生傳》,對謝師一事就避而不談,老師的政治立場絲毫不影響他在章太炎心中的地位。章太炎晚年親自憑吊俞樾故居,行三跪九叩大禮拜祭先師。謝本師,謝的只是師生之間不同的政治立場,而不是拋棄老師的學行、道器和師生之間的情誼。與師決絕,背叛的是師門,但實際上是與舊社會的徹底決裂。
3、章太炎與康有為、梁啟超的弟子互毆事件
1897年4月14日,康有為的許多門徒云集時務報館,"攘臂大哄",但一向好斗的章太炎豈肯示弱于人,仍然當眾貶低康有為。康有為弟子麥孟華氣急敗壞,走到章太炎面前,對章太炎大打出手。章太炎也不示弱,奮起反擊,打了梁啟超一個耳光。這時,梁啟超的學生梁作霖,看見自己的老師挨了打,就撲上去和章太炎扭打在一起,并順勢毆打那個平時與康門弟子作對的叫仲華的年青人,只見雙方你一拳,我一腳,好不熱鬧。恰巧汪康年聽到打罵聲,從經理室跑出來奮力勸架,一場風波才算暫時平息下去。但是,梁作霖似乎還不解恨,大聲罵道:"昔在粵中,有某孝廉詆諆康氏,于廣座毆之,今復毆彼二人者,足以自信其學矣"。章太炎聽到這句話后,覺得甚是可笑,說道你們的康先生有了這樣的學生,莫非真的要象孔夫子那樣有了子路當保鏢,從此就能惡聲不入于耳了嗎?
4、章太炎與蔡元培的征婚壯舉
世紀之交的中國正處在封建家庭制度之下,實行"包辦婚姻"。當時許多的革命者或者知識分子,無論是革命先驅孫中山、嚴復、章太炎,還是最早沖出國門的梁啟超、蔡元培、陳獨秀,甚至庚款留學美國的胡適、聞一多等,他們的婚姻都還必須服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能夠樹立"自由戀愛"的新風氣。但是,到20世紀初年,在包辦婚姻后喪偶、需要再婚的人群之中,就出現了拒絕"月老做媒",而實行自主婚姻的勇敢者。其中,有"冒天下之大不韙"自立條件,公開"征婚"的先行者,其一為蔡元培先生,其二為章太炎先生。
1900年,蔡元培的結發妻子王昭去世了。那年蔡元培剛滿33歲,在江浙一帶的文化界已經頗有名氣,來他家里提親的媒人踏破了門檻。蔡元培面對紛至沓來的媒人,磨濃墨、鋪素箋,揮毫寫下了一張"征婚啟事"貼在書房的墻壁上。他提出了五個條件:及時是要不纏足的女性;第二是要識字讀書、通文墨的;第三,一夫一妻,不娶妾;四,如果丈夫先死,妻子可以改嫁;第五,意見不合可以離婚。一年后,他根據自己提出的條件,找到了理想的愛人———女畫家黃仲玉。她出身書香門第,不但沒有纏足,而且識字又精通書畫、孝敬父母,符合蔡元培的擇偶標準,于是他請朋友從中撮合。
1902年元旦,蔡元培在杭州舉辦了中西合璧的婚禮,他用紅幛綴成"孔子"二字,代替懸掛三星畫軸的傳統,以"開演說會"的形式代替鬧洞房。但是,蔡元培的"征婚啟事"還不過貼在墻上,影響只在親友鄉里之間。
民國成立之后,新風漸開,有"瘋子"綽號的章太炎,更進一步做出了驚世駭俗之舉!章太炎思想激進,在婚姻問題上的觀點做法自然也與眾不同。
1903年,元配夫人王氏病故,續弦之事勢在必行。有人擬為其提親,問有什么條件,章氏回答說:"人之娶妻當飯吃,我之娶妻當藥用"。大概是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封建舊式婚姻深惡痛疾(王氏為其生育了三個女兒,章氏在自訂年譜中仍只給了王氏"妾"的名號,不稱呼其為"妻",蓋緣于此),決定公開征婚,以示向傳統觀念決裂。當時,他用真名在《順天時報》上刊登了一條廣告,對擇偶的標準和條件進行了明確的規定:一是限湖北籍女子(在章心目中,侯選女子,"兩湖人甚佳",這是為什么呢?據說,章太炎看上了一位畢業于女子學校的湖北籍大家閨秀吳淑卿,有人對他講吳也愛上了他,雖此事無果而終,但愛屋及烏,許是從此對湖北人士有了額外好感);二是讀過書,文理通順,能作短篇文字;三是屬大家閨秀;四是雙方平等,互相尊敬;五是不要纏足女子。如丈夫先死,可以再嫁;若夫妻不和,可以離婚。
此廣告如巨石入湖,激起軒然大波;盡管章氏名聲在外,符合條件的大家閨秀卻無一敢來應征。直到10年后,由蔡元培主持,46歲的章太炎與30歲的浙江籍女士湯國梨結為伉儷,這則開創先河的征婚廣告才告作廢。
1913年,已經多年喪妻的章太炎在朋友們的催促下,覺得自己也該再有個家了。但朋友們給他介紹一些,他都不是很滿意。老朋友張伯純知其肚腸,對章太炎說,你不必操心此事,全包在我身上,名士娶妻,非淑女不宜。經過一番張羅,他果然給章太炎介紹了湯國梨女士,上海務本女校的"皇后",不僅條件符合,是位淑女,還比章太炎年輕了十五歲。湯國梨在務本女校被稱為"皇后"。之所以得到這個"雅號",有兩個方面,一是她的絕色嬌美、麗質天生的外貌,在學校時是數百女同學中的佼佼者;二是她的文學才華和藝術天賦,無論吟詩作文、歌舞書畫,也為師生囑目與稱道。正因此,她眼光很高,不肯"低就";直到30歲還是個姑娘。雖不時有人介紹,但都被湯國梨拒絕。
1913年5月的24小時,湯國梨的同窗好友張默君忽然塞給湯國梨一封信。湯國梨看著看著,粉臉緋紅,心頭撞鹿:天!這竟是那個名揚全國的大學者章太炎的求愛信!信上文辭簡短,但對她的欽慕愛戀躍然紙上,情之切,意之厚,叫湯國梨怦然心動。1904年,也就是湯國梨從務本女校即將畢業的前夕,她見過這位老夫子,聽過章太炎關于成立光復會、反對滿清王朝的革命演說,他那文采溢然的遣詞造句,才華滿腹的掌故出典使在場的聽眾傾倒,就從那時起,湯國梨對這個同鄉產生了深深的敬意。
1913年6月15日,章太炎與湯國梨在上海靜安寺路的哈同花園舉行婚禮。當天下午,新郎章太炎乘雙馬車至新娘處迎親。按照慣例,新郎首先卸下結婚金戒一枚,交給新娘。這是章太炎生平及時次乘雙馬車和卸金戒指,其狀甚窘,旁邊親友見了無不竊笑。婚禮完畢,新郎新娘先回新房,稍晚在一品香餐館宴客,參加婚宴的賓客有一百多位。
5、章太炎與鄒容小弟的獄中絕食事件
章太炎和鄒容在獄中也遭到了許多非人的待遇。當時會審公廨的監獄,獄卒多為英國從其殖民地印度招來,不僅身材高大,而且兇狠殘暴。這些獄卒經常無故毆打犯人,即便打死,也不負任何法律責任,還特別制造了一種叫做"軟梏"的私刑,來折磨犯人。章太炎就被獄卒拳打腳踢過兩次,軟梏過三次。生性剛烈的章太炎還為此與獄卒對打,或"以拳擬之","或奪其椎"。繁重的苦役,加上非人的折磨,章太炎決定以絕食來表示抗議。
在絕食之前,章太炎和鄒容曾經有過下面的對話:
章太炎說:"你我身體都很虛弱,又不堪忍受凌辱,與其被白人迫害而死,還不如早點想個辦法。以監禁期限而論,我三年,你兩年,你當生,我當死!"鄒容聽后,哽咽地說:"兄長要是死了,我也不愿再活在這個世上"。章太炎說:"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伍子胥兄弟的故事嗎?現在白人之間矛盾重重,外界對他們議論紛紛,如果我死了,他們必然懼怕外界輿論的譴責,從而寬待于你啊!"由于在監獄里,無法弄到刀索、毒藥等物品,章太炎認為只有絕食一個辦法。鄒容一聽,就說"餓死,這不是大丈夫所為之事!"章太炎就回答說:"中國餓死之故鬼,及時伯夷,第二龔勝。第三司空圖,第四謝枋得,第五劉宗周。如果要象前面三個人,我是不愿意的;但要是象后面兩位,我卻是心甘情愿的"。又作了三首絕命詞來表達他的決心。前兩首是章太炎與鄒容聯句而成,的一首則是章太炎自己所吟:
及時首:
擊石何須博浪椎?(鄒)
群兒甘自作湘累。
要離祠墓今何在?(章)
愿借先生土一坯。(鄒)
第二首:
平生御寇御風志,(鄒)
近死之心不復陽。(章)
愿力能生千猛士,(鄒)
補牢未必恨亡羊。(章)
第三首:
句東前輩張玄著,
天蓋遺民呂晦公。
兵解神仙儒發冢,
我來地水火風空。(章)
絕命詞作完,章太炎就開始正式絕食。絕食到第7天的時候,章太炎本來就很羸弱的身體越發虛弱了。稍一咳嗽,便吐血不止。眼看章太炎的身體就要支撐不住了,鄒容和其他獄友們都為此焦急萬分。這時,有一個獄友走到章太炎跟前說到,靠絕食致死是很困難的事,有的人甚至要餓四十多天才行,你才僅僅過了六分之一,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就不要再吃這份苦了吧!本來自絕食以來,鄒容就一直苦言相勸,現在又反復開導,章太炎終于放棄了絕食,又開始重新進食了。并對生命有了新的體驗,他對鄒容說:"食亦死,知必死,吾有處之之道"。
6、章太炎與劉師培等大舉圍攻孫中山
1907年3月4日,在清廷公使的請求下,日本政府勸說孫中山離開日本,隨后黃興也離開日本,到香港等地籌劃武裝起義。孫中山離日前,曾接受日本政府和商人贈送的一萬五千元,以兩千元留作《民報》經費,章太炎、張繼、陶成章等就潮州、惠州等地起義失敗和孫中山分配贈款一事發起攻擊。而劉師培則推波助瀾,火上澆油,找到當時代行總理職權的庶務總干事劉揆一,要求召集會議,進行表決,并得到日本人和田三郎、北輝次郎等人支持。結果,遭到劉揆一的拒絕,這就更惹惱了章、劉,于是一場激烈的爭吵在《民報》社內展開。最終,由于黃興在關鍵時刻顧全大局,維護孫中山,表示自己不當總理,風潮才暫告平息。劉師培目的沒有達到,同盟會領導階層卻因此發生了很難平復的裂痕,孫中山與章太炎兩位革命黨的泰山北斗,一時間也竟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敵。此后的兩三年里,又引發了一連串不幸事件,以至孫中山等罵章太炎是"喪心病狂"的"陋儒",章太炎等罵孫中山是"背本忘初"的"小人",而劉師培對孫也就由鄙夷發展為仇恨。
此時的劉師培,正處在與章太炎關系最密切的時期,于是倒向章的一系。從思想感情到私人交往,從性格情趣到學術取向,他都不能不一邊倒。而他與孫中山,原本就沒有任何私人交情,性格、情趣、愛好也不同。經此突發事件,其原本潛伏著的瞧不起孫中山的情緒,被引爆出來,使他益發堅信孫中山不。在他眼里,"蓋孫文本是不學之徒,貪淫性成,不知道德為何物"。
章、劉等人與孫中山等人的矛盾,不僅僅是雙方的意氣之爭,也是雙方在革命的策略、目標等方面的不同導致的革命派內部的紛爭。價值觀念的迥然不同最終使他們自成壁壘,走向了對立面,這是革命派內部的悲劇。應該指出的是章太炎、劉師培都缺乏通觀全局的眼光和包容萬有的胸懷,他們斤斤計較于某些細節和"大節",最終對孫中山,對革命黨,產生厭憎情緒。他們是狂熱書生,不同于純粹的革命家,他們可以退回書齋,從事學術研究,脫離革命陣營并不意味著一事無成,這是他們心理上一道防線。章太炎心灰意冷,吵著嚷著要遁入空門,去印度學佛;而劉師培則對革命的前途悲觀失望,受妻子何震的鼓搗,受姻親汪公權的攛掇,滑向清廷的懷抱,甘當叛徒,以謀取所謂的榮華富貴。
章太炎與劉師培的矛盾起因于劉師培之妻何震的"出軌"事件
章、劉之間矛盾的起因,還得從劉師培的妻子何震說起。
1904年6月,劉師培與何班結婚。劉師培本身其貌不揚,娶了個老婆卻非常漂亮。何震原名何班,是江蘇儀征何承霖的女兒。劉何兩家世代有些交情,劉師培娶何班,可謂是親上加親。何班跟著劉師培來到上海后,隨即進入愛國女社讀書,很快就成為一名激烈的女權主義者。她和劉師培結婚后,改名為"震",并為顯示男女平等起見,將姓氏也改為父母兩姓,自署何殷震。
其實,何班其人喜出風頭、奢侈揮霍、貪慕虛榮、思想激烈、偏執而無定、政治品質低劣。與劉師培結婚后,她一直充當著控制者的角色,而劉師培"內懼艷妻"也是出了名的。何震經常對劉師培作"河東獅吼",劉師培因畏妻如虎,被人戲稱為"懼內泰斗"。對于這方面的情形,據劉師培的朋友張繼回憶,有24小時晚上,劉師培慌慌張張地沖進他家,喘息不定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只見劉師培面色慘白,哆嗦著說:"必是我太太來了,怎么辦?我非躲起來不可!"說完就閃電般沖進臥室,并迅速鉆到了床底。張繼開門后,發現是他的一位朋友,就進臥室叫劉師培出來。劉師培以為張繼騙他,無論如何都不肯從床底下鉆出來。張繼無計可施,只好趴下把他從床底硬給拽了出來。
眾所周知,劉師培夫婦抵達日本的時候,一度和章太炎關系非常密切。一開始,章太炎一直與劉師培夫婦同租一處合住,三人同住一起,親密得像一家人。但是,不過兩個月,就吵得不可開交,章太炎不得不搬到《民報社》居住。劉、章關系的決裂,就是因為章太炎因一次偶然發現何震與她的表弟汪公權關系曖昧,他看不慣,就私下告訴了劉師培。結果劉師培的母親非但不信,反而大罵章太炎居心不良,離間夫妻關系。何震對章太炎自然懷恨在心,經常在劉師培耳邊吹枕邊風。在母親和妻子的影響下,劉師培誤解了章太炎的用心,并用行動反誣章太炎與清朝政府曖昧。他指使人偽造了章太炎與錫良電,又在上海《神州日報》偽造《炳麟啟事》,意思是說,章太炎對革命沒有信心,準備不理世事,精研佛學,出家做和尚。凡近來所進行的種種活動都系子虛烏有。為了徹底搞臭章太炎,何震還親自出馬,給吳稚暉寫了一封揭發章太炎的信。
7、章太炎與國學狂人黃侃的不打不相識。
關于黃侃與章太炎的相識,有不同的版本,有種說法很有戲劇性——據說24小時晚上,章太炎正在民報寓所寫作,忽聞窗外響起嘩嘩之聲,接著從窗外飄進一股難聞的尿騷味,章太炎遂對著樓上破口大罵:哪個王八蛋,這么沒教養,往樓下撒尿?罵聲未止,樓上沖出一青年與他對罵,兩人各不相讓,吵成一團。罵了不久,兩人竟然停下來互相攀談起來,此時樓上的青年才知道對方竟是大名鼎鼎的章太炎,兩人由此相識。比較可信的一種說法是,一次黃侃隨眾人往章處拜謁,看到章在墻上用大字寫著東漢戴良的四句話:"我若仲尼出東魯,大禹長西羌,獨步天下,誰與為偶?"黃覺得章為人太狂,恐難接近,萌生退意。后章在報上看到黃的文章,驚為奇才,投書約見,二人遂得以相識。自此,黃侃師從章太炎問學經年。此后,黃侃多次求教于章太炎,他曾說太炎先生是教他圈定《禮記注疏》的人,如無章先生的指點,他是沒有勇氣讀下去的。
章太炎清高孤傲,對近世文人極少嘉許,惟獨對黃侃刮目相待。稱其:"精通練要之學,幼眇安雅之辭,并世固難得其比。方恐世人忘其閎美,而以繩墨之論格之,則斯人或無以自解也。"又說:"弟子成就者,蘄黃侃季剛、歸安錢夏季中、海鹽朱希祖逖先。季剛、季中皆明小學,季剛尤善音韻文辭。逖先博覽,能知條理。"黃侃因此被章太炎戲封為弟子當中的"天王"。
……
好
送人的,大家相互傳閱,很受歡迎。
好
ok ok
好評
好書好書好書
對章太炎有興趣的不可錯過。寫了章太炎與近代著名學人的關系,內容很詳實。
內容還行,不過能給書里加一層泡沫么,書皮都皺了